第二章 詭異遊戲
海城醫院，病房內，季成明坐在床上，邊上還有個穿著悠閑服的女孩，一張微圓臉，膚色白膩，清麗文秀，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也正好奇地瞧著他。
她說道：醫生說了，問題不大，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嗯，好的。」季成明認出這是上午和大叔一起的女孩。
「你不害怕嗎？」她忽然問道。
「嗯？」季成明心裡一咯噔，不禁掃了一眼那女孩。
「我是說碰到那些事，好恐怖誒。」
「額，還好。」
「這兇手簡直就不是人來的！你一定要小心點！」女孩眼神透出一絲害怕，擔憂地說道。
「嗯嗯。」
季成明尷尬地點頭，不關我事啊，要怪就怪原主。
「那兇手現在有眉目了嗎？」他話鋒一變，試圖轉移話題。
「不知道啊，聽說還可能是什麼異教組織的人，總之！你要是遇到什麼情況，不要怕！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們！」女孩很認真的說。
「砰！」門外突兀傳來一道聲音，是鍾昂進來了。
「組長？你怎麼過來了？」林惠橘詫異地看向鍾昂，他一手支在門框上，一手撐腰，衣著凌亂，汗水浸透了襯衫，張著大嘴呼哧呼哧地直喘。
鍾昂沒有理會她，眼睛直直盯著季成明。
季成明心裡打了個撲棱，這大叔狀態明顯不對勁啊，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怎麼了嗎？調查員大哥。」他壓下心中慌亂，面無表情地說著。
聽到季成明平靜的聲音，鍾昂忽然一怔，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糟糕……
不行，放輕鬆點，不能讓他察覺我知道他的身份。
「咳咳，你……你現在可以出院了，手續我幫你辦好了。」鍾昂清一下嗓子，使勁讓說話聲顯得平穩些。
「嗯謝謝你了。」說完，季成明也不含糊，立馬開始收拾東西。
開玩笑，不趕緊跑，留在這過年呢。
看著一臉淡定的季成明，鍾昂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動起來，手心已攥出冷汗。這傢伙！有恃無恐啊！
鍾昂生怕下一秒還在裝模作樣的罪犯突然嬉笑著攤牌：我不裝了，爺就是祖宗人，給爺死！
片刻，窗外天色逐漸暗下來，斜陽的餘暉隱隱透著鴿灰的暮色。
「調查員大哥，那我走了？」收拾完行李的季成明問道。
鍾昂愣了一下，嘴角努力往上拉，勉強的笑著回話：「走吧走吧，再見。」
快滾吧，最好再也別見。鍾昂內心狠狠說道。
但季成明卻是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在鍾昂的目光中，他整個人的身影被窗外利刃般的霞光切割，光芒映向側臉以下，陷入夜色的瞳孔中散發出微弱的光亮，似乎是在譏笑著對方。
病房內，突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鍾昂打了個冷顫，意識到不對勁，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傢伙！終於要按捺不住了嗎？
糟了！我應該先支走林惠橘的！瞥了一眼旁邊一臉呆萌的林惠橘，鍾昂內心一時間焦急萬分。
「你……你幹嘛？」鍾昂表面故作正常地問道，實則暗暗將右手放於背後，隨時準備迎接對方的發難。
「哦，不好意思，我在想我的手機放哪了？」
鍾昂：「……。」
……
最後的黃昏已在漸濃的夜色中退去。遠處的路燈，把淡而蒼黃的餘輝投在城市街道上。隨著愈來愈濃的夜色，涼風拂過，汽車和行人逐漸多了起來，穿梭來往。
季成明拉了拉褲腳，避免被路上的水窪沾濕，步驟匆匆，亦如工作完下班回家的行人一樣。
照著原主的身份證和零碎的記憶畫面，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鑫愛小區，15年前建立的舊小區，雖然年代久遠，但超市商場、娛樂場所、公共設施樣樣齊全。
6棟6樓602，他咔嚓一下打開家門，目光一掃，不大的房子里，環境布置的簡單整潔，客廳還擺了一張當紅女歌手的海報。
他踹了口氣，坐在沙發上，熟練地打開手機。
【您有一條未讀簡訊，點擊查看】
他眉頭皺起，因為這又是一條沒有號碼的匿名簡訊。
手指一劃，屏幕解鎖。
【親愛的M導師：
對不起，忘了跟您說另外一件事了，T導師於昨天聯繫我，他會在7月15號前往海市拜訪您，進行一場深入的經驗交流。
——您的學生】
？？？
季成明心中一股寒意襲來，沒完沒了是吧？
7月15號，也就是7天後，一個叫T導師的人會來找我，萬一那時候一露餡，暴露我不是什麼導師也不是什麼覺醒者……
按照那輝匯超市事件的行事風格，有可能是比加急名單更恐怖的事，怕是被捉去獻祭他們的邪神。
這局面，危機四伏啊。
季成明嘆了一口氣，他對這個世界的暗面了解太少了，覺醒者的來源、組織、力量一概不知，根本想不出可以應對的方法。
原主的記憶也只有一些零碎模糊的日常片段，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
該怎麼辦呢？季成明面露難色。
「咚咚咚。」防盜門傳來敲門聲。
「小季哥，是我，予桃。」門外是一道清脆的少女聲，。
他腦海中跳出畫面，是隔壁601的鄰居小妹，高中生莫予桃。
「來了。」季成明不情願地打開家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穿著棉白色睡衣的可愛少女，雙手拿著一碟粽子。
「這是？」季成明疑惑問道。
「今天在家做的粽子，給你嘗嘗。」
季成明剛好肚子餓了，也不客氣，隨手拿了一個剝開蘆葉嚼進嘴裡。
「怎麼樣，好吃嗎？奶油芝士味的哦。」莫予桃笑盈盈地問道，聲音像涓涓的泉水丁當作響。
「呃，勉強算在食物的範疇吧。」
三言兩語跟鄰居女孩道完別後，季成明轉頭挪回了卧室，趴在床上，決定先上網搜索有沒有類似的信息。
此時手機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簡潔的黑色文字畫面。
【遊戲安裝完畢，正在進入深層界】
【開始下沉……】
我什麼時候裝了個遊戲了？
突然，季成明感覺眼皮像灌了鉛，神智恍恍惚惚。
「好睏……」
身子一歪，像喝醉了酒似的睡倒在床上……
……
恍惚間，季成明感覺意識像在緩緩下沉，彷彿沉入了大洋深處，周圍暗流涌動，似有龐大模糊之物在分離又聚合。
不知多久，下沉停止了。模糊的破裂聲響起，像是雲譎波詭的夢境被一道蠻力撕開。
【你醒來了】
黑暗中，季成明猛然驚醒。
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好像手機莫名其妙安裝了個遊戲，然後我睡著了？
季成明伸手打開床燈，目光一掃，桌子、沙發，眼前所見還是熟悉的家裡，只是卻透著莫名詭異的氛圍，沉重、壓抑、潮濕，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海腥味？下意識間，季成明視線瞥向窗外。
半空之上，厚厚的濃霧和雲層後面漂浮著深不見底的大海，遠遠無垠，海面從天邊一直向後延伸、擴展。
海浪不斷地從天空的四面八方湧來，高聳的浪花碰撞在一起，滾滾而下，墜落在城市街道上。
大海怎麼跑天上去了！？他驚愕地站起來。
【歡迎來到深層界】
季成明的腦海驀地冒出了一段文字畫面。
我這是進入遊戲里了？他想起之前的手機畫面。
【正在覺醒天賦……】
【你獲得了紫色天賦——不應存在之人，效果：理智值+10000】
【玩家信息：季成明】
【生命值：100】
【力量值：100】
【理智值：10100】
這？他的心臟不可遏制地跳動起來。
這裡到底是遊戲副本還是異度空間？
這麼不對勁的詭異情況擺在眼前。
季成明很難不將它和現實的覺醒者事件聯想起來。
莫非覺醒者的能力就是從這裡得到的？
那我這個……不應存在之人有什麼作用，理智值又有什麼用？
「咚咚咚。」
防盜門猛地傳來劇烈的敲門聲，急促得像是來索命一般。
「小季哥，是我，予桃。」門外傳來一道平靜的少女聲。
季成明一愣，這敲門聲，真的是莫予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