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試劍
在幾人驚訝之際，文若曦便已催動天地之力，盤旋於上空的惡鬼齊齊分散，向四周掠去，幾名天驕榜的成員皆是惡鬼的目標。
惡鬼乃天地之力所凝，十分強悍，他們的真氣難以抵禦，而天地之力，在文若曦面前更是無法驅動。
失去了宗師高手倚仗的天地之力，幾人很快便敗下陣來，被惡鬼一一驅逐，落下廣場。
至此，這場武道大會，才算落幕。
文若曦收回體內能量，獨自走向觀影樓，所經之路，群眾無不紛紛避讓。
直到文若曦走進觀影樓，消失在眾人視線內，在場之人都還是未能反應過來，只覺得好似在夢境之中。
他們就這樣見證了歷史？見證了這名甚至可能會超過魔君的存在的第一次出手？
遠方暗處，文治也離開了。
此番回去后，他打算前往江家，與江家家主商量解除婚約一事。
哪怕此舉會得罪江家，甚至得罪二皇子，但與文若曦相比，這些都不算什麼。
以文若曦展現出來的天賦，定是魔君第二，待她成長起來，莫說僅僅一個二皇子，哪怕他登基為帝，屆時文家也絲毫不懼。
他要考慮的，是文家的未來。
觀影樓最高層。
文若曦走了進去，向幾人點了點頭，而後走到床沿，拿起床頭的書籍，坐下觀看了起來。
她看書並非僅僅是為了掩人耳目，實際上她真的很喜歡看書。
「若曦，恭喜你！」燕開宇欣喜言道。
「何喜？」文若曦抬頭疑問。
「你晉入了只有千古魔君晉入過的天人合一之境，還以一己之力擊敗了天驕榜十人，向世人展現了你的實力，這不值得恭喜嗎？」
「哦，多謝。」文若曦隨意回道，隨即繼續看起了書。
好在燕開宇知道文若曦的性子一向便是如此，倒也沒有太過尷尬，只是哈哈笑道。
「既然武道大會已結束，那我們就不多叨嘮了，這便去尋二皇子，商量前往皇都面見皇帝一事。」秦軒開口打斷了兩人。
幾日之前，與二皇子見面之時，後者便有邀請他們一同前往皇城，此時正是機會，他可沒有忘記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為冷沐曦尋得黑木蓮。
「好，我送你們一趟。」燕開宇點頭，朝文若曦道：「若曦，那我們便告辭了。」
「若曦姑娘，告辭。」秦軒幾人也向文若曦拱手道。
「嗯。」文若曦點了點頭。
幾人就此離開觀影樓，來到廣場附近。
此時廣場四周人群已然離去大半，天驕榜中大半人也已經不在，只余齊世長、南離夕幾人還在料理狼藉的現場。
卻是不見炎文浩的蹤影。
「二皇子去哪了？」秦軒蹙眉道，二皇子可是他們進入皇城的一個契機，可不能就這樣放過了。
「去問問他們？」沈萱提議道。
她所指的他們，自然是天驕榜的幾人。
正當秦軒準備去詢問齊世長等人時，炎文浩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秦兄，這裡。」
幾人轉身望去，只見炎文浩正朝著他們揮手，在其身後的石階上，坐著一名白髮老者。
老者背對著秦軒等人，身前拄著一把長劍，整個人似有若無，彷彿處在有無之間，給人的感覺非常奇特。
這也是秦軒幾人第一時間沒有發現他們的原因。
幾人向炎文浩走去，並向其問好：「見過二皇子殿下。」
「不必客氣。」炎文浩拱手回禮。
「請問這位是？」秦軒目光放在白髮老者身上，問道。
「聽聞幾位來自海外蓬萊，老夫還從未見過海外的劍術，這倒想試一試。」那名老者緩緩起身，，氣勢一變，宛如出鞘的長劍，鋒銳直入秦軒心頭。
站起來以後，秦軒才發現這名老者身材高大，縱使年老亦顯得魁梧雄奇，他轉過身，露出一張滿是風霜摧殘痕迹的臉龐，老人斑一塊一塊，皺紋深重，可他明亮有神的雙眼，卻不似這個年紀正常的渾濁，清澈得彷彿能映照出秦軒幾人的身影。
他抽出長劍的手亦沉穩得沒有一絲抖動，似乎重複著千錘萬鑿的動作，每一個剎那的截影，除了距離不同外，一模一樣，令人震驚。
感受到這點，秦軒的神情愈發凝重，這是自己所面對過的最強敵人！
他深呼吸一口，強行讓自己的精氣神意凝聚，若非沒有感受到這名老者的敵意，他已經要開啟無雙戰決，全力施展所有戰技，帶著沈萱二女謀求保命逃脫的機會了。
猶是如此，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這種人物要藏起敵意輕而易舉。
「前輩是否就是劍皇？」秦軒問道。
這等實力的強者，只能是大宗師，而大宗師中用劍者便只有兩位，天劍與劍皇。
而這名老者與二皇子一同出現，那麼很顯然，就是劍皇。
老者並沒有回答秦軒。
他緩步向前，長劍隨意斬出，彷彿在不斷變化，破綻游移不定，根本捕捉不了。
秦軒全身心都放在了這一劍上，腦海里關於飛羽九劍、娑婆九斬的招式潮起潮落，分解組合。
在這裡！
秦軒不退反進，飛羽九劍使出，落於老者之劍的左側七寸處。
變化不定的劍招崩散，卻忽然陰陽分化，長劍極快地左右一劃，陰陽相衝，旋渦陡生，一下子將秦軒的天羽劍陷住。
是陷阱？真正的破綻，唯一的破綻，居然是陷阱！
秦軒按捺住驚愕，手腕一抖，長劍順著旋渦旋轉，速度加倍地穿透了過去，使出誅心式，直刺老者胸口。
可這時，老者之劍的劍尖就擺在秦軒前刺的側路之上，讓過了天羽劍，彷彿他自動將手腕撞了上去！
又是陷阱？
秦軒身體前傾，強行變招，天羽劍一挑，閃過劍尖，斜指老者喉嚨。
老者不慌不忙，微微側身，讓秦軒天羽劍落空。
而他手中之劍不變，依然停在那裡，秦軒正主動將胸腹送上去。
真正的陷阱？
秦軒腦海念頭無數，最終收劍避開。
老者得勢不饒人，長劍一展，滿是破綻。
儘管秦軒看出了好幾個明顯的破綻，但不敢輕易出劍，怕像剛才一樣落入陷阱，甚至可能這一劍亦是剛才陷阱以後收網的一部分！
他額頭漸漸有些冷汗泌出，當初面對狂化后的卡爾森之時，他雖然不敵，但也不會如此難受，毫無反擊的機會。
錚！
流水潺潺，琴聲入耳，秦軒心中浮躁忽地消失，他的眼中，劍招的無窮變化消失，不再縈繞於心。
看到的，見到的，是最簡單的劈刺撩崩抹挑……一點一劃，充塞視界。
而它們不管如何組合，如何變化，總是會遵循著一些基本的道理，萬變不離其宗！
秦軒心有所悟，神受牽引，天羽劍一下子橫在胸口。
叮！
交手以來，兩劍第一次碰撞。
秦軒心中一喜，正待反擊，老者卻抽劍站立，不怒不喜道：「你已回劍防守。」
秦軒如遭雷劈，整個人愣在當場，自己有所明悟的東西原來也在對方劍招陷阱之中？
若他真的全力進攻，自己會如何？
恐怕還是只能開啟無雙，催動九影化虛步找機會逃走。
「這是老夫的劍道精義之一，你能擋下來，說明你已初步接觸劍道，有所感悟，以你的年紀而言，確實驚世駭俗，老夫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還遠沒有你這般層次。」老者長劍還鞘，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