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殺意，不斷地從空氣中傳來
待剩下的幾人散去，霍華德才重新抽起了煙斗。
煙塵如同他的思緒一般，懸而未決。
「父親？」
艾德·里奇剛想說些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討論，也只是持續了不到十分鐘而已，伊丹·貝利斯特就已經給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以及合理的假設。
現在，只需要去印證它，就足夠了。
似乎比想象中來得還要快。
「殺了他！」
這三個字，如同冰錐一般重重地敲在兩人的心口。
「什麼？您說什麼？」
艾德並非沒有聽清霍華德口中的字眼，相反的，這幾個字，格外的清晰，好在周圍並沒有其它人。
「我是說，殺了他們。」
霍華德再次強調，兩人就這樣，站在窗邊，看向後花園。
不斷地有人影在其中穿梭，搜尋一個個草叢，只有一些女士在一旁觀望罷了。
宴會廳中除了一些還在整理桌面，重新擺上食物的僕人之外，別無其他。
彷彿只有他們，願意留在這裡，彷彿也只有始作俑者，害怕地不願移動雙腳。
「您指的是伊丹·貝利斯特和艾德桑·格蘭迪？」
艾德·里奇再次回頭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從口中吐出：「很難說，伊丹·貝利斯特這個人，很麻煩，必須將他除掉。
如果說之前艾德桑答應他的事情真的與萊麗·羅雪有關，那麼你與他之間的約定，自然也就作廢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會很被動，也會很慘。
你也聽到了，他在和卡諾聊天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對於我們的重視，和懷疑。
我之前就有想過，他所提出的條件，會不會只是一種緩兵之計，只是一種讓我們放心的手段。」
「您的意思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停止調查？」艾德也有過這方面的考量。
「我不知道，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很難說了，到時候要是真的讓艾德桑知道，問題就嚴重了。
還有，就是這個蠟像的問題，你應該還記得，它意味著什麼吧？」霍華德舔了舔嘴唇。
「當然，本來是準備留在她的宅邸，成為一張後手的手牌的，一旦大法官對里奇家族下達了審判的命令······」
艾德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自己的右手，從脖頸處劃過。
「對，只是我沒想到，竟然在到達的第一天就會出現問題，難道說是我調配的內含物太多了？還是說，只是巧合？」
霍華德曾經嘗試過很多次，甚至找過許多不同的人進行實驗，才得到了最終的結果。
「或許，有沒有這種可能，是沐和西格在製作的過程中，發生了改變？」艾德補充道。
「也不無可能，畢竟他們的手法很專業，也有自己的配方，也許是產生了某種衝突吧。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伊丹要是真的找到，並且對其進行研究的話，那我們的計劃，就很有可能會暴露。
到時候或許那些藥劑的事情不會怎麼樣，但是謀殺大法官的控訴，絕對會讓我們兩個，謝幕。」
霍華德轉過身來，語重心長地說道。
「父親，我明白了，」艾德點點頭，有些為難，「或許大法官還有機會，可是伊丹·貝利斯特，我覺得這裡可能沒有一個人能夠與他1v1，即使加上空鬼，也不行。」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或者說，你根本就不用冒險。」
「哦？」
「因為我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
外面的月光，此時，似乎變得更冷了。
······
正門外，幾位警官正零星地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
雖說是值守，但實際上，也只是以他們的方式進行站崗罷了。
保護大法官的安全，確實是一件重要的事，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會有誰從外面大張旗鼓的襲擊呢？
就算是血舌、貪食甚至其他教團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除非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夠參加這場宴會。
魔法部首席大法師、騎士團三大騎士長之一、國王衛隊長、金牌鍊金術師、四大家族主事人、格蘭城總警長、終焉之志報社執筆人、最偉大的冒險家以及最能搞事的偵探伊丹·貝利斯特等人。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把這個宅邸里的人組個隊，團滅幾個城市都不是什麼問題。
要什麼就有什麼，明面上的東西根本就不會出現，除非它們不想活了。
但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最怕就是卧底在老八裡面的老六了。
等到人們發現它的時候，它早就已經將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相比於宅邸內部的躁動與歡愉，門外，看上去多少有些冷清。
卡諾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花壇邊上，一旁，則是擺放著早就已經吃完了的餐點，只有幾個空盤還堆疊在一起。
「吸，呼~~~」
喝上一口熱茶，再晚一點，恐怕它就該涼了。
如果放在平常，他一定會出去轉轉，或者和其它人聊聊天，睡睡覺什麼的，但是今天晚上，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喵！」
一道漆黑的身影從灌木中竄出，穩穩地落在了餐盤之上，那些沒有沾染任何油污的地方。
「嗯？」卡諾也是一驚，看向周圍：「別嚇我哦！」
他立刻挪了挪自己的位子，坐到那隻黑貓的身旁。
柔軟的毛髮中不斷向外溢出熱氣，抵禦著來自夜晚的寒冷。
「你平常是不是就是這樣勾搭大街上的小母貓的？」
幾個清晰的字眼從黑貓的口中溢出，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聽起來是那樣的柔和，溫暖。
「哪有？我這個人從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擼貓擼狗這些事情，也是有機會才做的，你說是吧。」話雖如此，他的手依舊不停地在黑貓的頭部與背部遊走。
「好吧，我只是來通知你，時間差不多了，行動快要開始了，做好準備，別給它搞砸了，我這個月的貓糧可就靠它了。」
「你放心，不會有事，從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