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招供
思緒紛亂之際，打眼掃視一下大殿里那幾個無精打採的男女，他欲哭無淚。
便在此時，眼前突然閃出一個身影。
那身影由模糊而清晰，嚇了他一跳。
「你是誰？」慌亂之中，時鑒開口問道。
「雲霄宗，燕陽！」來人只簡單地回應了五個字。
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登時使他心驚肉跳。
「該來的終於來了！」時鑒嘆一口氣，無力地說道。
「你殺害前任人皇那筆賬，是時候清算了！」燕陽冷著臉回應。
「毛莫仙是你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是我殺害了他？」時鑒問道。
「我發過討逆檄文，上頭說得很清楚！」燕陽說道，「毛莫仙是我的師尊，我要遵從他的遺志，給他報仇。你殺害毛莫仙的事，四大惡人已然招供，這是鐵打的事實！」
「四大惡人？你怎麼知道他們？」時鑒越發驚異。
燕陽淡然說道：「我不但知道他們，還殺了他們，這你應該不知道吧？」
原來如此！
時鑒的眼神更加黯淡。四大惡人沒有拋棄他，而是被人殺了。能夠殺掉四大惡人的人，肯定也能殺他。
情形如此，死亡可能是他唯一的結局。
「你就是為了給毛莫仙報仇，才專門對付人神山、專門對付我？」時鑒想死得明白，所以要把相關問題問清楚。
「自然是這樣。」燕陽回應道，「弒君謀逆，並且勾結四大惡人戕害仙凡兩界，你不死誰死？」
時鑒聞言，不由發出獰笑：「你想拯救仙凡兩界，用心很好，只是已經晚了，凡界大概率已被摧毀。」
燕陽搖搖頭：「這只是你的想法，樞機山的設置已然被我改動，並且弩謝早就成了我的人，你的命令他不會執行。」
聞聽這話，時鑒一下子歪倒在座椅上。
怪不得弩謝當時答應得那麼痛快呢，原來癥結竟然在這裡！
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呢？
面對頹唐的時鑒，燕陽毫不客氣，當即衝上前去，打算將他拿下。
時鑒面對殺氣騰騰的燕陽，突然之間身形暴起，欲作一番垂死掙扎，在施展出壓箱底的招式的同時，施展出了空間神通大禁錮術。
燕陽啟動滅幻之瞳，勘破大禁錮術之虛妄，瞬間將它破解，繼續殺向時鑒。
時鑒見大禁錮術輕易被破，心中訝異無比，卻仍自手舞足蹈地抵擋著燕陽的攻殺。
怎奈燕陽不但招式精妙，而且對他有境界上的壓制，他無論如何抵擋都無法奏效。
不足盞茶工夫，這個弒君逆賊便被燕陽拿下。
燕陽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脖頸上，開始對他控魂。不是想收一個魂奴，而是收取他神識中的信息。
只有將時鑒神識中的信息搜取出來，才能形成毛莫仙被害的完整圖譜。
不移時，控魂完畢。燕陽提溜著時鑒，來到人神山武者與三族武者對峙的中間地帶，升上高空，施展離魂術，讓時鑒自己供認殺害毛莫仙的罪行。
當燕陽提溜著時鑒升空的那一刻，雲霄宗武者停止了吶喊、鼓噪，現場一片寂靜。
這個時候，時鑒已然身不由己，不得不按照燕陽的指令招供。
「諸位，你們聽好嘍！」時鑒大聲喊道，「我，時鑒，乃是殺害前任人皇毛莫仙的兇手！數百年前，是我在四大惡人的攛掇下，潛入皇宮殺害了因幫助妖姬嶺抵禦雷劫而身受重傷的毛莫仙。毛莫仙幫助妖姬嶺抗衡雷劫，乃是正義之舉，是為了拯救那裡的蒼生。而我時鑒，卻為了實現自己那包藏已久的野心，殘忍地殺害了這等頂天立地的英雄，其罪當誅，並且死有餘辜！現在，我在這裡將自己的罪行公之於眾，一則是讓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二則是給大家提供一個警戒——弒君謀逆，任何時候都沒什麼好下場！」
這番供詞說得慷慨激昂，眾人聽來均有些不解。時鑒犯下那麼大罪行，曆數百年而不改，怎麼突然之間琢磨明白了，檢討得這麼徹底？這還是他么？
人神山武者聽罷，心情尤為複雜。時鑒本人都將自己殺害毛莫仙的罪行招認了個明明白白，那麼咱們這些人如果再為時鑒而戰，那就也像時鑒那樣成為惡人了。人神山乃是人族的統帥部，而今那個統帥卻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咱們究當何去何從，是時候作出抉擇了。
對這些人來說，作出合理的抉擇並不難。
不一會兒，他們便打算四散開來，撤離對峙場所。怎奈便在此時，不知道是哪個大能施展了封天鎖地的神通，將他們禁錮在原地，他們已然走不了啦。
察覺到身邊的狀況，這些人不由嚇得亡魂皆冒——莫非三族武者要將他們通通滅殺？
扭頭看向三族武者，卻發現人家並未發起進攻、仍自停留在原地。燕陽也顧自提溜著繼續述說自己罪行的時鑒懸停在那裡。
不殺又不放，三族武者到底要將他們怎生處置？
這些人各懷鬼胎，無奈地等待著。
但見龍鳳二皇去往燕陽和時鑒身邊，目光灼灼地盯著時鑒。
卻聽龍皇問道：「時鑒，你殺害前任人皇的罪行已然舉世皆知，此時此刻你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鳳皇接著問道：「時鑒，你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公然把妖姬嶺當作替罪羊，你現在尚有何說？」
面對二皇的質問，時鑒竟是無言可答，只是耷拉著腦袋。
又聽龍皇問道：「燕宗主，對這弒君逆賊，該當如何處置？」
燕陽乾脆利索地回復道：「殺！」
殺字一出口，時鑒那懸挂於空中的神魂和肉體驟然消失。
神魂自然已被徹底滅殺，肉體正在往地面上掉落。
眼睜睜地看著尋日威武堂皇的人皇被人這樣滅殺，一干人神山武者各自唏噓不已。
其中有些人是時鑒的鐵杆親信，平日幫著時鑒做過惡，此刻想到的並非善惡相報的道理，而是自己的主子下場之凄慘。
這些人可能沒想到，接下來，他們也會追隨時鑒而去。
蓋因燕陽通過對時鑒搜魂，得悉了哪些人是他的親信。對這些人，燕陽不會放過。
所以，擊殺時鑒之後，燕陽闖進人神山武者的隊伍，挨個叫出時鑒親信的名字。
那些人不敢回應，想躲過這一劫，怎奈同伴們的眼神出賣了他們。他們本能地想要反抗，然而在燕陽面前，他們哪有那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