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值此，雷光一閃（其二）

「輝哥，你別再用魔法了，身體受不了！」

葵緊提著嗓子，他很著急，死死地盯住了輝的雙眼，情緒激動得將要叫喊，卻又突然回想起來局勢，將自己將要喊出來的分貝降到了最低。眼下，在月槿飽和式的兵力投入下，整個地堡的外圍早已被青霜戍衛圍了個水泄不通。即便輝已經召來了一片足以阻斷視線與信號的魔法迷霧，遠處，那些身高兩米的戰爭堡壘們仍舊無人可擋，在迷霧薄弱，還殘存有點點陽光的地方，霎時間一道電弧彩虹掠過，舊城的磚瓦樓房就好似枯木落葉，被陶鋼的巨大身軀碰撞，碎裂，倒塌，形同虛設。

「別擔心了，小葵，來，過來，讓哥哥好好看看你……」

「唉呀，噫！哥，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在多危險的地方你知道嗎？你還在用魔法，還在用！都說了別，你不能再用了，你的身體受不了！」

啪——！葵一下子打掉了輝伸向自己小臉的手，神情激動地瞪著他，他猛地想要大聲咆哮卻又立馬壓了下去，將嗓音擰得無比奇怪，一雙大大的尖耳朵炸毛豎起，還供起了脊背，就像只生氣的小貓一般。

「噗，這麼可愛的嗎？小葵，你就別再逗我了……」

輝看著弟弟這副著急樣，真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嗷！喵嗚——！」

「啊，疼！壞傢伙……壞弟弟，壞貓！」

結果沒曾想葵真地朝他一口咬了下去……輝緊緊捂著自己被咬的手指，剛要收手，卻被對方一把扯住了袖口，連帶著衣領一把抓掉，將他的整個前胸暴露了出來。

「你還要逞強么輝哥，看看你自己吧！」

葵急得眼睛發光，鎖著眉頭就這麼死死地瞪向輝，都快噴出了火來了吧？面對著這樣在乎自己的弟弟，輝竟一時語塞，側過臉想要伸出手來遮擋，在葵的步步緊逼之下，他停住了嘴。

眼下，兩兄弟連帶著暈倒的希和一同蜷縮在了牆角的陰影里，一大推瓦楞半堵著巷口給他們打著掩護，輝的臉色慘白，全身的皮膚都沒了血色，並且，就在那胸口處接近心臟的位置，已經有一大塊黑斑冒出，顏色如淡如黑煙時隱時現，虛無縹緲，卻又像團肉塊一樣，在不停地蠕動著。

「再用魔法，你就等著變成怪物吧，臭東西！」

「……別這樣，我錯了小葵，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到極限之前，我會停下來的。」

輝沉默了片刻，將笑容藏住站了起來，一旁的葵攙扶著他，兩人像是被揭穿了把戲的魔術師一樣，尷尬，不想承認，又想遮羞……漸漸地，悄悄地，他們又把剛剛扯開的襯衣儘可能扣了回去。

「你就別擔心我了，小葵，這場戰鬥一定會贏的：我已經把清樞帶來了。」

重新穿好衣服，輝還在小聲念叨著自己的咒語，只不過此時的語速已經大不如前，好像，就連從他身邊流走魔法能量也在削減，濃霧不再加深，輝一支單手撐住了磚牆，現在的他不再需要「擴散」與「征服」了，只需要維持好現有的優勢就行，

維持住那場霧，就能，給他創造一個機會了。

「清樞？難道，就是輝哥你之前說的那個……」

「對，清樞，就是那個反自然科學院的至高造物，那台……北陸人創造出來的『末日機械』。」

轟——！

輝冷不防咳嗽了幾下，隨後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笑聲很小，因為就在他的談笑之間，清樞的太鼓丸驟然砸向了地面，若沒有那照亮了長空的瑩綠色強光在的話，竟不能把這天雷的強襲，與一場地震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