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秋蟬有病
皇上回到自己養心殿,下轎時看見顧慎言和顧澤章在殿門外候著,旁邊還站著御前侍衛統領武英華。
「你們消息很靈通啊?」皇上的目光從三人臉上掠過。
顧澤章躬身道:「微臣與犬子是來奏報前朝事務的,碰巧遇到武都統,才聽聞皇上在後宮遇刺一事,甚為震驚啊!皇上龍體無恙吧?」
皇上緩緩向殿里走,道:「朕無事,楚婕妤為朕擋了一刀。」
顧澤章比顧慎言收到消息還要早,原本不打算進宮的,宮裡的消息,知道也要裝不知道!後來,他聽說顧慎言跟著葉傾城進宮,才慌忙進宮,不為別的,只是不想讓皇上生疑。
此刻問道:「那楚楚她還好吧?」臉上的震驚、關切和一無所知裝的恰到好處,連顧慎言都覺得他老爹應該上台演戲!
皇上被安德扶著在軟榻上坐下,喝著太醫院呈上來的安神湯,緩緩道:「我請了葉神醫進來親為楚楚診治,應該無性命之憂了!」
顧澤章才舒了口氣道:「那便好!那便好!」
皇上問道:「武都統,你倒是當得好差事啊?今日要不是楚楚,朕就駕崩了!」
「皇上!」殿內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都跪下,安德更是伏地痛哭道:「聖上,您可別嚇老奴啊!」
武英華伏地道:「微臣罪該萬死,只是,微臣帶人將宮裡搜了一遍,各個宮門守衛全都仔細盤查,確實未見可疑之人出入啊!」
皇上氣道:「你是說朕,大白天的,在宮裡見鬼了不成?」
武英華趕忙認錯道:「臣該死,臣現在再去查過!」
「滾!」
武英華連滾帶爬地退了下去。
安德爬起來,為皇上順氣道:「皇上,息怒了,龍體要緊。」
顧慎言問道:「皇上,可看清刺客的身形樣貌?」
皇上回憶道:「身高不高,偏瘦,蒙了面巾看不到臉,出手非常快,當時楚楚正為朕更換浴袍,準備沐浴,那刺客便從後窗衝進來,一刀刺過來,幸好楚楚挺身而出,那刺客一刀不中,便飛身從後窗逃了。」
顧慎言拱手道:「此刺客身手不凡,此刻只怕已逃出宮外。」
皇上道:「那你快些回去,派錦衣衛的人去給朕查!」
「微臣遵旨!」顧慎言領命退了出去。
顧澤章正準備也告退,皇上卻道:「這事你怎麼想的?」
顧澤章躬身道:「皇上治下,四海生平、百姓安居樂業......」彩虹屁還沒拍完就被皇上打斷道:「少拍馬屁,好好說話!」
「微臣覺得此事有蹊蹺!畢竟,皇上登基這麼多年,一共也沒出現過幾次刺客,近年來,更是一次都沒有過!近來又沒有頒布特殊的政令,怎得突然有人入宮行刺?」
皇上點頭道:「你和朕想到一塊去了,你去查!是不是皇親里有誰等不及了?」
顧澤章抬頭看向皇上。
皇上氣道:「你查你的,別讓慎言知道!他走明路,你走暗路,這還用朕教你嗎?」
顧澤章被皇上叨得無可奈何,只得拱手道:「微臣,領旨!」
顧澤章退出來,往宮門外走,遇上愁眉苦臉的武英華。
武英華讓身後的侍衛繼續查,自己過來對顧澤章拱手道:「首輔大人,這一點眉目都沒有,卑職實在無從查起啊?」
顧澤章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道:「宮裡大的很,隨便一個角落即可藏匿,若是刺客在宮外被抓獲也還好說,若是在宮內被抓,武統領可就不好交代了……」
武英華雖然是個武將,卻也是個明白人,立馬會意,拱手道:「不論刺客在何處,卑職翻遍宮內每寸土地,保證他在宮裡無容身之地!」
顧澤章微笑頷首,背著手走了。
武英華在他身後恭敬行禮:「多謝首輔大人指點!」
入夜,楚楚醒來,氣若遊絲道:「秋蟬……」
秋蟬就趴在床沿上打盹兒,此刻驚醒道:「小姐!你醒了?」
楚楚虛弱地眨了眨眼。
葉傾城惦記著楚楚夜裡會不會因為外傷引發高燒,便起身往主寢殿走,經過窗邊的時候聽見茶壺倒水的聲音,還有人在說話。
聲音稍大一點的聲音是秋蟬:「幸好,她沒有扎偏……這次真的是太危險了……為了皇上……將來……」
「皇上信了?」這是楚楚的聲音。
「嗯,皇上感動的一塌糊塗,還特意把葉傾城那個妖女請來為你醫治。」
「值了……」
兩人說話聲音很小,饒是葉傾城耳力非常也只斷斷續續聽了個大概,不過意思倒是全明白了!
又是一出自編自演的好戲!
她就不明白了,楚楚求寵愛怎麼總喜歡自殘啊?
無奈搖頭,轉身回了配殿,既是自作自受,還有什麼好替她擔心的?
「啊!」楚楚剛一翻身,傷口便傳來鑽心的疼痛,她不禁喊出聲來。
「小姐!」秋蟬忙過來扶:「是不是傷口疼?要不要讓葉傾城過來看看?」
楚楚道:「不必了,血肉之軀,被捅一刀,怎能不痛?」
「小姐!」秋蟬眼中流出一絲陰毒:「您是救駕有功,皇上詔她來照顧您的!您這麼疼著,讓她安睡,豈不便宜了她?」
楚楚思忖了片刻,道:「把她叫來吧。」
秋蟬出去,廊外值夜的小宮婢靠著柱子睡正香,被她一把推醒道:「去,主子身子不爽,快去把葉郎中叫來!」
小宮婢打著哈欠不情不願地向偏殿走去,待轉過彎去扭頭啐了一口:「呸!狗仗人勢!不也是個婢女,裝什麼二主子?」
葉傾城回房間倒了杯涼茶喝了,躺床上剛要睡,便聽到門外小宮婢敲門:「葉神醫,葉神醫?」
冬青被吵醒,問道:「誰呀?」
小宮婢道:「我家主子身子不適,請葉神醫過去瞧瞧。」
葉傾城從床上坐起來,對冬青道:「你睡吧,我去看看。」
冬青趕忙起身穿衣服道:「我陪您去。」
來到寢殿,楚楚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秋蟬在一旁拿著巾帕為她擦臉,見葉傾城進來便道:「楚婕妤傷口疼,你給瞧瞧。」
葉傾城上前,將傷口纏的紗布揭開檢查,傷口好好的,沒有撕裂也沒有發炎,便道:「一切正常,疼是自然的,可能還要疼很多天,直至痊癒。」
秋蟬語氣不善道:「你還神醫呢,就這點本事嗎?」
葉傾城道:「你本事大,你倒是給她治啊?叫我來做什麼?」
秋蟬誠心找茬,手中巾帕一扔,走過來道:「你可是奉皇命來為我家主子治傷的,難道你想抗旨?」
葉傾城不屑一笑道:「你還知道我是奉皇命來的,看你這架勢,還以為我奉你的命來的呢!」
秋蟬道:「你......」
「啪!」一記耳光甩在秋蟬臉上,在寂靜的深夜裡分外響亮,寢殿房廳的黑影無聲一笑。
「你敢打我?」秋蟬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兩隻本來不大的眼睛,瞪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葉傾城甩了甩手道:「你的病比你家主子還重,我順道給你治治,診金和你家主子的一起付吧!」
「她一個下人,你又何必與她為難?」躺在床上的楚楚虛弱說道,眼神幽怨地看著葉傾城。
「在我眼裡,只要是人就是平等的!人貴自重,你好自為之,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葉傾城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