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我反我自己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達達里亞和散兵雖同為愚人眾執行官，是為冰之女皇服務的同僚，可兩人見面的火藥味卻格外重，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約修亞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慶幸散兵出來解圍，還是該興奮的吃瓜。當然除此之外，或許該……調解一觸即發的氣氛。

好在這兩人在短暫的齜牙咧嘴后都沒有再繼續僵持，而是回到一種相對和諧的狀態——互不佔上風的鬥嘴，但始終不動手。達到一種友好與不友好和諧並存的微妙平衡。

這樣矛盾且莫名其妙的形容不僅讓約修亞自己內心直呼什麼鬼，順帶把突然躲起來的納西妲也引出來品評了一番。

言歸正傳。

兩大執行官匯聚璃月主城，只用巧合解釋未免太過牽強附會，雖然約修亞知道散兵能出現在璃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

約修亞很慶幸自己長了嘴，有啥說啥，懶得藏著掖著。在別人看來是機密的事情被約修亞以稀鬆平常的語氣說了出來。其重點無非是欲上青天覽明月，結果掉在水裡面。

約修亞在艾絲蒂爾無數次暗示無果轉而翻白眼下，繪聲繪色的說明眾人一路向西北尋找至東國，卻莫名被傳送回璃月的前因後果。

「我們也不算偷窺你，這一切都是巧合。」約修亞抱懷，說得理所當然。

「所以你們這一路是在搜尋愚人眾，企圖從中發掘線索？」達達利亞瞪大他那雙充滿的、不可置信的雙眼，並在看到約修亞鄭重其事的點頭后笑出了聲。

散兵面色難堪，眼看著就要發作，達達利亞識趣的憋住笑意，「女皇的行蹤當然不會輕易泄露，就算是身為執行官的我們，也沒有多少窺探機密的許可權，通過愚人眾的行為挖掘線索不失為一種方法。」

說完，達達利亞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熄了火的散兵，心道剛才這一波強行挽尊，保住散兵的面子是小，保住自己的命是大……

「女皇這麼神秘的嗎？」約修亞聽后百思不得其解。回想遇到的其他四位神明，好像都挺親民的。

溫迪自是不用說，四處漂泊，到各地賣唱騙酒喝，沒給神明丟臉就不錯了，架子這東西，對祂而言根本不存在。

鍾離看上去有些高冷，其實是個窮鬼，為了還債都賣身給往生堂當客卿去了。雖說當年一套詐死的操作，是為了將神權過渡到人權，但並非不管不顧，而是在某個僻靜角落繼續觀察塵世人煙。

雷電影嘛……凶是凶了點，關鍵時候還是很給力的。

想到隨手從胸口掏出一把薙刀對著敵人嘎嘎亂殺的場景，約修亞喉嚨一緊，覺得自己務必謹言慎行。少說話，活得能久一點。

至於最後這位，也是最新碰到的草神……

看到浮現在UI的一段綠字，約修亞的內心毫無波瀾。如果對方是平凡的小女孩，這句話或許有殺傷力，但是對方是智慧之主，祂的身份讓這句話失去原本的純真。

念頭轉回冰之女皇，之前從未和祂打過交道，按照米哈游對玩家xp的拿捏程度，約修亞合理認為女皇其實是內心純良，被怪蜀黍操控的藍毛童顏蘿莉。

隨著對劇情深入了解，還有雷電影、散兵等人的隻言片語，冰之女皇恐怕神如其名，冰冷嚴酷，沒有一絲溫度。

既然如此，麾下那群執行官何苦為祂效命？

約修亞想不明白。

「與其說是為女皇效命，不如說我們各有所求。」達達利亞雙手抱懷，揚起下巴，少了幾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女皇的秘密我無從得知，但很多執行官為女皇效命的真正原因是要對抗世間的混亂秩序，你會相信嗎？」

聽完達達利亞的論斷，約修亞驚掉了下巴。

由於從未接觸過女皇，所以不論祂是什麼人設，對約修亞而言都沒有什麼實感。可如果說遍布提瓦特大陸的升級工具人——愚人眾，竟然是正義的使者……

這強烈的反差感不亞於菜雞盜寶團是幕後boSS、哥哥妹妹其實是一個人、才是被迫害者……

再聯想丘丘人的真實身份……

欸？

默默在心裡舉例后發現不止沒說服自己，反而覺得達達利亞的話更合理了。再看看散兵，那傢伙向來桀驁不馴，如果達達利亞瞎扯他肯定第一時間潑冷水。但，沒有。

與其毫無頭緒內耗，不如聽聽對方怎麼說。約修亞淡定的點點頭，「姑且相信也無妨，對我們而言不會有什麼損失，只不過我很好奇愚人眾的執行官們在對抗何種混亂，何種秩序？」

「所有導致和平與美好破裂的元素，都該被清除。」達達利亞目光堅定。

散兵在旁邊卻發出不屑聲。

「我可沒你說的那麼高尚，我就是要成為真正的神。」

話音剛落，突然晴天霹靂，散兵的腦袋被開了瓢，頭髮冒了煙。

不用說也能猜到是雷神的手筆。

一般而言，家暴現場應當被阻止，不一般的是，神不用遵循人的規則。

約修亞吞咽口水，腦海里瘋狂浮現「謹言慎行」四個大字。達達利亞雖沒看到雷電影現身，但是對於散兵的經歷略知一二，看到剛才的場景也只是強裝鎮定，沒有表現出什麼。

倒是艾絲蒂爾行一來一往的對話中捕捉到重點——女皇及其麾下想維護人們安居樂業的生活。

如此理想的願望。

如此有溫度的願望。

和那個把愚人眾打入其餘六國內部獲取情報的精明形象不太相符。

難怪雷電影形容女皇曾是一個溫柔的人。

不過有一點艾絲蒂爾不理解。

原神的秩序由維繫，反對秩序便是反對，便是反對祂治下的神權世界？

神，反對神？！

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