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是緣分

並不算流行的旋律響起，即便是在畢業季，也很少在KTV被點的一首歌曲。

卻在這個時候，惹得其他同學紛紛起鬨。

童婉瑩又是羞紅著臉對著其他同學跟小蜜蜂扇翅膀一樣的擺手。

楚連升絲毫不在意這些，拿著話筒試了試音。

隨後跟著旋律，唱出了歌詞。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

就和所有遇到驚嘆事情的反應一樣。

當楚連升準確的音準，極富有感情的唱出第一句之後，就有女生高聲的驚叫起來。

沒出聲的也是一臉「我草」的表情。

楚連升不敢說自己唱的多好，但起碼能碾壓95%的高中生。

剩餘5%，是深耕音樂相關專業的。

三十多年，畢竟不是白活的。

或許一開始是想打臉汪海洋，但真正唱出聲來，楚連升腦海里回憶的，卻跟汪海洋半毛線關係都沒有了。

青春一去不返，總是會留下這樣那樣的遺憾，正如歌里所唱的那樣。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

日子總過得太慢

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

轉眼就各奔東西

……」

有的同學跟著輕輕用手拍著拍子；

有的同學紅著眼睛，強忍著不留下第一滴畢業的淚；

有的同學則是一臉羨慕的看著童婉瑩，或許覺得這是楚連升專門唱給她聽的；

就連童婉瑩也是這樣想的，臉上紅紅的，心裡暖暖的。

只有楚連升「啦啦啦啦」了兩句之後啦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在門口伸長脖子往裡面望的老媽。

老媽還一臉興奮的表情四處瞅著，最後目光落在了坐在楚連升邊上的童婉瑩。

不用說了，絕對在物色可能的兒媳婦，看來看去挑了一個最漂亮的。

同學們還沉浸在楚連升歌聲，所營造出來的淡淡傷感的畢業氛圍里，楚連升卻不唱了。

「不好意思，我包廂的人來找我了。」

隨便撂了一句話，楚連升把麥克風遞給了邊上的童婉瑩，毫不留戀的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童婉瑩或許是漂亮的女神，但在此時此刻，她也得給門口的中年女神讓讓路。

楚連升打開了房門后，很快又把門后東張西望的疑惑目光都關上。

中年女神孔麗麗此時還滿臉笑容的隔著門上的小窗戶，對裡面打招呼。

「媽，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看著眼前還沒有多少白髮，臉上皮膚也沒有太多皺紋的媽媽，楚連升的心裡那是百感交集。

只有經歷過即將中年的人，看到年輕時候的父母，才能理解的心情。

楚連升直接挽過母親的胳膊，孔麗麗沒想到兒子居然跟自己這麼親昵，還是在這麼多同學面前。

孔麗麗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有服務員過來確認我們這是不是有人在這個包間，我打你電話也沒接，想著估計是你，就過來看看了。

你唱歌這麼好聽啊，是不是同學里最好聽的，其實你大學完全可以朝這方面發展發展。」

楚連升心想著那服務員估計收了不少小費，這麼盡職盡責還去確認，至於電話，當然是沒聽見啊。

孔麗麗被挽著胳膊繼續說道：

「你去跟你大姨，姨夫打聲招呼就繼續到這邊玩就好了。」

楚連升連忙拒絕：

「別，這裡太勾心鬥角，不適合我這種單純少年，還是你們那邊比較簡單。」

孔麗麗也被兒子的玩笑話逗樂了，身後卻突然傳出了開門的聲音，就瞧見好幾個同學走了出來，其中就有童婉瑩。

然後就一個個「阿姨好」的喊起來了。

見到兒子同學都出來了，孔麗麗肯定不能再走了，拉著楚連升停下腳步，滿臉堆笑的一個個點頭應答。

幾個高中畢業生學著大人模樣寒暄結束，楚連升這才有機會拉著孔麗麗離開，回去808包廂了。

和學生這邊的包廂不同，808包廂裡面雖然只有兩個成年男人，但也是吞雲吐霧。

姨夫是個生意人，常年和大姨在漢東省做外貿生意。

之前倒是掙了不少錢，不過07年次貸危機造成的一系列的影響，在近兩年越來越明顯的影響在外貿行業。

這次回來也是想著投資內地。

楚連升的父親生意就沒那麼大了。

只是加盟一家不大不小的連鎖快餐店，但畢竟也是做生意的，兩個男人又是連襟關係。

這會聚在一起，這抽的不是寂寞，全是人情和世故。

楚連升一回到這煙霧繚繞之中，老煙癮一下子就起來了。

這不是生理上的，純粹是心理上的。

這種場合下，嘴裡不叼點東西，總覺得少些什麼。

跟人聊天都聊不到一塊去，雖然不需要他聊啥。

他抬手伸向了桌子上的軟中華，熟練地用指尖彈了一根香煙。

正找火機呢，然後才驚覺父親詫異的眼神，和背後若有若無的目光。

「老爸，少抽點煙，抽煙有害健康，你看都抽的沒幾根了。」

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還有大半包的香煙盒，將香煙放了回去。

他是想塞自己口袋的，但想起父親平常都只抽金皖。

軟中華這種貴了一倍還多的，不是特意買來招待客人的，就是姨夫自己的。

前者可能性比較大。

楚老爸一聽，笑了：

「你還來管我了，這才抽幾根。」

大姨倒是很配合的推了推姨夫，道：

「是少抽點。」

大屏幕上還放著老媽孔麗麗最喜歡的《女人花》，帶著原唱歌詞的那種。

楚連升一看點歌器，好傢夥，全是老媽和大姨喜歡的歌，看來兩個老男人是一首沒點。

這也正常，總得有人先預熱下氣氛，老男人才會下場，露一手《吻別》之類的。

看著老媽和大姨都沒有要唱的意思，楚連升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點歌器那邊開始點歌了。

這下才體會到「還是個孩子」的好處。

剛才沒唱過癮，這下一口氣唱足。

…………

整整兩個小時，靠著楚連升活躍起來的KTV氣氛，最後以楚老爸一首百年不變的《吻別》作為結尾。

四個大人約著繼續到隔壁飯店繼續下半場。

但楚連升沒什麼興趣過去發獃，或者繼續裝高中生的模樣了。

他找老媽要五十塊錢，就說約了同學，去跟同學一起去吃晚飯。

不過老媽聽了很詫異：

「一碗牛肉麵也就五塊錢，你請客啊？」

嘴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從錢包抽了一張紅色老人頭，遞給了楚連升。

男人在外面不能沒有錢的道理，老媽看來是很了解的。

一想到王吉摳摳搜搜的兩張皺巴巴的十元大鈔，自己的資產一下子就是他的五倍，不禁有點心生感慨。

同學自然是沒有的，童婉瑩那邊就包了一個小時，早就散場了。

王吉他們也不知道跑哪個黑網吧去浪了，十幾年前的自己肯定閉著眼睛能摸過去。

但現在的自己，那是真的不知道。

他真的只是想一個人獨處一會，讓大腦能夠放空，為後續的思考做準備。

至於吃什麼，就決定是牛肉麵了。

這年頭的消費人群，還沒有被一個又一個的商圈分流。

人們外出逛街吃飯的地方，在廬州市來來去去就那麼兩三個。

女人街和步行街，城隍廟這些地方一樣，都是人滿為患的主力場所。

楚連升選來選去，可算是找到了一家還有空位的麵館。

看著通通個位數的菜單，楚連升點了一碗面，兩個香乾一個滷雞蛋，再來一瓶玻璃瓶裝的雪碧。

總計，七塊錢。

好傢夥，血賺九十三。

楚連升玩了兩把手機里的貪吃蛇，沒多久麵條就送了過來。

但緣分這種東西，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

當他拿著筷子，準備吃面，卻看到了街對面站著一個熟悉的人，童婉瑩。

嘶，怎麼哪哪都有她……

童婉瑩還穿著那套校服，不過身邊已經沒有同學了。

在漸漸昏暗的天色下，她手裡捏著什麼東西，正在路邊猶豫的看向二樓方向。

路過的男男女女，或許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學生，總有人回頭多看兩眼。

當楚連升看到童婉瑩的時候，童婉瑩也正好看到坐在店裡的楚連升。

隨後就見到小姑娘蹭蹭蹭的快步走了過來，直勾勾的盯著楚連升，問道：

「你不是很忙的話，能不能幫我個忙？」

「啊？我正忙著呢。」

楚連升說著，唆了一口麵條。

童婉瑩沒想到楚連升居然會這麼說，氣的一咬牙，道：

「楚連升，你是不是生氣我和汪海洋他們去唱歌不帶你？」

楚連升一愣，這童婉瑩腦迴路過於跳躍，他有點不知所措。

我真的在吃麵條。

不過看著童婉瑩眼眶居然漸漸紅了起來，還有淚珠在打轉了，楚連升也是直呼遭不住。

「先說好什麼事，不急就等我吃完面。」

但童婉瑩下一句話，害他差點把麵條噴進鼻子里。

「我想進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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