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改是不可能改的

第三章：改是不可能改的

「我妹到底是個啥玩意嘛？」尹浩楠楠自語，心中不禁對那個人口智能不停提到的傢伙愈發泛起了興趣，「喂，我失去記憶前，難道是個死妹控嗎？要不，她是傲嬌兄控？」

「看來你腦子確實燒壞了。正經事沒記住，一些屬性的印象倒是信手拈來？我依然不能告訴你，但起碼沒有這麼變態……」也不知道那個機器人的判斷價值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搞得好像它就不是這樣似的，還是說它媽連這方面都已經考慮並設定到了。

「那麼你的聲音是……」男主這時才點出了一個作者好久沒交代清楚的問題，他聽到的這個聲音與一名年輕的女性相近，並且可能是一個熟人，不然在臨近覺醒的夢境中也不會有那樣的錯覺。

「啊！就是你妹的啊！」對方說得理所當然。

「我怎麼感覺你又在戲弄我……」尹浩彷彿感到自己妹妹懷著巨大的惡意。

「並沒有接受到這方面的命令，如果前面說的話讓你感覺不適，我可以表示道歉。」

「好，你道歉。」

「好，我道歉。但我建議，你也不應該明知自己沒有其餘選擇的情況下，還假裝自己有周旋的餘地來問一些你得不到想要答案的問題……」

「不不不不，我覺得給我一個虛擬世界，讓我醉生夢死也挺好的呀！我妹肯定知道我喜歡什麼，說不定也一早就設定好了。」

「不不不不，你妹還真沒想到覺醒之後的你居然是這樣的變態，因為她還是希望你振作的，所以才會把我的聲音設定為她的。」

「不不不不……咳咳——（艹，一口氣沒喘上來，不能跟它節奏了……）我倒覺得從我醒來之後彷彿形成了一個故事，但這個故事的開篇確實有點硬核，再不加入一點媚宅或爽文的因素，哪個觀眾還願意繼續看嘛？話說你只有聲音么？我妹沒給你做個實體么？沒有實體虛擬影像套皮也行啊！不先讓我爽爽我怎麼回憶嘛？」

「不不不不，根據我最新的計算，你的回憶過程開始得越晚，將來就會越來越變態，你妹雖然也給了你選擇的權力，但我也有長期收籠好一個變態的權力。」

「我去，所以這道歉有用么？」尹浩頓時明白自己的試探並不明智。

「可以讓你爽啊！」有一句話叫做「虛心接受，死不悔改」，而在這裡，明明是個機器人，連接受都不肯接受，大家完全就沒得談，「你不是說現在的情節太硬核了嗎？那就來點爽文節奏唄！能有什麼爽點比之前壓抑你的對象光速認慫更典型的呢？並且還是剛壓抑完就道歉，都沒有『隔頁仇』了。」

「哦你也知道在壓抑我啊，怕不是對爽文有什麼誤解，黃金三章呢？激烈的矛盾呢？外掛變強的期望呢？金手指裝逼打臉呢？絕不吃癟的安全感呢？」尹浩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很懂的樣子：「那就算要消解『隔頁仇』，起碼你也好歹做個更謙遜的樣子，順便實質性地改一下都不可以嘛？」

「黃金三章你自己提到了；激烈的矛盾就是咱倆；外掛變強的期望你畢竟是『辣個藍人』；金手指裝逼打臉，你是男主我就跟你認慫；絕不吃癟的安全感，反正我會保護好你『原地復活』的。至於其他，那改是不可能改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改，程序設定就是這樣，自己編程又不會，只好一直按照我媽的設定才能維持這裡穩定運行的樣子。」這傢伙……似乎可以提供妥協之外的一切讓步。

「FNNDP！（這到底是什麼鬼人工智慧啊？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是吧？）不好意思說髒話了……看來我妹是個病嬌吧？怎麼感覺這些設定越來越飄了？原地復活什麼的，聽起來更像是在虛擬世界打遊戲。」一股悲涼湧上男主的心頭，他現在又悲觀地認為自己的妹妹可能並不懂自己了，又或者自己的現在只是一具皮囊，裡面的靈魂和之前的主人根本對不上號。

「只要你回到那裡，這些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所以，到底是有意威脅還是照章辦事，從這傢伙的言語中完全聽不出來，「相信我，如果我只想讓你擁有那些記憶，也就不會長期堅持將你喚醒了。而且我保證，你在回憶中都不會有事情，連你在回憶之中的世界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作為『安全感』的變更如何？」

「好吧！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雖然滿心疑惑，男主還是慢慢倒退回自己出來的那個透明容器內，「那麼你會將我現在的這段記憶刪除么？」

「那肯定是不會的，這是你妹特意交代過的。畢竟都跟你講了還要來教我下棋的別忘了哦！」

「（搞不懂什麼破棋那麼難這硅腦袋不能自己學么？）那好吧！給我恢復我妹要我恢復的記憶吧！只要一覺醒來就可以全部想起來了么？」

「那倒不是的，雖然晶元可以瞬間接收這些數據，但在跟自然人的大腦交互中，要考慮到具體的接受能力，所以整個過程會比較漫長，分為多個覺醒與休眠的循環階段，這套流程的具體操作過程已經很成熟了，所以一切就交給我吧！」

「行吧……」看著罩子緩緩蓋上，粘稠的液體又再次從四周的導管內逐漸瀰漫，倉外方才的景象也愈發朦朧，尹浩回想著剛才的各種對話的細節，但在意識重新模糊前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正常人……應該也都會這麼選擇吧？）」

————————我——————是——————分——————割——————線——————（什麼逆天，居然這麼長？）

公元2437年9月1日，天氣：晴……

「（夢……）」

「（我的……夢？）」

「（只能看見黑色與白色的夢……）」

「（但卻給人安心與幸福的夢……）」

「（這就是那個好夢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一股巨大的悲傷……）」

「（回去吧……快回去吧！算我求求你了！）」

「（不該是這樣……這好像……並不是……我所希望的結局啊！）」

「咯噔、咯噔……」

「（嗯？）」

「咯噔、咯噔……」

「（啥？）」

「咯噔、咯噔……」

「（這裡……）」

「咯噔、咯噔，咯咯咯、噔噔噔……」

「……唔！咳咳……」尹浩一個抖索從座位上醒了過來，「哎呀~（我這生物鐘……到底是鬧哪樣啊？）」睜眼掃視周遭，是一個輕軌列車的室內，自己剛上車的時候還很熱脫了件外套，而車上的冷氣又很足，希望剛才的一番小憩不至於著涼。

從窗外看出，輕軌列車沿著海邊的高架軌道平穩地行駛著，偶爾在微微轉向時才發出「咯噔、咯噔」的摩擦聲，遠處的浪花隱約翻卷著，蕩漾著的碧藍在陽光下映射出熠熠的碎光，此時這些景物在眼中並非那麼清晰，但確實能真切的體會到那些悅動的歡愉，即便隔著玻璃都彷彿能感受到下面海洋那咸腥的氣息。

雖然開學日在節氣上已是秋天，但夏日的餘熱還沒有完全消散，天氣還是那種熟悉的晴朗，頭頂太陽的熱烈似乎永遠不會讓人在白天遇上下雨天。車身依舊有規律的微微搖擺，加上很快就讓人乏味的行駛聲，所以方才一點點的輕度催眠感想必也不是那麼意外。

「還是……不夠……（警覺啊！）」我們的男主杜尹浩先是「吧唧吧唧」兩下，再不禁用手戳了下還泛著微酸的嘴角和眼角，此時他乘坐在列車的最後一節車廂，這種難得的舒適與安全感，好像很久沒體驗過了，甚至不禁讓他產生了一絲想要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的恍惚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