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變魔女

「尼克神父，你這麼拐彎抹角的問話，是覺得我很可怕嗎？」弗麗眼睛直視著尼克，淡淡的問道。

「不，不，我只是崇敬大人……」尼克慌忙辯解。

弗麗達說道：「神父，你每天都在為人類祈禱，你對人類的愛和對神的虔誠我都看在眼裡，這樣的你我很尊敬……」

「大人……」尼克抬起頭，很感動，他是始祖巨人最虔誠的信徒，能得到弗麗達的肯定無疑是無上的榮耀。

弗麗達繼續說道：「在對人類的愛上我們是一樣的，你如果有疑問我會為你解除疑惑……你是不是懷疑那個巨人就是我？」

尼克跪伏於地：「大人，請原諒您的僕人吧，我再也不敢有這樣不敬的想法了。」

「不敬？」弗麗達淡淡說道：「你認為如果那個是我會很丟臉？是因為她的力量不夠嗎？力量才是你跟隨我的原因嗎？」

尼克的汗如雨下，他將頭磕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將地板浸濕，說道：「大人，請您原諒我這個愚蠢的人吧。」

弗麗達將尼克輕輕扶起，為他彈去衣服上的灰塵，然後看著他，眼神深邃悠遠：「神父，你認為我在怪罪你嗎？力量的確是人類能夠團結在一起的重要因素。我並不是在責怪你，我只是想跟你探討問題而已……」

「大人……」尼克看著弗麗達，眼淚竟然奪眶而出：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人啊，她的思想境界竟然達到如此高度！而自己卻還在糾結始祖巨人的力量是不是變弱了，跟她一比，自己的格局實在太小了。

［可憐的老頭，竟被弗麗達玩弄於股掌之中］看到尼克竟然都哭出來，楊路忍不住在心中這樣吐槽。

弗麗達扶著尼克坐下，說道：

「神父，請你以我的名義通知這名單上的所有人，明天上午在這座教堂集合。告訴他們，明天我將在這座教堂里宣布『真相『，到時候，你的疑惑也會解開。」弗麗達說道。

「是！大人！」尼克低頭，心中已對弗麗達完全折服。

……

從城牆教出來后，弗麗達一行五人坐上馬車，下一個目的地是王都郊區，弗麗達的家。

在車上特勞特驚訝的看著弗麗達，張開的嘴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因為弗麗達又變成了那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了。

「特勞特姐姐，你不會怪我凶你吧？那是演技，演技啊！要不，你也凶我一下？」弗麗達摟著特勞特的脖子撒嬌。

特勞特眼睛眨了眨，好像一個機械的洋娃娃，顯然還沒從弗麗達這種突然的轉變中適應過來。

「我覺得與其說特勞特在怪你，不如說他是被你嚇到了，百變魔女！」楊路說道。

「百變魔女？」弗麗達撅起嘴，伸指在楊路額頭上一彈，說道：「我就當你在誇我了，楊路侍衛長！」

特勞特心想：「這哪裡是演技好就能解釋的了的，這根本就是兩個人格吧……」

……

一小時后，馬車到了王都郊區，雷伊斯家。

弗麗達帶著楊路等人敲響自家大門。開門的女僕見到這麼多人，略驚訝，但也沒說什麼。

雷伊斯夫人很熱情，招待楊路等人在客廳享用甜品紅茶。

楊路，泰魯，格里沙三人都在這裡住過一個星期，與弗麗達的弟弟妹妹很熟悉，不久就跟三個小傢伙玩起來。

雷伊斯夫人悄悄的把弗麗達拉到一邊，問道：「弗麗達啊，你突然回來，不會是因為想我們吧？」

弗麗達說道：「我是來找父親的。」

雷伊斯夫人嘆了口氣，自從上次事件發生后，羅德就特意迴避弗麗達，兩人很少見面而弗麗達對羅德的稱呼也從「爸爸」變成了「父親」，顯得生分了很多。

「你爸爸在卧室，他心眼小，還在生你的氣，你去哄哄他，說些好話，畢竟你們是父女啊。」雷伊斯夫人說道，在她看來，羅德是因為生弗麗達的氣，才刻意迴避她的。

「我明白的。」弗麗達拍了拍媽媽的肩，轉身走向父親的卧室。

砰砰砰，弗麗達敲響了羅德的房門，並沒有人回應。但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昏暗的房間里，羅德坐在搖椅上，看著窗外，弗麗達進來后也沒反應。

弗麗達打開了燈，她們家已經用上了發光晶石作為照明能源，只要扭開燈罩，整個房屋都被照的通亮。

「父親……」弗麗達走到了羅德身邊。

她對羅德的感情很複雜，也沒想好怎麼跟羅德修復好關係。但是要想取得真正的權利，必須得到羅德的協助，這一點是肯定的。

「弗麗達，你回來了？」羅德淡淡的說道，他的眼睛始終望向窗外，沒有回頭，似乎還在生弗麗達的氣。

「父親，那天在洞穴，你將我迷暈，是想吃了我吧？」

弗麗達的聲音平靜如水，好像在述說一件跟她不相關的事情。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羅德突然跳起來，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他瞪著眼睛，看著弗麗達，假裝很憤怒。

然而下一秒，他假裝的憤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因為弗麗達的表情沒有半點波動，她的眼神深邃中透著些許悲哀，好似看透一切的神明。

她的眼神跟烏利很像，跟他的父親也很像，儘管瞳孔中沒有光，但羅德不會認錯，那就是歷代始祖巨人都有的智慧眼神。

擁有這樣眼神的始祖巨人繼承者，羅德稱之為「神」。在「神」面前，一切醜惡都無所遁形。

「不，弗麗達，如果我想吃了你，那麼不可能等待凱尼出現都沒動手啊，如果我想吃你，又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把你背出洞窟呢？」羅德試圖為自己辯解。

弗麗達看著他，淡淡的說道：「烏爾克林是胸口中槍死的，但是他的額頭上卻破了一大層皮，膝蓋上有灰塵，他是給你下跪求你饒了我吧？」

果然，在「神」面前一切醜惡都無所遁形……

羅德撲通一聲跪下了，他抱住弗麗達的腿，涕淚橫流。

「弗麗達，爸爸腦子糊塗了，一時被魔鬼上了身，請你原諒我……」

羅德從來沒在弗麗達面前表現出這個樣子，看著他頭髮稀少的頭頂，顫抖的身軀，弗麗達有些心軟，不過為了取得羅德的幫助，她還要繼續扮演卡爾弗里茨的人格。

「父親，人生來就是不完美的，自私，貪婪，好色，懶惰……所以人才需要約束自己，否則世界將會變成地獄。但即使是聖人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羅德抬起頭，淚眼汪汪：「弗麗達，你原諒爸爸了？」

弗麗達搖搖頭，眼神中露出一絲憐憫：「正因為人人都會犯錯，才會有懲罰機制。這個懲罰不是我給你的，而是你的心給你的，你將永遠活在對子女的愧疚之中，對烏爾克林的以及對於我的。」

「嗚嗚嗚……」羅德放聲痛哭，幾十歲的人了，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爸爸……］弗麗達又心軟了，她很想安慰羅德，但是她不能說出口，因為她必須扮演好卡爾弗里茨的角色。

卡爾弗里茨的特點是以神自居，三句不離世界、人類那些大格局話題，沒有私情，情緒不會波動，彷彿看透一切。

羅德的內心深處是極為崇拜卡爾弗里茨的。

只有扮演好卡爾弗里茨才能讓他的信服，才能取得權利。

扮演乖乖女的角色雖然能讓羅德開心，但卻得不到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