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光了

第九章 死光了

劉雨生這輩子還從未見過這麼奢侈的宴席。

餐廳里除了許大鵬父女,就只有劉雨生這麼一個客人,滿打滿算的三個人,桌子上卻整整擺了十八道菜。

先有冷盤八碟,名為鴻運八味,乃是八珍玉食,然後是話梅竹節蝦、黑椒牛仔骨、花雕雞油蟹、清蒸海石斑和毒龍片皮鴨,還有極品佛跳牆、遼參拼熊掌、蚝皇澳洲鮑、濃湯金鉤翅和木瓜清血燕!許靈雪家裡的廚子每上一道菜,就要報一聲菜名,別說吃了,單單聽著名字,就讓人垂涎欲滴。

劉雨生對著這些色味具佳的珍饈美味,自然食指大動,許大鵬才只說了一個「請」,他就上手大快朵頤,把許大鵬晾在那兒好不尷尬,自己只管使勁兒吃。

許大鵬勸了幾次酒,劉雨生都不搭理他,他也不生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然後就看著劉雨生狼吞虎咽。

許靈雪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她可沒想到劉雨生這麼沒素質。見許大鵬一臉的平靜,看不出喜怒,她又有些為劉雨生擔心,生怕他這樣不知輕重惹怒了許大鵬。

許大鵬名義上是一家大型百貨公司的老闆,資產過億,是t市的知名企業家,還是市裡的人大代表,但實際上卻是t市**上的龍頭,手底下馬仔數百,他手上沒少沾過血腥,人送外號「金翅鳥」。

金翅鳥兇猛無匹,以龍蛇為食,人們用這個外號來稱呼許大鵬,可見其手段的狠辣。惹怒了他的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還用多說嗎?

曾經有一次許大鵬在家宴請幾位客人,有一個禿子喝醉了酒竟然調戲許靈雪,許靈雪看在他是父親請來的客人的份上,並未當場發作,只是冷著臉拂袖而去。從那以後她就再沒見過這個禿子,人們都說他失蹤了。

儘管許大鵬不想讓許靈雪知道太多,但龍生龍,鳳生鳳,做父親的手眼通天,做女兒的又怎會矇昧無知?

劉雨生是死是活,許靈雪並不介意,但她卻不想他因為一些小事得罪了父親,糊裡糊塗的就被幹掉,他要死也得死在那隻鬼身上,這樣才不枉許靈雪一番苦心把他弄到家裡來。物盡其用,這就是許靈雪在許大鵬身上學來的處世哲學。

劉雨生一直吃到滿嘴流油,連打了幾個飽嗝,這才放下手裡的筷子,伸了個懶腰說:「好吃,沒白來!」

許靈雪俏臉含霜,瞪著好看的大眼睛氣呼呼的說:「哥哥也太不懂禮貌了,坐在這兒就知道吃,難道就沒考慮過主人家的感受嗎?」

劉雨生一臉愕然的說:「怎麼?這飯菜擺上來,只准看不準吃嗎?」

許靈雪表面上在質問劉雨生,其實是在給他打掩護,給他一個機會道歉,到時候她在從旁周旋幾句,許大鵬或許就不會計較了。沒想到這貨簡直是一根筋,那一臉的驚愕表情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揍兩拳。

許靈雪急的指著劉雨生說:「你!你……」

許大鵬溫和的打斷了她:「小雪,不要對客人無禮。小夥子,吃的還滿意嗎?」

劉雨生點了點頭,大大咧咧的說:「恩,吃的挺好,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的一頓飯。」

許靈雪眼睛都看直了,她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在父親面前如此囂張,更未見過父親如此的忍讓一個人,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傭人在收拾餐廳,許大鵬把劉雨生讓到客廳里,遞了根煙給他。許靈雪在旁邊說:「還不快謝謝我爸爸,他還從沒給人敬過煙呢!」

劉雨生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擺了擺手道:「別客氣了,我不抽煙,咱們還是說點正經事吧。」

他再三的無視許大鵬,把個許靈雪看的心驚肉跳,她實在搞不懂這貨憑的是什麼?難道他不知道許大鵬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嗎?

許大鵬把煙收回來,自己點上一根,絲毫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反而饒有興緻的看著劉雨生說:「好一個年輕人,那咱們就來說點正經的,你叫劉雨生,今年23歲。你是大崖山劉家村的人,父親叫劉大年,你從t大物理系畢業之後,找工作四處碰壁,最後在人民醫院看守太平間,我沒說錯吧?」

對於許大鵬對自己的情況知道的這麼詳細,劉雨生一點都不感到意外,要是許大鵬事先沒做過調查,那才真的會讓他意外。他懶洋洋的說:「這些都在我的簡歷里寫著呢,您能住在這種地方,調查這些還不簡單?」

許大鵬好奇的問道:「讓我許某人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醫院太平間自從你去了之後就再也沒出過事?你真的可以見到那些髒東西?」

劉雨生嘆了口氣說:「我說以前我根本從未見過那些東西,您信嗎?」

許大鵬面色一冷,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小子,我幾次三番的忍讓你,難道你以為我許某人好糊弄?」

幾個西裝男應聲出現,迅速的把劉雨生圍了起來,其中一人冷笑道:「這小子敢惹老闆生氣,兄弟們把他給我剁成八塊拉去餵魚!」

許靈雪上前攔住幾個要動手的傢伙,焦急的對劉雨生說:「你傻呀?還不快向我爸爸道歉!問你什麼你就好好說,在我家你還這麼拽,不想要命了是么?」

劉雨生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許大鵬,站起來愁眉苦臉的說:「許先生,容我叫您一聲叔叔,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您何苦玩這樣的把戲?快叫他們下去吧,我膽子小,經不起嚇。」

劉雨生說著自己膽子小,但面對一群西裝男卻一臉的滿不在乎,絲毫沒有一點膽小的樣子,許大鵬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胸襟,夠坦蕩,夠豪氣!你們都下去吧,沒事別進來。」

許靈雪此時方知許大鵬是在嚇唬劉雨生,卻把她也瞞住了,不禁有些不高興的說:「爸爸你真過分,連我也騙過了。」

許大鵬好言撫慰女兒一番,然後正色道:「雨生,許某人最疼我這唯一的寶貝女兒,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雨生嘆了氣說:「許叔叔,您這麼禮賢下士,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可也得鞠躬盡瘁的報答您了。不過,靈雪的事我只能答應儘力,至於結果如何,卻不是我所能掌握的了。」

許大鵬厲聲道:「不是儘力,是一定要成功!」

劉雨生無奈的點點頭:「好吧好吧,一定成功。那麼我有幾句話想問問許叔叔,您能認真回答我嗎?」

許大鵬滿意的說:「你問吧,許某人知無不言。」

「鬼這玩意兒一直都只是個傳說而已,但許叔叔卻對靈雪的話一點懷疑都沒有,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劉雨生嚴肅的問道。

「鬼」這個字一說出來,屋子裡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分,許靈雪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靠到了許大鵬身邊才感覺好了一點。許大鵬神色凝重的四下里看了看,低聲道:「不瞞你說,本來我對靈雪的話是不相信的,這世上哪有什麼鬼?若是死了的人會變成鬼,怎不見有鬼來找我索命?」

深吸了一口煙,許大鵬繼續說:「但是,那天晚上在太平間的人,除了你和靈雪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死了,一個個死的莫名其妙,而且死狀極慘。有個叫張誠的孩子,死在了學校的廁所里,口鼻都被屎尿糊滿,是被活活溺死的!」

劉雨生感到了壓力,他沒想到那隻鬼行動這麼快,如果被它殺了太多人的話,豈不是要變成厲鬼?

「叔叔,消息都確認了?全都死光?一個也沒活下來嗎?」劉雨生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雞頭死在他們家客廳里,齊永平死在了自家閣樓上……」許大鵬有些沉重的說,「確實全死了,一個都沒活下來。」

劉雨生眉頭緊緊皺起:「這樣一來可不好辦了,不好辦了。」

許大鵬站起來說:「雨生,死的還不止這些人,你跟我來。」

劉雨生跟著許大鵬出了別墅,來到外面的車庫。兩個西裝男從一輛車的後備箱里抬出一個蛇皮麻袋,麻袋口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具屍體!一具滿臉驚恐的中年屍體,穿著一身道袍,臉上還有一顆黑痔。

「這是我知道那些孩子死了之後,為小雪請來的道士,據說他會驅邪捉鬼,這混蛋鬼沒捉到,反被嚇死了。」許大鵬沉聲說。

劉雨生望了望屍體被抬出來的地方,那裡有一個中年人,一身道袍臉上一顆黑痔,正一臉茫然的看著兩個西裝男,似乎想過來,但又不知在畏懼著什麼。

搖頭嘆了口氣,劉雨生對許大鵬說:「叔叔,人死為大,還請為他燒些香火冥錢,讓他早日投胎,不然也是個禍害。」

許大鵬用詢問的眼神的看向劉雨生,後者微不可查的點頭示意,許大鵬心中一寒,揚聲道:「你說的對,我這就叫人來敬些香火冥錢。」

劉雨生點了點頭,回頭掃了一眼,頓時一愣:「叔叔,靈雪呢?她怎麼沒跟著過來?」

車庫裡只有劉雨生、許大鵬和兩個西裝男,一直跟他們在一起的許靈雪,竟不知何時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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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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