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白毛蘿莉與行屍走肉

東方朔有點頭疼。

物理意義上的。

他的身體在四階靈能的滋養下已經開始升華。

就如同他可以用[虹光]感知周圍五六十米以內的物質一樣，按他以前的大腦的強度完全不能處理這麼大規模的信息。

身體硬體的升級不是僅僅只有耳聰目明那麼簡單的，這是好事，但對他來說不太友好。

他現在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

一路上同學的竊竊私語被他的耳朵不斷捕獲，在大腦的高速運轉下拆分成一句句清晰的話語反饋在他心頭。

騎車到校這一路上的聲音當然比現在教室里的聲音嘈雜的多，但是那段時間的所有聲音是可以被過濾為背景音樂的。

因為他根本不在乎一路上聽到的聲音。

但是同學的聲音不一樣，他會本能的去聆聽。

因為這是在自己的交際圈內的聲音。

現在他的大腦倒是挺安逸的，班級里同學們沒怎麼聊天，可能是多數都在吃早餐。

不對吃早餐的也不多，居然大多數是在趴桌睡覺。

你們都被蘿莉傳染了嗎？

不過，聊天的人總歸是比平時少了好多啊。

冬天來了，大家也變懶了。

這樣也好，如果他們都在聊天，東方朔覺得自己腦子能燒起來。

「要上課了，快把頭轉過去。」

「那好吧。」

她趴在桌上，兩隻手交疊墊著腦袋，側著頭繼續看著他，然後在他的注視下閉上眼睛。

不管是之前直勾勾的看著他，還是現在閉著眼睛面對著他...雖然睡覺肯定要閉眼睛。

東方朔覺得蘿莉有點像是在誘惑自己，但是他沒有證據。

但也不對，畢竟蘿莉剛剛盯著自己，其實就是自己平時一天到晚在做的事情。

這麼一看我好像有點像變態。

怎麼會，怎麼可能像？

我明明就是。

就是蘿莉對我這麼做，感覺怪色的。

總結起來就是可愛的人做什麼都可愛。

以她的顏值和我的好感度，她做什麼都是那麼的討人喜歡。

說起來我一點也沒有穿越者該有的待遇啊。

張懷玉他們幾個沒說我不配和東方月這種學神一桌，也沒說我一個平民覺醒者泥腿子不配和世家子弟相交。

老師們不會刁難我，上司還是個關心我的富蘿莉，一點都不嫉賢妒能，也不會壓榨我。

咦？這怎麼有點像現充。

那也不至於，現充是現實生活精彩充實，我這最多算是社畜。

但好像穿越后逃避現實難了好多啊，天天忙的要死，小說沒時間看，遊戲沒時間肝。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蘿莉。

只能說紙片人，或者說三次元紙片人真的太棒了，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降維打擊了。

遊戲小說和活生生的紙片人哪有可比性啊。

在他亂七八糟的年頭閃動著的同時，時間也一分一秒流逝。

咦？

我是不是剛剛和蘿莉說了要上課了？

我老師呢？

林凌敵沒了？

十月二十九日上午，第一節課，歷史老師林凌敵因故缺席。

所以這搞什麼鬼啊？

沒有消息來源的東方朔只能在無聊中度過第一節課...的前三分鐘。

「林凌敵老師生病了，這節課我來給大家上數學課。」

李萬青來了，說出來的話是那麼的熟悉，讓東方朔覺得自己的歷史老師是不是和那些年體弱多病的體育老師們一樣被生病了。

於是東方朔獲得了高數課程學習超級加倍大禮包一份。

以及來自李萬青和沈念兩位老師的「別整天盯著人家小姑娘看」的友情提示。

什麼仇什麼怨，林凌敵到底給你們說了多少次這破事啊，他人都沒了你們也不忘來迫害我。

放學了，東方月卻還在睡覺。

一般來說，東方月睡醒的時間是非常準確的，以至於東方朔覺得她是不是有內置鬧鐘或者乾脆就是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但是現在她沒醒過來。

這就很麻煩了。

同學們一個個都走了，可以說都默認了東方朔東方月會聊一聊然後最後走，都沒人來問問東方月的情況。

該怎麼叫醒她呢？

以普遍理性而言...我不知道。

他戳了戳蘿莉的肩膀。

可惜她並沒作出什麼反應。

「起床了。」

他試著將她叫醒。

可惜更沒用，畢竟下課鈴和同學離去的聲音都沒吵醒她。

他伸手輕握蘿莉的香肩，然後慢慢晃動。

她睡眼惺忪的看向東方朔。

「朔，月做了好奇怪的夢。」一邊說著，她又趴在桌上，用手墊著腦袋，眼睛微眯。

？？？可我最近也沒和東方魂去玩過啊。

「朔和一個白頭髮的女孩子去公園玩。」

？？？

什麼鬼？

這不合理！

東方朔很自信，自己不可能不陪蘿莉。

人活著就是為了蘿莉，還能有什麼比玩蘿莉...陪蘿莉玩更重要的嗎。

還真有，比如...查案。

但也不能捉魚啊。

總之先和蘿莉聊她的夢。

「我和一個白毛...白頭髮的女孩去公園？」

「嗯嗯。」

「那...」我不可能不和蘿莉玩的啊，人活著就是為了玩蘿莉...額和蘿莉玩。

「朔，曠課，然後不和月玩。」

「這...周二的事情就算了吧。」

「朔，笨蛋。」

這隻蘿莉不講道理啊。

但是，好像不是沒有可能。

伊斯特，是有白毛的，或者說伊斯特本來就是白毛蘿莉。

我要遇到下一個新的伊斯特了嗎？

說來奇怪，他在夢中好像也見到了白毛，我的夢境和東方月聯動了？

因為我對東方月下手，所以就騙我出門把我刀了嗎，病嬌線？

這次預感更強烈了，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這是覺醒了主角的第六感？

那也不是。

因為，怎麼說呢，他總有些熟悉感...難道說是平行世界badend的我發來的未來發展？

不重要了，也不想理這麼多，順其自然吧。

他決定轉移一下話題。

「那...待會去吃飯嗎？或者去玩。」

「月要回家了。」

「好吧...」

最近，或者說現在蘿莉越來越少時間在外面了，往往是中午一下課就跑路。

於是東方朔來到警察局...外三條街。

忽然想起來自己拔了一堆沒用的花花草草扔在自己的電動自行車后尾箱...算了也懶得扔了。

他下了電動自行車。

「朔。」身後一個甜糯的女孩的聲音傳來。

由於一路上都想著怎麼去警察局觀察死刑犯的計劃，他沒開全場視覺，所以居然沒注意到自己停下的地方還有人。

順著聲音定睛一看，他整個人就震住了。

雪膚銀髮藍瞳連衣裙。

白毛伊斯特上線了？

眼前的女孩面帶微笑，穿著幾乎可以概括為一身白，連衣裙白絲襪白靴，絕對是不正常的穿著，畢竟這年頭出行當然是穿長褲的啊，這是要去參加宴會？

定睛一看，這不是白毛蘿莉王清恬嗎。

「清恬你嚇死我了，人嚇人嚇死人啊！」

「大白天的你心虛什麼，想什麼壞事呢？」

「算了算了，你怎麼在這...」東方朔忽然想到了個可怕的問題。

難道是王清恬刀了我？為什麼我剛剛沒想到她？等等她什麼時候來源城的？等等......

他和王清恬怎麼認識的來著？

「額...那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那一聲成功把我的記憶嚇飛了，咱們是怎麼認識的來著？」

「噫！真是個差勁的男人，居然能把自己和女孩子的初見忘記掉，甚至堂而皇之的當面問出來！」

白毛蘿莉看起來很是不爽。

「我不知道！」她中氣十足的補充道。

「你也好不到哪去啊...」

「朔為什麼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啊，誰還記得什麼第一次見面啊，太奇怪了這個問題。」

「好像...也是。」

東方朔仔細想想，回顧前世，他也真不知道自己和某些朋友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見面了。

但他可不是忘記了初見，他是對她完全沒印象。畢竟他穿越過來的時候沒有記憶大禮包。

「總之，來幫我進行今天的命運占卜吧。」

她拿出了一套花紋繁雜的套牌，看樣子是這個世界塔羅牌一類的東西。

他很乾脆地抽了三張出來。

「這樣子就可以了嗎。」

東方朔翻開了三張牌，沒想到這還真是塔羅牌，以前沉迷看愛潛水的鳥賊的詭秘之王的時候東方朔還特地去查過各個塔羅牌的圖片，這個世界的塔羅牌的畫風和前世也是大差不差，很容易認出來都是些什麼。

愚者，魔術師，女皇。

除了第一個好像後面兩個都挺low的，不過既然是她想弄明白的事情，應該不是在給我占卜吧。

「可以了可以了。」

「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再見了，清恬。」

東方朔很自然的和她告別。

「再見，朔。」

王清恬和東方朔分開了，這次她來到源城，是受好友沈薇的邀請，遇見東方朔這個朋友算是意外之喜...

不過她是怎麼和東方朔認識的呢，奇怪了，明明他們兩人的因果鏈接這麼緊密，一定是很要好的好朋友，但是卻想不起更多。

「我是不是遇見了**那種，獲得特殊傳承靈術或者靈器，能夠修改意識，假借因果的邪術師改變了我的認知，玩弄我的身體，最後我沉淪於肉慾，一心做他的玩物這樣的發展...」

她一邊想著奇奇怪怪的事情，一邊到處閑逛...至於城管局嘛，反正差不多到點了她自然會傳送過去。

雖然在心裡胡思亂想，但是在看到東方朔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心中有什麼想要噴薄而出...當然不是愛意，而是一種預兆？似乎是想提醒自己什麼，但她沒能抓住那種感覺。

東方朔再次隨便找了個附近的小區的植物園，然後[隱身]，[回來]雙雙開啟，順便對半徑兩百米都發射了一次[忘記]-走進植物園區域里的人。

心情平復下來，他忽然覺得真的很奇怪。

他才到新世界幾天啊，這就遇上了不知道為什麼很熟的人。

而且他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她認識的。

這...該不會原身還有青梅竹馬什麼的吧，然後感情刻入靈魂身體，無法忘懷？

不像......

撇開那些疑點，客觀的看待王清恬...銀髮！不是白化病那種，而是很明確的銀色頭髮，還是一米五的蘿莉，聲音軟糯，說話禮貌，還是靈術師，這麼一看王清恬真是太棒了。

精蘿狂喜。

說起來，還沒問她來源城做什麼呢...我也沒她的聯繫方式，哎，想看白毛蘿莉只能隨緣了。

說是這麼說，東方朔總覺得他還會見到她的。

這...穿越者龍傲天綜合征嗎，我見到的蘿莉終將是我的。

不會吧，他也沒這想法啊。

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他還會再遇見這隻白毛蘿莉的。

總之肯定不是我犯病了，而且就算是龍傲天綜合征也不能延遲發作吧。

...算了算了，辦正事！

然後他開始向警察局走去。

然後成功找到了個身材平庸的死刑犯，開始觀察其作息。

總之，他花了半個小時完成了自己的目標。

然後他再次進入mc視覺，避開所有攝像頭和路人，回到了植物園。

他躺在幾棵樹的遮擋下，解除了隱身。

沒錯，我隨便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睡了半小時。

總不能有什麼逆天的人剛好拍了一中午視頻，剛好發現我憑空出現吧？

大不了到時候給他一發[迷夢]，然後告訴沈薇我學會了隱身，在那裡練習。

但是很奇怪...

怎麼說呢，大家都很累的樣子。

也不至於說很累，就是都露出了疲態。

沒什麼精神吧。

不管是警員，還是罪犯，甚至是同學，好像都沒什麼精神。

難道周五是秋冬的分割點？，為什麼大家忽然變得都挺累的樣子啊。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精神不太好，不過他還以為是自己做了噩夢的緣故。

等等該不會這是什麼大事件的前奏吧。

全城噩夢，邪神降臨之類的。

但是也沒出現什麼『大批民眾反饋做噩夢』之類的新聞啊。

他在路上隨便找了幾個人問了問，發現他們都是單純的累，沒做什麼噩夢，其中有兩個還表示做了個好夢，可能太興奮了反而沒休息好。

行吧。

東方朔覺得自己在沉迷蘿莉多日後久違的犯二了。

真的就是這樣嗎？

東方朔心中有些難受...大家都很沒生氣。

所有路人都是死氣沉沉的，回答問題的時候給他一種...機械式的感覺，就像一個應答機器人。

這種異常太明顯了。

其實班級上也是，同學們都沒什麼動靜，他們聊天了，但卻給東方朔一種公式化的感覺...彷彿對話內容都是設定好的，雖然東方朔覺得似乎有點耳熟，像是觸發了記憶閃回，但是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們就像是預設好的程序，按照設定行動。

他沒忍住又去找了個路人。

「你好。」東方朔走近一個落單的上班族。

「你好。」那人轉過身來。

東方朔沒說話，那人也沒問出「請問有什麼事嗎？」這樣的問題。

……

作為一個社恐兼廢宅，東方朔努力克服心中的尷尬，繼續站在這位上班族身前。

他不開口，上班族也沒開口。

（為什麼？你為什麼沒有反應？）

無論是詢問自己要做什麼，或者轉身離去都可以。

但是這個上班族什麼都沒做，只是默默的等待著東方朔繼續開口。

「請問你最近有做過噩夢嗎？」

「沒有。」

語言簡潔和凝練...也許精英上班族就是這樣的吧。

對方也沒說出『如果沒什麼事我就走了』之類的話，而是等待著。

「好的我沒問題了，打擾你了。」

「不客氣，再見。」

也許...是個例？

東方朔在大街上繼續尋找落單的人，詢問他們是否做過噩夢。

得到的答案基本都是沒有，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的語言都很簡練。

針對東方朔的問題，他們會很快的給出是與否的答案，但是卻不會有任何寒暄環節。

其實作為一個社恐，東方朔覺得這樣挺好的，但現在他只覺得恐怖。

他們...還是人嗎？

「請問一下你可以在這裡等一下嘛？」

「好的。」

東方朔頭也不回地走了。

然後他繼續詢問別人問題，並在最後請求對方不要離開，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答應。

很快，大街就開始變得擁擠，越來越多的人被東方朔擋在了這裡。

我這算不算是擾亂公共秩序...

「可以離開了，謝謝你的配合。」

此時，第一個被他擋下的人已經站了有十多分鐘了。

「不客氣，再見。」

那人只是平淡的道別。

其他人木然地站在原地，就像是栩栩如生的木偶。

東方朔生平第一次清晰的體驗到了何謂恐怖谷效應。

他們，真的是人嗎？

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鬧大了，不在乎什麼暴露了，他給沈薇發去了信息，希望她過來看看。

但是卻沒得到回復...因為此時沈薇正在招待著王清恬。

東方朔只能自己一個人面對這個場面。

大街現在這情況...居然沒引來警察...或者說，警察還正常嗎？不，甚至，路人會報警嗎？

我該做什麼，讓大家自行離去嗎？

他錄了兩分鐘的視頻，然後高聲告訴大家自行離去。

行人們紛紛有序離場...大街再次變得冷清。

這到底...怎麼了？

他心中某種預感越發強烈...但卻不是因為人群的思維僵硬性，而是別的什麼。

我有問題，普通人也有問題，或許王清恬也有問題，整個城市都有問題，全部人都不正常。

接下來還有大半個小時可以自由行動，去城管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