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夜間的清醒者們

他成功的觸摸到了少女的肌膚，手上傳來滑膩，柔軟，溫熱的手感——這就是社死的感覺嗎？

東方朔，現役高一學生，無不良嗜好，生活作息不太規律，但是身體健康，今天在走夜路，我以為我撞鬼了，結果非禮了蘿莉。

請問我現在該幹什麼？

由於抱著穿模的心思伸手，他只是伸手過去，然後本能的捏了一下少女的臉頰。

少女在被他突然襲擊后，沒有發生撲到在他懷裡的發展，而是靈巧的向側邊一閃，穩住了身形。

她雙手抱胸，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睜開眼睛盯著東方朔，讓東方朔感到驚奇的是，她的眼睛居然是顯出五彩繽紛的景象，仿若一顆歐泊。

這絕不是正常人，甚至碳基生物該有的眼眸。

除非對方是四階及以上的靈術師，軀體已經不需要遵循常規的物理現象來認知。

東方朔還在自己冒犯了蘿莉的驚慌中不知所措。

但是蘿莉反而很快恢復了鎮靜，然後小跑著拉近了距離，整個人都貼了過來，臉上卻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朔！幹嘛呀？」

啊？

東方朔定睛一看，這不是東方月...呃伊斯特嗎？

他剛剛居然完全沒認出來？

這時候東方朔忽然有一種看破了迷障的感覺。

這是約十二歲的伊斯特-虛無幻靈。

剛剛東方朔之所以沒認出她來，估計是因為她的人物特性——向性觀測：在虛無幻靈對某一單位進行交互前，她不會被正確認知。（本回合虛無幻靈行動前不會以任何形式受到傷害或成為敵方的目標）

東方朔能看見她，但是在她開口和東方朔進行交流前，連東方朔都認不出她，只能知道這裡有這麼個人。

而且...虛無幻靈的背景故事，就有這麼一段描述：喜歡在無人的街道歡快地行走，因為沒有人的時候，不被認知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會讓她產生一種我也很正常的感覺。

虛無幻靈不會被觀測到，唯一能看到她的...只有世外之人，也就是——玩家（我？）。

所以她在大街上行走是不會被路人看到的，但是如果除了她街上就沒有人，自然也不會有『不被人看到』這樣的說法。

這算什麼？自欺欺人？

至於交互...虛無幻靈無法被觀測，她對外界的干擾均被視為『自然現象』。

如果被石頭砸了，是樓上掉下來的，如果被推倒了，是自己沒站穩，如果東西被拿走了，是被風吹的。

虛無幻靈就是這樣的存在。

某種意義上，她就是鬼舞辻無慘的理想型。

無慘曾表示：被我所殺的人，就跟遭遇了天災而遇難其實沒什麼兩樣，根本不必去深究，畢竟人死不能復生，自己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就夠了？何苦要向我來複仇呢？

而虛無幻靈，她的所有行為都會被視作自然現象的衍生，也就是無傷害來源，此乃天災。

所以，今夜是她的日常活動：在無人的街道玩樂正常進行的時間。

然後被東方朔打斷了。

東方朔感覺自己的臉被柔軟的事物揪住了。

老實說並不痛，甚至臉上的觸感很棒。

「朔！居然不理我！」

一般來說思考是不佔時間的，但是很可惜東方朔不是那種一秒鐘就能做到念頭千迴百轉高智商人才。

他甚至在腦子裡面思考了一兩分鐘，蘿莉都等得無聊。

「對不起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對不起什麼，可能是對不起打擾了她的日常玩樂，也可能是對不起自己剛剛對她的忽視。

她沒有給出反應。

「那個，伊斯特你...」

他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東方靈東方靈！」

這個居然有名字的嗎...感覺和東方魂一樣是從天啟裡面自己的代號選了個字再前置個東方隨便合成的啊。

「那，東方靈你...」

「朔，笨蛋！是靈。」

這個伊斯特好親切。

「靈你今天是在街上閑逛嗎？」

「朔真的好笨蛋哦...不然呢？」

其實東方朔也知道這是廢話，但是正常人不都是這樣的嗎，說一些事實隨便聊聊。

完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剛好我也想出來走走，真巧呢。」

「嗯嗯...那朔為什麼要摸我？」

她的自稱居然不是靈...不對這是有原因的啊，因為我...把你當光學影像了。

不！這絕對是不能說出來的啊！總感覺會踩雷，萬一把蘿莉好感度弄倒扣了就血虧。

「朔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

這個伊斯特真的很友好啊...或者說伊斯特對他都很友好。

「就是，難得遇見你，我們去街上一起逛逛？」

「啊？好麻煩。」

慘遭拒絕。

問問她魂在哪？

這絕對是be選項啊。

「朔，好獃哦。我要走啦。」

毫無疑問，在他思考的期間，時間並未為他駐步。

當他回過神來，準備又雙叒叕為自己的走神道歉，卻未能找到她的身影。

啊...

有一種搞砸了的感覺。

說起來這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相遇啊，單純的少年少女相遇了，然後沒有任何實質的內容發生。

有點類似gal的主線幕間，和全部小夥伴見個面過一下日常劇情那樣。

現在是幕間嗎？

當然啊...畢竟東方朔的主線是上學...大概。

他該去幹嘛呢？

就...隨便走走吧。

哎，大半夜的都沒人能陪我，不如去看小說。

而且現實也不存在動漫裡面花里胡哨的發色，連白毛都見不到...

雖然知道白化病的存在，甚至這個世界還存在更離譜的四階自設外觀，但是在源城這個偏僻角落東方朔怎麼找得到...見得到這樣的人呢。

眼前忽然浮現一隻白毛蘿莉的身影...

不愧是我，隨隨便便就能幻想出一隻白毛。

他忽然覺得遠方有什麼在呼喚他。

應該不是見鬼了吧。

看看地圖，這個方向，走個十幾公里就是機場了。

欸我為什麼會關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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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操場的一角，堅實的土壤忽然出現龜裂，而後裂縫逐漸擴大，土壤向上湧起，彷彿地底有什麼事物即將破土而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一隻手猛然間從地下伸出，如果有人在場必然會給出這是殭屍/喪屍出場的標配開局。

而後土地更是大片大片破裂，幾個渾身泥濘的人影來到了地面。

隨意的一甩頭，他們身上的泥土便悉數被拋開。

撇除本能的甩頭，土壤的脫離主要是因為他們使用了念動力。

李萬青：「到了...下一個輪迴。」

王建源：「居然還真行，你們這一手玩的強啊。」

辛龍生：「萬一沒下一個輪迴那就全死了好嘛，為什麼要這麼冒險？」

沈念：「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源城有近三百萬人口，這說明儀式還沒走到最後一刻，尤其是不知道哪來的因果系靈術師將儀式的因果反向嫁接，讓那一天的存在性抽離倒灌了。」

王建源：「說人話。」

沈念：「總之，昨天抽取的存在性又被逆流返還，儀式被那個未知的因果系靈術師延遲了一天。」

（但是，消失的人是真的消失了，從現在互相衝突的記憶來看...城市只剩下了不到十萬人，那麼他們今天應該會顯得很真實，很有活性，畢竟昨天消失的兩百多萬人的存在感傾注到了剩餘的生者身上。）

他們是從上一個輪迴偷渡到新一個輪迴的六人組...林凌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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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上一個輪迴末期。

沈念，李萬青很快意識到對方如果存在高階靈術師必然已經將己方一網打盡，所以搞出這個儀式的那群人多半是擁有高階靈器的中階，甚至為了儀式不被破壞，他們不會輕易離開真正的儀式場地。

而對方並沒有把握將幾人一舉成擒，說明一群四階和對面的非最強者還是有的打的。

為了提高勝算，他們決定死一死。

於是沈念李萬青聯手用精神系靈術暫時封印了六人的記憶，主動被存在性結晶帶入虛假的世界，營造出精神死亡的表象，令肉體自然的被核爆摧毀。

時間輪迴的重置來源於儀式，而存在性結晶同樣是儀式的一部分。

於是沈念和李萬青成功眾人的肉體重生點改成了學校，甚至保留了上一次輪迴的記憶。

但是有一個小差錯，林凌敵醒來了，肉身也沒有徹底毀滅，結果反而被重置了。

什麼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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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決定去找林凌敵，讓這貨恢復記憶，然後他們正常的去學校上班，直接用學校為基盤設置一個自己的儀式，和原有的儀式對沖，讓真正的主陣暴露出來。

李萬青打破了沉默：「城市就剩十萬人了...」

沈念：「嚴格來說，不到十萬。」

辛龍生：「街道上的人太少了。」

沈念：「準確來說，沒有人。」

王建源：「存在性沒有倒流？」

辛龍生當然知道王建源的意思，他給出了自己的猜測：「可能有什麼的優先度遠高於普通人，被截留了。」

王建源：「比如？」

沈念：「比如高階靈器，高階靈術傳承。」

王建源：「你有病吧，源城哪來的這些玩意。」

言下之意便是，據他所知，源城沒有這種級別的事物存在。

如果林凌敵在場，也許他會反駁：「沒準還真有，源城有個秘境，裡面說不定有高階聖器。」

可惜他不在。

幾人都不是正常人，他們使用念動力迅速來到了林凌敵的住址。

沒想到林凌敵居然已經在家門口等著他們了。

「老子就說怎麼不得勁，快說吧到底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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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凌敵無法入眠。

或者說，林凌敵夢中驚醒。

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他懷著強烈的不安與躁動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是上班的感覺，這是工作的感覺，這是考古的感覺，這是...危險的感覺。

他要死了，至少是遇到生死危機了。

所以他出門了。

也看到了遠方空中毫不掩飾的，飛翔而來的眾人。

「老子就說怎麼不得勁，快說吧到底咋回事。」

他們再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