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獸互鬧騰,遇受傷老翁
「這裡是座杳無人煙的孤島。我從出生到現在已經有三天,在這裡轉悠好幾圈,也沒發現啥,到處都是參天大樹。」隨心咿呀著,「離這裡不遠處有個山洞,山洞裡有個冒著滾滾白煙的小水池。離這兒遠一點往外走就是片沙灘,然後就是無邊無際看不到邊的大海。與大海相對的另一頭卻是高聳入雲的峭壁,峭壁上重重疊疊地生長著和這邊一樣的大樹。峭壁很高我沒能飛過去,就不知道峭壁另一邊是啥情況,其它的就什麼也沒有。」隨心簡單地和冷塵說著它這三天所見的情況。
冷塵聽著隨心的描述,心裡頭不是滋味不知往哪兒去,只好往之前吃野果的山洞走去。山洞沒啥變化,只是之前閃著亮光的果子被冷塵食下,小樹便沒有之前的多彩光芒,冷塵來小樹邊上看到地上丟著的上衣,才想起自己原來還光著膀子呢。鬆開懷中的隨心,急忙撿起上衣穿上,同時背起一旁的桑木短弓和箭袋。現在沒有任何方向感的冷塵,獃獃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望著冒著滾滾白煙的水池。
隨心彷彿清楚他現在的心思沒有吵鬧,而是飛身起來乖乖地趴在冷塵的肩頭上。突然,冷塵開口:「隨心,我們先出去吧,到你所說的沙灘看看……」
隨心似乎很興奮,拍著羽翅在冷塵面前帶著路。
孤島,無人的孤島,海浪無情地拍打著沙灘,一波一波又一波,捲起的浪花在陽光下顯得特別耀眼。島上綠樹成蔭高大得讓人看不清樹梢,似乎是連著天,也不知生長多少歲月才有這般奇觀。陽光照耀著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落點點光線,海上的水汽隨著海風吹進林中,伴著灑落的點點光線一圈又一圈,一副雲霧縈繞的景象呈現在眼前,讓人感覺彷彿身臨仙境一般。
冷塵無心欣賞眼前美麗的景色,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回家,他明白自己離開家已經三四天,爹娘一定十分著急、十分擔心。想著想著眼眶在不經意間慢慢泛紅,淚水奪眶而出流淌到臉頰,伸起手用袖子輕輕地擦拭著淚水,繼續跟著隨心前行。隨心在前歡快地飛著帶路,似乎不知疲倦。過了沒多久,一人一獸來到海邊沙灘上,隨心回過身材發現冷塵紅著眼眶,咿呀幾聲彷彿在安慰:「塵兒,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在想你口中所說的家嗎?」
「嗯。我想回家,我跑出來已經有三四天。」冷塵哽咽著,無力地說道,「爹娘找不到我,一定非常著急、非常擔心。」
隨心不知怎麼辦,怕是刺激到冷塵念家的思緒,乖乖地趴在冷塵的肩頭。海邊沙灘上一人一獸安靜地望著大海、望著遠方……
沉默,一起沉默……
孤島四處疑無路,哪兒能覓回家路,念家思緒眼眶紅,只恨身陷在迷途。
風,海風,不停地吹著。海浪隨風而來,拍打在沙灘,濺起朵朵浪花。
夕陽的餘暉灑滿海面,又是日落時間。
當人們感到非常苦悶時,總是喜歡看日落。現在的冷塵便是如此。
霞光歸去夕陽落,海面無情浪花朵,夜來更惹念家緒,寂寞襲來無處躲。
「天快黑了,隨心我們回去吧。」冷塵打破沉默。
「回去?回哪呢?」隨心咿呀著,不解地問。
「先回剛剛那個山洞吧,看來我們也只能在那過夜。」冷塵無奈地說,伸手抱下肩頭的隨心,往山洞走去。此時此刻隨心已成冷塵心中的依靠。
夜,無聲的夜,寂寞的夜。月色不多,都被參天大樹給阻擋著。月光更惹人思緒,冷塵靠在山洞前的青石板上,獃獃地坐著,心頭念家的心情更勝一籌,想著想著迷迷糊糊間睡著。隨心心知冷塵難過,乖乖地、不敢吵鬧,只是安靜地跟在他身旁。
次日清晨,熟睡一夜的冷塵從睡夢中醒來伸了伸懶腰。發現身旁隨心還在呼呼大睡,伸手就向隨心那兩條淡藍色的耳朵抓去,這麼一抓隨心一下子被吵醒。這麼被揪著耳朵感覺很不舒服,掙扎著欲逃脫冷塵。冷塵昨日從昏迷中醒來就想抓他耳朵,可惜沒有成功,後來又因想家忘記這事。現在逮著機會哪肯放手,隨心越是掙扎冷塵抓得越緊。一人一獸就這麼鬧騰起來。
冷塵一手一條耳朵地抓著,放到自己面前,隨心圓乎乎胖溜溜的身子下,四條小短腿拚命的蹬著、掙扎著。眼看著隨心此刻的樣子冷塵不禁開懷大笑:「隨心,你這小傢伙。我是煮了你呢,或是燉了你呢,還是烤了你呢?」
「壞塵兒、臭塵兒,一大清早就這麼捉弄人家。」隨心咿呀叫喊著,扭動著身體掙扎著,但露出的神情並不是很生氣。
一陣鬧騰,冷塵力氣消耗不少,手中抓著的勁兒微微一松,隨心趁機掙脫拍著羽翅飛開。冷塵正在一陣懊惱被隨心逃脫,就在這瞬間隨心還不忘折返回來,甩動這身後的尾巴胡攪幾下冷塵的臉龐,然後迅速逃逸,逃逸前還不忘用四條小短腿再次蹬下他的額頭。
隨心如此囂張,冷塵自然很生氣。一個箭步追上去嘴裡喊著:「別跑,竟敢捉弄我。給我回來。」
一人一獸就這麼追逐著、嬉戲著,好不快樂……
冷塵在與隨心打鬧中,心中思家的情緒逐漸減少,一人一獸就這樣鬧騰著,感覺累了就休息,天黑就回山洞裡過夜,一晃幾天過去……
時間在冷塵與隨心的打鬧中悄悄溜走……
「咳……」一聲格格不入的聲音,在這杳無人煙的孤島響起。這是從一位年過七旬的老翁口中傳出,這老翁乃是修道界上九大絕地中絕地之玄的神相書生田涵,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此刻神相書生田涵氣息微弱雙眼半睜半閉似乎很痛苦,雙手扶著身旁的大樹吃力地支起身子,突然出現在這陌生的地方。出於人的本能,神相書生田涵身受重傷不由得提高警覺,快速地用靈識掃過四周,心裡嘀咕著:「這是哪兒?」
靈識掃過四周,發覺這裡寧靜祥和、不染塵世、宛如仙境,心下又一陣狐疑,這時才想起些許事情:「記得當時我們是從幻象玉璧上傳送出來的,傳送出來的地點是隨機的?可為何現在只剩下我一人呢,那三哥、五妹、六弟他們人呢?但願他們沒事。」
又一陣海風吹過送來些許涼意,打在神相書生田涵虛弱的身上,經不起清涼的海風,雙手捂住胸口不住急咳。
「先前的傷著實不輕啊。」神相書生田涵輕嘆,趕緊盤膝而坐運起全身靈氣,才發現體內早已被種下禁制,靈氣根本無法在體內運行。面對自己重傷的身體神相書生田涵無奈地搖著頭,心想不過只是魔君、妖君、鬼君級別的功力竟然能重傷於我,並給我下這種禁制。當時果真沒猜錯,在這三君背後還有更強的敵人,看來撤退得還算及時,不然真不知還要有誰出事。不過說也奇怪千年封印才剛剛出現裂縫為何就有如此強大的妖魔在修道界上橫行?難道……
神相書生田涵想著想著不由得一陣冰冷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心裡還是往好點方面祈禱著但願不要有太壞的結果。拾起地上散落的一根枝椏,有氣無力地拄著緩緩地朝樹林中走去。
「別跑,回來。」一句稚嫩且奶氣奶氣的聲音清脆地在樹林中響起。神相書生田涵警惕地尋找著聲音來源,只見不遠處有個五、六歲孩童正拚命追趕著身前一隻小靈獸。小靈獸約莫一尺半大小的身影,揮著背上長著一對羽翅在迅速地飛著。
小靈獸在前面飛過,速度不快但卻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如實如虛、若隱若現、亦幻亦真,讓人感覺難以捉摸。後面的孩童極力追趕著,腳下踏著不尋常的步法,這樣的步法讓神相書生田涵感覺即奇特陌生,又有些熟悉,很是耐人尋味。
神相書生田涵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頭有些震驚。小孩童的步法與小靈獸的身法,似乎很不合理地出現在這一人一獸身上,可偏偏就在眼前上演。
就在神相書生田涵震驚之時,小靈獸突然轉換方向朝神相書生田涵這兒衝來,就在要靠近神相書生田涵時,機智地躲在神相書生田涵身旁的巨樹后才鬆懈下來,收起背後的羽翅,大口大口喘著氣。
神相書生田涵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躲避在巨樹后小靈獸身上,鬆懈下來的小靈獸眼光閃過,這才發現自己正被身旁的神相書生田涵注視著,心裡大感不妙,「怎麼這兒不是杳無人煙嗎?為何此時會出現個老人?」
這時,不再是神相書生田涵的震驚,而是換成了隨心的疑惑與不解……
隨著追逐,冷塵必然也將出現在神相書生田涵面前。
孤島林中巧相迎,神相書生田涵與冷塵、隨心這一人一獸將在會有怎樣的結果。這是天道的宿命,還是緣分的註定。未來他們會有怎樣的命運,是千年宿敵?還是主僕相系?亦或是師徒情誼?
一切都還只是開始,等著,等著時間來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