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都是為了機緣

玉天瀾將雲蠶羅衣送出后，便雙眸微閉，道：「你不要學你師父，把一些心思藏在心裡。」

方景神色肅穆，道：「師叔放心，我方景素來誠實，坦坦蕩蕩。」

「師父也曾教導我，要做一個坦蕩的修仙者，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裡！」

玉天瀾看了他一眼，道：「你能明白就好，去吧！」

「是，弟子告退！」

方景行了一禮，手裡拿著雲蠶羅衣退出了玉秀峰主殿。

沒有逗留，直接就返回小仙峰。

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最難獲得的雲蠶羅衣，終於是到手了。

不過，不能掉以輕心，需要謹慎一點。

萬一玉天瀾暗中盯著自己呢？

所以，方景回到小仙峰后，第一時間，就把雲蠶羅衣疊起來，放在了師父的骨灰盒上。

「師父，我為你取來玉師叔的雲蠶羅衣了，你可以瞑目了！」

方景把雲蠶羅衣，放在師父的骨灰盒上后，轉身離去，馬不停蹄地趕往水雲峰。

布置引月陣的月心石，只有碧雲師叔才有。

方景不確定碧雲師叔，除了發簪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月心石。

謹慎起見，一開始的理由很重要。

所以，方景直接沖著碧雲師叔的發簪而去的。

畢竟，若是開口借月心石，結果碧雲師叔說沒有，就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討要發簪了。

水雲峰因溪流眾多，雲氣瀰漫而得名。

玄真宗九峰中，水雲峰實力是除去小仙峰外，最弱的一峰。

因為近三代水雲峰峰主，都是女修的緣故，因而水雲峰如今也是女弟子多於男弟子。

碧雲是水雲峰當代峰主，在玄真宗眾弟子口中，名聲最佳。

她性格寬厚，平易待人，極少有嚴厲的時候。

水雲峰主殿。

方景第二次見到碧雲師叔，一如初見時，容顏清麗，文靜賢淑。

碧雲見到方景，首先就是安慰他，最後才問及來訪緣由。

方景此刻感嘆，終於知道，為何碧雲師叔，在玄真宗弟子口中，是名聲最佳的一位了。

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再緊張的心情，都會瞬間得到舒緩。

「師父隕落，弟子想到未能盡一次孝，心中難過，想著了一了師父的心愿。「

反正已經利用了一次師父了，再利用一次又何妨？

方景來之前，就已經找好了理由了。

「你有此孝心，師叔很高興，想必於師兄若是知曉，也能欣慰。」

碧雲溫柔的聲音道：「你且說來，於師兄有何心愿未了，能幫的師叔一定幫你！」

面對碧雲師叔，方景心裡就不緊張了，一來借的不是貼身之物。

二來，碧雲師叔好說話。

「是這樣的，師父他老人家生前，其實……其實……」

方景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的樣子。

「其實什麼，你但說無妨。」

碧雲柔聲道：「師叔不會怪罪你的！」

「其實……其實師父他老人家暗戀師叔你！」

方景小心翼翼地樣子道。

「什麼？！」

碧雲聲音突然拔高，嚇得方景一哆嗦。

抬頭偷偷看了一眼碧雲，但見她秀眉倒豎，滿臉煞氣，哪還有一絲文靜賢淑的樣子。

「糟了！」

方景頓時心裡叫苦。

碧雲師叔似乎並非如傳聞般，那麼性格溫厚啊。

這滿臉煞氣的樣子，比玉天瀾師叔更為嚇人啊！

碧雲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煞氣收斂，又恢復了文靜賢淑的樣子，聲音也溫柔了下來。

「你說你師父，暗戀於我？」

「是、是的！」

方景心裡無奈，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編下去了。

碧雲臉上又有煞氣浮現，不過又忍下去了，聲音依舊溫柔：「於師兄，原來是個虛偽的人。」

「當初入門時，我見他偷看我幾次，師父曾問過他，是否喜歡於我，結果卻是一臉正色的說：『我於正明平生不好女色『；想來是怕我拒絕，才如此說的。」

方景有點懵逼了，師父還有這段往事？

碧雲師叔如此生氣，難道當年喜歡自己師父？

但，似乎又不像啊。

碧雲繼續說道：「於師兄，自詡行事光明磊落，我一直為我玄真宗，有此一位光明磊落的師兄而感到高興！」

「未曾想，於師兄竟是如此心思深沉之人！」

方景：「……」

師父的名聲，算是完了！

等有空，給師父塑個金身吧，身為師父的唯一真傳，也該盡點孝心。

「這都是為了機緣，師父若是泉下有知，也會稱讚我的！」

方景心裡默默地道。

這都是師父教得好，機緣來時，要懂得把握住。

碧雲再次看向了方景，這位新任小仙峰峰主，於師兄的親傳弟子，臉上沒有了煞氣，神色和善，聲音柔和。

「你師父有何心愿未了？難不成，你是要請師叔我，親自去送於師兄一程？」

「我哪敢讓你去送我師父一程啊，你要是去了，不得把師父的骨灰都給揚了？」

方景心裡嘀咕著。

臉上神色恭敬地道：「是這樣的，師父暗戀師叔你，曾對弟子說過，雖與師叔無緣，但若是能得師叔發簪把玩一二，也不憾此生了。」

碧雲臉上又浮現出煞氣，不過緊接著就收斂了，盡量讓自己保持溫和的神色。

「沒想到，於師兄看著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心思卻是如此……不單純！」

碧雲師叔，說的委婉，還是念點舊情的，借發簪應該有戲。

「你是為了發簪而來？」

碧雲最終嘆息一聲，柔聲問道。

「是的，師叔，弟子想要借發簪陪師父幾日。」

方景點頭，又忐忑地道：「不知道師叔……」

「看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便借你幾日吧。」

碧雲取下發簪，嘆息道：「終究與於師兄同門三百載，雖然修仙之人，毋須講究這些，但既然你有此孝心，要完成於師兄心愿，做師叔的豈能坐視？」

「這發簪，你便拿去吧。」

碧雲將手中玉白色的發簪，揮手飄到了方景面前。

「多謝師叔成全！」

方景感激不已，雙手接過發簪。

心裡鬆了一口氣，最難獲得的兩件物品，都已經到手了。

獲取機緣應當不成問題了！

心裡頓時火熱了起來。

「你是於師兄的唯一弟子，你且莫學你師父，心思那麼深沉，不要有如此多的不純心思。」

碧雲敦敦教導道。

「碧雲師叔放心，行光明磊落事，做坦坦蕩蕩人，是弟子的原則，也是師父諄諄教導的，弟子時刻銘記在心。」

方景恭敬地道。

「很好！」

碧雲笑著點頭，接著又問道：「你既然坦坦蕩蕩，那我且問你，你有喜歡上師叔我嗎？」

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