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這一刻世界無光！

這一刻鏡子里的我在動，而我靜止

這一刻棺槨剛剛關上，人還沒躺進去

這一刻，死亡也經不起羞辱，天堂通向地獄，不止一條路

這一刻，彷彿已化作永遠，比信仰還要永恆

這一刻，天空有深深的凹陷，是誰從遙遠的地方襲來？

這一刻，恐懼不斷重複著，快樂絕不會停留在這一刻

這一刻，你注視著我的文字，我從我的文字里，注視你

——

曾經我也有考上最高等學府的夢想

我站在BJ大學的門口，回想起兒時所說

想當一個科學家，我記得那時不止我一個

我們都不相信自己會是普通人

或者說我們只覺得科學家才能算得上是夢想

又或者說，我們想如科學家那樣，獲得所有人尊敬

直到後來，脫離書本的我們，發現獲得尊重的方式很多

金錢、權力、武力、榮耀、欺瞞……

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理由恥笑曾經的夢想

至少那時善良的我們，還沒有被世界所玷污

——

有人在用全英文採訪過往的人

從小學到初中、高中再到大學，多的人對答如流

即便我學過不少英語單詞，但我僅僅聽懂了那一句hello，以及那一句bye

很害怕她突然採訪我，用其他國家的語言

我的耳朵聽慣了漢語，嘴巴說慣了普通話

一聽到英語就會失聰，一說英語就會舌頭打架

我羨慕那些會多種語言的天才

人類的進步需要交流，離不開正常的溝通、學術的探討

我遲遲沒有走進BJ大學的校門，不知是對知識的尊敬，還是自身學識匱乏的卑微

她見我踟躕不前，終是向我走來，她一直在向我靠近

似乎也是發現了我的靦腆，帶著笑意試探

我不自覺地向後退，她的樣貌帶著一些混血兒的樣子，很漂亮

生命除了語言和靈魂的交流之外，還有身體的交流

（當我們用清澈的眼去看待生命的繁衍，便不再是污穢）

「你好，請問你就讀於BJ大學嗎？

能否講述你高考的分數和學習的方法？

是什麼讓你從眾多考生中脫穎而出？

你如何走出曾經學習的迷宮，又到達一個更複雜的困境

你迷茫了，我看到你在門口徘徊

這不是一道虛幻的門，這道門的背後，有著更加漫長的路

曾經的勇士，你害怕了嗎？

大膽的走進這道門，拿起你曾經轟開龍門的武器

勤奮、天賦、才華以及與生俱來的好運」

——

神奇的是我竟然聽懂了她的話

我的耳朵，彷彿得到語言的饋贈

莫大的歡愉將我圍繞，意外之喜

往往高出有意追求得來的快樂

——

「我是一個路過的求知者，一個不懷好意的索取之徒

我想告訴別人我曾來過這裡，他們不會知道我僅僅是來過這裡

未曾帶走過北大上空的一片雲，校園內的一棵草

但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我曾來過，瞻仰過知識的樣子，得到一些祝福和擁抱

我會虛構自己的經歷，吹噓自己的見聞

我只是發揮了語言的魅力，一切都將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