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準備進行下一場救贖

上一場已經失敗了，一敗塗地

回想失敗在什麼地方

又不受控制地把自己指責

也會埋怨，多少有些埋怨

又不知道埋怨些什麼

更不知道埋怨得對不對

挫敗和失落讓判斷失去了原本的理智

好在沒有放棄，就是不知道月亮

有沒有放棄成為太陽

慘淡的月光試圖得到人類的讚美

可它註定是黑夜的產物

——

我去哪裡，他們又去了哪裡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又會去哪裡

很久沒注意到，有一個故事還沒講完

他們是否會落入精心設計的陷進

（是誰設下了這些可怕的，可笑的陷阱）

我記得我，卻忘了他們，他們是誰

他們應該早就忘了我，我過得那麼差

他們沒有一句關心和問候

想必我們皆誤入歧途

賭上各自的驕傲、慾望、生命及尊嚴

勇氣已不值一提，成為基本的要素

不知道他們是否慌張，反正我

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對著空氣抱怨不甘

我已是愚蠢的人，不知道他們是否能保持聰慧

倘若表現不如人意，誰又會從旁指責

——

我必然不會知道，回憶會從哪裡前來

他們也不會知道，因為一切都彷彿從未留下

昨天？什麼是昨天，昨天就是觸碰不到的回憶

也許能觸碰到，因為昨天恰好在整裝待發

今天是唯一在繼續的事

不出意外，今天又什麼也不會留下

他們都不是弱者，無論怎樣膽怯

若是尋常的生命循著他們的足跡，估計會恐懼

我多想再見一見他們啊，可是千萬道路

我怎樣找到那條正確的道

也許哪一條路都能通向他們

可惜我沒有漫長的壽命

不要說那多餘的悲傷會讓我加速衰老

——

還是那個可笑的問題，他們是誰？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他們

難道他們曾經和我一樣，從一開始

就知道隱藏自己卑微的身份

我們不是行俠仗義之輩

在沒有成功之前不敢輕易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們肯定做過一些相同的低級趣味的事

見面時也談論一些粗俗不堪的事

我多想與他們見上一面啊

在下個街道的轉角牛肉粉館

在城裡特意修建的一處果園

在成功者的殿堂，或是失敗者的墓場

——

我想象中的他們，很難完美

哪怕是其中天賦最高的那位

身材不可能高大，五官不可能俊郎

才華不可能學富五車，靈魂不可能高尚

總有指得出的缺點

就像生命如此偉大

死亡也能對它指指點點

我希望他們此生不要受到重創

無法癒合的傷口比死亡更為折磨

就讓自私在危難面前大放異彩吧

一切英勇和無畏又怎樣

一切努力和汗水又怎樣

一切微小成果都會被埋葬

一切過往都會被時間消磨

一切你我都得不到真正的救贖

——

他們還在繼續前行嗎？

還是找了一個美麗的地方安頓下來

我一直都在好奇什麼？

我真的不必知曉他們

他們究竟要去哪裡

我總惦記著那堅定的腳步

我想知道他們不為什麼而停留

我還想問問

他們有沒有拿生命來冒險

他們遇到死亡的轉角會怎麼做

他們，有沒有快活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