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女的奇幻冒險
「你說……你被5頭怪物追了,差點掉進湖裡,最後被個女孩子救了?」
「嗯嗯。」
「還有個紅色的大怪物,能把其他怪物撞飛,很兇惡,一直嚇你,但你遇上一群人,你就逃了?」
「嗯嗯。」
「一出宿舍就看見一個漂浮的銀色箱子,可是你沒拿?」
「嗯嗯。」
「迷迷糊糊,闖進一座隱形的建築,又莫名奇妙地傳送出來了?」
「嗯嗯」
……
魏瀧以手扶額,要冷靜冷靜,饒是以他的粗神經,也有些無奈加驚嘆了。
小姑娘淺淺地複述完她的經歷,雖看不到她表情,可語氣委屈幽怨極了,在不住地扯她的衣服,小脾氣很大。顯然,今早的經歷帶給她極大的心理陰影,連害羞都顧不上了,幽怨地說說說。只是,精彩,太精彩了。魏瀧連連追問下,心中波瀾起伏,那神情要多詭異又多詭異,開門遇掛,智斗喪屍,英雄救美,神秘區域……可比他昨天來的要刺激多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少女的奇幻冒險。
於是,聽著聽著,他就不禁用一種憐憫、羨慕以及竊笑的神情盯著夏顏月,心裡那些火氣早就笑沒了,弄得小姑娘是渾身不自在,左右避開視線,扭動身體,最後直接害羞極了站起來,小跑到魏後面去了。
魏瀧心底在偷笑,可為了不讓小姑娘太尷尬,就綳著臉,很沉靜,作面癱狀,擺出一副沉穩可靠的模樣,還要鼓勵小姑娘說下去,其實他嘴角不停上下努動,要笑抽了。
直到小姑娘拿出一支針管,告訴他這是白莎的福利,一支血清時,他才笑意一下子斂去,瞳孔微縮,一股涼意直透脊背。他被嚇到了!
莫名的,他突兀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小姑娘手中接過,魏瀧沒有多言,只是舉起針管放在眼前細細端詳。
【病毒血清(永久性)】
這確實是一管血清,日光燈透過針管,折射出一道道淺綠色的色彩,混合著藍色晶瑩的液體,有一種令人心顫的美感。它很精緻,更像是藝術品,前端是奇特的六邊形鏤空注射口,銀色炫亮的針管,以及DNA螺旋式管道,與他曾注射過的那支無異。可是,哪裡不對,感覺哪裡出了差錯,與他那支差別很大,可惜他想不出來,只能閉目深思。
分量不對?他試著打了個轉兒,可他的手不是機械,沒那麼準確,這兩支都是真空包裝,手感差不多。
顏色不對?確實,我那支能映射出淡淡的粉色,有種初生嫩肌的色澤,可這支也可以映射出七彩的虹色啊,也不是這裡。
名字不對?額,「永久性」是很可疑,以白莎的惡趣味以及噩夢的恐怖,怎麼可能免費發放這種福利啊。還有,明明我那支註明的是「一次性」啊,可這不是理由,只能當做疑點。
包裝不對?
……
魏瀧閉著眼,並搓動拇指,他在思考,可是想不明白,直覺告訴他這支血清可能是假的,可理性又判斷不出來。小姑娘躲在他身後,低著頭,卻也好奇地偷偷瞄他。
下一刻,魏瀧睜眼,不想了,擼起袖子,解除注射安全裝置,就是將血清扎入他右臂,注入。「啊」,身後傳來小姑娘低低的呼聲。
銀色針管自然脫落,露出晶瑩的液體,那DNA雙螺旋迴環式結構分外美妙。液體一點點推進,看著它盤旋著流動,藍綠淡下去,魏瀧頓時明白了。
這支血清是死的,而他那支是活的!是的,當注視那支血清時,它靜止不動,感覺裡面的液體不是凝滯的,而是在緩緩流動,它是鮮活的,在形成一個循環,像是某種物質間的分解聚合與交換。相反,無論手上這支如何高仿,它的液體是死的,是定格的,缺少了那麼一個動態過程,因而生機力遠遜色於他那支,區別就像活水與死水。
然後,在想通的一瞬間,魏瀧害怕了,可心思也活了。
白莎極可能給了眾人一支假血請,難道兌換還分真假?也有假冒偽劣品?還有……
細思極恐,這裡有個極大的漩渦,思維在裡面繞來繞去,有各種假設蹦出來,卻總是求之不得。「哎呀呀」,魏瀧抱怨一聲,晃晃腦袋脫離出來,不幹了,太燒腦啦!關鍵的信息根本沒有,多想了就是在嚇唬自己。
這一清醒,就感受到身後一道幽怨的視線,是來自小姑娘的。一回頭,她就低垂腦袋,不說話也不解釋,可就是有怨氣。起初魏瀧迷糊,不知道何處招惹到她了,後來察覺到人家一直偷瞄自己的手,低頭一看,明白了暗道自己糊塗啊,你用了人家小姑娘的血清,不就等於占人家便宜嗎?要不是她害羞,脾氣好,估計就是一記粉拳了,那可是救命的傢伙啊。
「抱歉啊抱歉,一時心急了。」魏瀧說著,忙是收起手中的空針管,同時取出兩隻血清,一支留著,一支遞給小姑娘。這支血清是黑箱子里的,和他那支同款,是真的,至於福利的那支,則被他調包了,只希望好人有好報吧。
小姑娘卻是沒接,她一愣,居然反常地去看魏瀧,怪怪地盯著他,還沒害羞,弄得魏瀧怪不好意思了。怎麼了,難道她是不喜歡這支,是個顏控?他不解,就半強制性的塞入小姑娘手心,道:「放心,一樣的。沒給你調包,這是賠你的。」
小姑娘還是遲疑,保持姿勢不動,久久沒有收起來,仍然一直盯著他,想在思考,也像是在打量,只是眼鏡遮住了她半張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怎麼不害羞了,一直看我幹嘛?
「還是……還是,不要了吧……」她聲線很低,低不可聞,像在跟空氣說話。
難道她是看出來了?哎呀,「永久性」和「一次性」,那麼明顯好不好啊?她不是小迷糊嗎,怎麼突然不萌了,這些細節也能看出來啊……怎麼辦,麻煩了啊,要怎麼解釋才好啊,總不能直接告訴她,你那支血清是假的,我給你換了一個真的吧?
「哎呀……給你你就拿著唄……」魏瀧頭疼,他不善言辭,根本不會說好吧,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小姑娘不要,盯著他看了好一陣,而且不看身體,只是盯著他眼睛看。一會,小姑娘點了點頭,不說話,嘴角動了動,似乎是笑了,低低地說:「謝謝啊。」
「嗯嗯。」魏瀧應道。
然後,氣氛就迷之尷尬了。
夏顏月收起血清后,就不在躲到魏瀧身後了,而是回到座位,默默低下腦袋,不言不語,不喜不怒;魏瀧呢,本來就不會交際,自個拿著支血清,在手中把玩,自娛自樂。開啟了漫遊模式,思緒飄飛很遠,要太多細節需要他去注意總結。
沈國藤在講台上進行他的演講,大說特說,神情悲慟,語氣沉穩,是不是還指手畫腳,很快就圈了一堆粉,前面的人開始排隊,挨個上去,看來對於遇難者的身份卡他們分配完畢了。
「滋滋滋——」
某一刻,講台上出現影像模糊,光影重疊,隨著光線匯聚而來,白莎的全息影像投射在講台上。
「諸位,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