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愛樂姚騰
琴音弦下起,飛霜天上來。
盛夏炎熱上午,柳葉竟染凝霜。空中的微小水珠,瞬間凝華成五角冰晶。冰晶片片連接成霜,落到柳葉上,在烈日的照耀下,顯得柳葉更加的青翠光亮。
輦車慢慢走過,車后是一片晶瑩清涼。
姚騰已經是刻意壓制了琴音的威力,故而劉木三人感覺很是涼爽舒適。
胡天兒打趣姚騰:「盛夏之友,避暑神曲啊!沒想到你個大老粗還有這手絕活!」
姚騰傲嬌的揚起頭顱:「這才哪到哪裡啊,四琴才出其一而已。」
劉木忽然想起了龍威雷煞琴,尚未完工。於是他心念一想,雷府中龍威雷煞琴出現在手中。此琴一出,輦車忽然停住,晃了幾人一個趔閃。原來是老牛恐懼琴上散發的隱隱龍威,腿腳酥軟無力前行。
姚騰胡天兒也是躲閃著琴威,盡量不去凝視琴身。
蘭晶玉看著琴身自行攪亂周圍的元炁,點頭稱讚:「靈器初俱雛形,但是靈器之威已盛。難得難得。」然後蘭晶玉問了劉木此琴來歷,更是大讚不俗。配合姚騰自悟的奪命琴音,當真可以做到出其不意間,就可以讓一些辣手修者殞命當場。
胡天兒認為姚騰持有此琴,可以做個修界暗箭,而姚騰卻堅持做修界的曲樂第一人。
但是眼下姚騰沒有化蛟,又服用了斂息丹,所以他就只能遠遠的看個眼飽。姚騰喜愛龍威雷煞琴,甚至有些為琴痴狂,但是礙於血統龍威的壓制,他也就只有咽口水的份兒。
劉木問姚騰,還需要什麼部件,才能組裝成一把完整二胡。姚騰痛苦的求他:「劉高人,麻煩你先收回去。這到手的包子吃不到嘴,讓人著急啊。您等我化蛟成功,屆時龍威不再對我有血統上的壓制,我們再來討論如何完善這把寶琴!」
看到姚騰眼裡的貪婪目光,劉木覺得這把琴,或許可以成為保全蘭晶玉的一個條件。劉木收回龍威雷煞琴,暗暗把組裝琴身的事記在心上。他要組裝出一把完美的二胡,讓姚騰愛物心切,沒有拒絕劉木條件的機會。
龍威雷煞琴被劉木收回,老牛又開始拉著輦車前行。
蘭晶玉被姚騰說的包子二字勾起了食慾,她臉上無限憧憬,輕音軟糯的說道:「這會要是有個甜瓜或者包子,應該是極好的。」
胡天兒更是點頭如搗蒜,早餐包子沒有吃上,她本身就有好大的怨言:「傻滷蛋!不知道藏幾個包子在袖裡,害的人家腹中空空,飢腸轆轆。那個顏老爺也是忒摳門,幫他除了妖,竟然連頓飯都不捨得,一頭老牛一輛破車就把我們打發了!」
劉木雞賊的嘿嘿一笑,說道:「幸虧本仙人有先見之明,早就留了後手!鐺鐺鐺鐺,你們來看!」四個包子就出現在手中。劉木又喚出夔牛圓鼎,把包子放進去加熱。這把夔牛氣的雷聲直罵:「大材小用,有辱身份,氣煞我也!想我堂堂牛閃閃,驅雷使電,萬年前也是海邊跺一腳,九州顫一顫的人物,如今卻被用來給幾個小妖熱包子!氣煞我也,真是氣煞我也!」
赤鷩燼兒風伯風后一旁偷笑,樂見其行。
劉木故意挑逗夔牛:「能者多勞嘛!」夔牛憤怒的留下了一個屁字,就去血海里驅雷使電發泄去了。夔牛雖然吵吵的挺歡,但是做事卻不過份,包子拿出來的時候,溫度剛剛好下口。
劉木把包子分給三人,邊吃邊趕牛駕車。包子熱氣騰騰,咬開一口,香味撲鼻。姚騰大吃了一口,嘴裡含糊不清的感嘆:「一百三十年了,老子終於又嘗到了這等美味!」曾幾何時,姚騰在幽暗的鷂山北洞里,思念著大河鎮上食肆的美味佳肴,久久不能安睡。如今這一個牛肉包子,也算是解了『相思之苦』!
胡天兒並不說話,她努力咀嚼著包子餡,雙目卻放著灼熱的眼神,盯著姚騰的包子。
蘭晶玉細嚼慢咽仔細品味,吃出了一種讓人賞心悅目的感覺。
胡天兒幾口吃完了手中的包子,她看向姚騰。姚騰絲毫沒有慌張,他往自己包子上,吐了幾口吐沫,然後賤兮兮的把包子遞上。
胡天兒鄙視的說了倆字:「噁心!」然後就將目光轉向了劉木。
劉木拿著半個包子尷尬的說:「我已經吃了一半了……」
原本他以為胡天兒會像放棄姚騰的包子一樣,放棄自己的包子。但是胡天兒滿不在乎的湊過來,近乎用搶的方式來回答:「我不在乎……」
同人不同命,從這個包子上劉木又學到了一些歪理。
赤山城裡,眾人拿到了劉木贈送的後土陶石,欣喜不一。
司馬城主有了這枚陶石,無形中就多了一道土行防護屏障,他的極武霸拳在對戰時,就可以盡情的施展,而不用分心考慮自身的防禦。只攻不守,霸拳威力提升不止一層。
裴旻原本希望劉木能幫忙煉製一把飛劍,但是目前來看,得之更勝。劍修飛劍靈動犀利,但卻是防守平平。除非通神境界巔峰者,才會有能力催動飛劍組成防守域陣。裴旻握著陶石,感受著澎湃的土行元炁,思考著怎麼結合自身劍氣,創造出一套獨特的劍法,寓攻於守,寓守於攻。蜀州之行,又多了一分勝算,裴旻心中很是振奮。
孫小全把陶石送給了賈廟祝,他現在的實力還用不上這等好物,留在身上反受其累。土行元炁會沖亂自身積累的元炁不說,還會引來別人的覬覦,這是得不償失的,孫小全權衡的很清楚。
陶書成的陶石被書蟲衣魚當成了窩,不讀書的時候,它就趴在陶石上呼呼大睡。
胖管家開始用司馬城主給的一千兩銀子,在四昧館搗騰古物文玩,秀雲在暗中保護著他。
再過幾天,就是天府新才出發的日子,眾人們都在各自準備著。
官道上,劉木四人悠哉悠哉的坐車前行,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一夜一天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