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半路截胡
幾個小傢伙不敢班門弄斧,推卻了夔牛的好意。惹得夔牛直罵他們不知好歹,夔牛極不情願的將提純后的丹藥,交給劉木,然後鑽進血海雷池裡憋氣去了。
靈丹到手,一時間院里寶光氤氳,葯香撲鼻。眾人聞著空氣中的葯香,渾身舒泰,神清氣爽,整個人如同泡在溫泉里,洗去了多年的污垢。脫胎換骨略有誇張,煥然一新絕非虛言。
丹藥一出就是極品,這著實驚呆了幾個小孩兒。幾個小道童驚的目瞪口呆,完全猜測不出劉木的丹道境界。成丹於一瞬,品秩均上品,眼前這個紫皮禿子實在是丹道巔峰人物!
方淼小聲的試探問道:「閣下是七階丹丘仕?」
劉木搖頭否認。
方淼又試探道:「丹鼎境丹師?」
劉木又搖了搖頭。
盧森插話問道:「閣下莫非是護爐境?」
劉木對丹道境界的劃分,其實沒有太多的認知。所以他只能搖頭否認,如實相告:「我沒有境界!」。
盧森聽聞,驚的一個屁墩兒坐在地上,結結實實的差點墩出肛裂來。盧森結結巴巴的說道:「莫非你是無,無境大成者!七,七階丹丘仕之上的丹道神仙!?」
虛懷若谷,返璞歸真,造型另類,確實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幾個小道童緊緊地盯著劉木,臉上無限的憧憬痴迷加亢奮,好像在劉木的禿頭上看出了絕世的靈丹來。
方淼眼裡劉木滿臉的親切,頭皮上泛著光輝,眼中有無限的深邃。
盧森坐在地上,感覺劉木就像萬仞險峰佇立在身前,只能仰視高不可攀。
其餘三個師兄弟除了崇拜別無他想,眼裡星星閃閃迷迷濛蒙。
胡天兒看著幾個亢奮的小傢伙兒,覺得他們有些大驚小怪,在胡天兒看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出在劉木身上,她都不會覺得意外。數道天雷都霹不死,還有什麼事情是意料之外的呢!?
胡天兒笑盈盈的說道:「這位禿哥哥可不是虛張聲勢之徒,但也絕非你們意會中的絕世高人!他只不過是運氣此常人好了些,所以你們不用妄自菲薄,只要你們肯努力,在不久的將來,你們的成就不會在他之下的。」
說著胡天兒把手自然的伸向兩顆丹藥,習慣的像管家事的內掌柜。
突然蘭晶玉疾言提醒道:「劉木小心!」
劉木錯愕之際一把赤劍已經掠至面門。赤劍煞氣縱橫的停在在劉木面前,劍刃上站著個黑瘦漢子。這漢子身高五尺,面黑肌瘦,衣料精美卻似刀劍砍過,殘破的道道口子布滿長衣衫。
此時黑瘦漢子髮絲飛揚,他對著劉木身後的蘭晶玉點頭稱讚:「通神境界巔峰修者也未有你如此警敏,閣下步入通靈升天境指日可待!」說罷他從朱劍上跳下,拍了拍手之後,赤劍化作發簪大小飛回他的胸前。朱劍劍穂自動繞成一圈掛在他的脖子上,整個赤劍看起來就像個墜飾一般。
蘭晶玉從劉木背上收回雙手,語氣冷漠的問道:「望海州財神的暗徒?」
黑瘦漢子點了點頭並不出聲,反而是圍著劉木手中的丹藥左右踱步。他每走一步,劉木手中的丹藥就被他身上的氣息牽引,隨之不停的抖動。黑瘦漢子越走越快,兩顆丹丸也越動越疾,到最後丹丸竟然脫手而出,圍著黑瘦漢子的身體極速旋轉。
黑瘦漢子盤坐於地,身上衣袍鼓獵獵作響。衣袍開裂處泄出的劍氣,催動蓬亂的長發在腦後亂舞。漸漸的黑瘦漢子也隨著丹丸的運轉,像陀螺一樣在地上轉動。兩顆丹丸越轉越快,越轉越小,最後形成蠶繭似的屏障,把黑瘦漢子包裹了起來。幾個呼吸過後,院里再也沒有靈丹的寶光和沁人心脾的葯香,只留個白色的蠶繭立在眾人中間。
胡天兒透過薄薄的蠶繭,看著這個七分像人三分像猴傢伙心有餘悸。她沒有感到一絲的靈炁波動,瞬息間這個猴兒就人劍同至,此等高絕的偷襲暗殺之術,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甚至於胡天兒猜測不出這是劍術還是法術,是極武之道還是遁法高明。但是胡天兒明白一點,通神境界的高手在這個猴兒的面前,絕不敢自誇能全身而退。
胡天兒猜測著問蘭晶玉:「蘭姨,這個猴兒是在療傷?」
蘭晶玉放下戒備,走到吊蘭旁擺弄著藤蔓,輕言說道:「他在用丹丸的藥力修補五髒的劍傷,或許幾息之後,或許三年五年他就會痊癒。」
對於突至的赤劍,蘭晶玉從其中沒有感到殺氣。她知道這個黑瘦漢子是想抓住救命的稻草,完全沒有殺人越貨的意圖。所以她只是隔山打牛,將靈炁通過劉木的身體形成了一道氣牆。赤劍在劉木面門上不能寸進,就是受到了氣牆的阻擋。
姚騰心虛的向蘭晶玉討教:「蘭夫人,此人可是通炁境界巔峰?」胡天兒搶話說道:「我看最少得是通神境三階強者。」蘭晶玉一言概之:「通炁境界巔峰,未入通神!」
姚騰和胡天兒滿腹的狐疑,此自己境界低下的修者,為什麼襲來時沒有感到一絲的預警?是自己境界跌落,還是這個猴兒另有斂息秘術?他倆圍著蠶繭一圈一圈的研究,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面對突變剛回過神來的幾個小道童,小聲的議論著。
「這不是朱飛道兄院子里的那個傷者嗎?」
「對,就是那個賣劍保命的人……」
「他好像吸收了我們的丹藥哦。」
方淼聞言,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她蹲在地上雙手抹著眼淚,扭動身子抽泣著說道:「這下徹底沒希望了,師兄的丹藥沒了,我們再也湊不到一萬兩銀子了。師父的病再也醫不好了……」幾個小師兄也是神情沮喪,依偎在一起。
姚騰停住研究,他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比女人更見不得這種場面。粗莽的漢子也有鐵漢柔情的時候。姚騰走到方淼身邊,故意高聲說:「眼前的禿兄,聽說您是一位返璞歸真的丹道高人。那些奇難怪症對於你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所以他們師父這點小病小災,藥到病除應該是不在話下吧?!」
劉木還在沉浸那一劍的驚艷中,被姚騰突然這麼一問,有些不明所以。劉木隨意的應付姚騰:「話下,話下……」然後他又沉浸在裴旻和黑瘦漢子劍勢的對弈中。
裴旻的劍招恢宏博雜,正氣凜然。一劍出,萬劍隨,有大開大合,也有詭異靈動。而黑瘦漢子的劍勢平平無奇,似是為殺而出劍。只講究一擊必殺,穩准狠,看不出軌跡規律,讓人防不勝防。劉木的紫宮雷府內,兩道被劉木拘起的血流,模擬著兩人的劍勢,相互的纏鬥。
幾個小道童聽聞大喜,他們圍著姚騰歡喜跳躍,全然忘了劉木才是那個丹道神醫。胡天兒看出劉木凝神入定的狀態,悄悄朝著幾個鴰噪的人擺了擺手。一陣清風吹過,幾人便被托浮至牆角,風息結界之下,姚騰和幾個小道童所說的話語,再也傳不到劉木的耳中。
蘭晶玉暗暗的點了點頭,覺得胡天兒心思穩重體貼了不少。這兩顆靈丹是夔牛的用心之作,如今被這個財神爺的暗徒半路截胡了。蘭晶玉看出暗徒內傷深重,急需靈丹救命,故而沒有出手阻止。她想到了劉木扶植的未來財神爺曹寶,不知道這個暗徒的到來和曹寶有幾分關係。
根據棗花秘境書局裡札記上的記載,望海州距離蒙州有萬里之遙。這個暗殺為生的暗徒,不遠萬里來到蒙州,所圖為何呢?是為了已經名聲赫赫的顏老爺,還是即將崛起的曹寶?蘭晶玉打算在黑瘦漢子療傷完畢之後,好好盤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