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背叛嗎
「葉楓,五年已滿,你……下山吧!」
玉皇山巔,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負手而立。
葉楓難掩激動,他在山上整整五年,如今終於到了「刑滿釋放」的日子。
他拜別老道,收拾行裝,晌午之前下了山。
站在玉皇天梯前,回望聳入雲端的屋舍,葉楓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五年前,妻子撞毀了葯田,他頂替留下贖罪,承蒙老道照顧,在勞役同時,還學了一身本領。
身後的玉皇廣場空蕩蕩,葉楓心頭難免一絲徜徉,妻子並沒有來接他。
拖著行李孤零零地來到路邊,他準備打車離去。
忽然,一道淳樸而又驚訝的聲音響起。
「葉楓!」
葉楓抬頭,一輛轎車停在他面前,駕駛員是一個漂亮的女孩。
女孩叫張雲琪,是他和妻子的高中同學。
她曾是學校有名的假小子,幾年不見,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女了!
「張雲琪!你怎麼在這?」意外遇見老同學,葉楓分外驚喜。
「閑逛路過。」
張雲琪熱情的推開了副駕駛車門,「你是在等車嗎?要不我送你吧!」
葉楓剛要上車,低頭看看滿是污泥的衣衫,不自然地笑道:「算了,你看我髒兮兮的。」
張雲琪招手:「趕緊上來吧,彆扭扭捏捏的!」
葉楓坦然一笑,人家主人都不在乎,他也不再拘束,直接鑽進車裡。
「你的事情,全班同學幾乎都知道了!」張雲琪發動車子,平靜地看著窗外,熟練轉動方向盤,「這五年過的怎麼樣?」
「湊合吧!」葉楓輕嘆,眉心閃過一絲愁容,他的目光掃過張雲琪,尷尬道,「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想給柳琳打個電話!」
在山上的五年,他與世隔絕,但始終放心不下妻子和妹妹。
就算今天她們都沒有出現,他還是想要第一時間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
張雲琪眼神微微閃躲,似乎有些猶豫,可還是將手機遞給葉楓。
「葉楓,你在山上五年,有很多事情已經變了,你……要有所準備。」
葉楓只顧著聯絡妻子,並沒有注意張雲琪的表情。
張雲琪嘆息一聲,平視前方。
「葉楓,最近這兩年,柳琳經常和郭平在一起,你的公司也賣給了郭平,我一個搞旅行社的同學說,經常看到他們一起……」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葉楓的動作也悄然停滯。
這些話,宛如小刀一般,刺入他的心扉,他的心,彷彿能滴出血來。
他猛地搖頭,眼神十分堅定:「她不會!」
柳琳是他的摯愛,兩人曾許下山盟海誓,不然,他也不會為柳琳頂包。
而郭平又是他最好的兄弟,上學的時候,他們歃血為盟,畢業后,看郭平家條件一般,還破例讓其父母來到公司,安排在重要崗位。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妹妹之外,就屬這兩個人和自己的關係最親密,他們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葉楓……」
張雲琪心有不忍,但她更不忍葉楓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你妹妹一年前得病了,被送進了第一醫院,到現在還昏迷著呢!」
葉楓的眼神陡然空洞,如遭雷擊!
「怎麼回事?」他趕緊追問。
自父母失蹤后,他只有妹妹這一個親人了!當初柳琳發誓保證,要好好照顧妹妹的!
怎麼會讓妹妹住在醫院那麼久?
「葉楓,你先別慌,我的這些消息都是聽說的,不一定真實,你……」
張雲琪看著葉楓逐漸慘白的臉色,暗自咬牙。
這個時候,柳琳的電話接通了。
葉楓努力保持平靜道:「我是葉楓。」
電話另一頭,聲音陡然變得慌亂:「葉楓?你……下山了?真是對不起,我把時間記錯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
聽到妻子對自己的稱呼,葉楓的牙齒緊咬,過去,她會稱呼自己為老公,可是現在……
他深吸了一口氣:「去第一醫院吧!」
對面短暫沉默,輕嘆一聲:「你……都知道了?」
葉楓咬著嘴唇,事到如今,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所謂傳言,大抵是真的了!
「我等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葉楓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還回去。
「老同學,還要麻煩你……」
「不用麻煩,是要去醫院嗎?」
葉楓點點頭,悠悠嘆息。
……
第一醫院停車場,一輛賓士緩緩停靠,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皮膚水嫩前凸后翹的女人。
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來很多人圍觀。
相比五年前,柳琳更加豐饒動人了。
葉楓看到她,沒有絲毫喜悅,幾步來到她面前。
柳琳看著有些狼藉的葉楓,目光閃躲。
「真是抱歉,今天有些事情,把你下山的日子忘了。」
「我妹妹怎麼了?」葉楓沒有理會,目光冰冷地問道。
柳琳打了一個冷顫:「小雪忽然發病,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到現在她還在醫院昏迷呢……」
「為什麼不帶她去更好的醫院?」葉楓的聲音十分低沉,彷彿是火山爆發的前兆一般。
「怎麼去啊,我這邊很忙,根本沒有時間陪她,可我也努力了,給她找了很多名醫,只是沒取得進展罷了。」
柳琳慌忙解釋,小心翼翼地看了葉楓一眼。
見葉楓沒有反應,她的膽子稍微放大了一點:「為了給她看病,我傾家蕩產,最後無奈把公司賣了!」
葉楓眼角輕微抽搐:「賣給郭平對吧!我還聽說,你們兩個經常一起出去旅遊!」
柳琳口乾舌燥,舔了一下嘴唇,視線也跟著下移。
「怎麼不說話了!」葉楓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拳頭也已經攥起。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問!」柳琳情緒瞬間激動,她瞪著葉楓,「沒錯,當時公司業績下滑,我還要照顧小雪,分身乏術,看他是你的好兄弟,才賣給他的。我和他出去旅遊更是子虛烏有!」
「子虛烏有嗎?」葉楓眯著眼睛,目光十分尖銳,彷彿要把人看穿了一樣。
柳琳張張口,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神色也萎靡了很多。
葉楓冷哼:「算了,這些事情容后再議,帶我去看看小雪。」
柳琳氣呼呼地轉過頭,闊步在前面走著。
剛進入醫院大門,她再次停下:「還有一件事,房子也讓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