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枯榮界內鬥枯榮 苦盡甘來得寶珠

袁天生這一突破至問道境，兩女停止打鬥，都好奇地看著他。

「這才剛剛問道境啊！小弟弟。」雪無痕不屑道。

「妖精，你和他一樣大的時候不也強不了多少嗎？」袁天生還沒說話，玉馨兒便針鋒相對。

「哼！反正你打不過我。」雪無痕又和她吵了起來。

袁天生此時才十二歲，並不理解女孩子的心理，所以也不答話，仔細觀察其這個世界來。他越看越是心驚，因為他發現這裡除了沒有日月秘境內靈氣濃厚，空間大小也是他的神識無法探知的，又或者這裡陣法玄妙，讓他無法知道虛實了。

「兩位姐姐，這世界有些古怪，小弟修為尚淺，不能探知所以，不知你們可有什麼發現？」

「嗯？確實有些不對勁，天生，我們似乎是在一個迷陣中。可是這一花一木又是真實的，花的香味……」玉馨兒停止和雪無痕鬥嘴，回答道。

「這香味…，有毒！快，別再吸了。」雪無痕一感覺到不對立刻屏住呼吸，就地打坐起來。

袁天生這才意識到，這幻覺竟是這花香造成的。他顧不得許多，心念一動，把玉馨兒、雪無痕全都收進刀內空間。袁可汗在裡面正覺得無聊，突然看到多出兩個人，也是大吃一驚。

「可汗！我們中了一種致幻的毒素，需要運功調息，你給我們護法。」

「好咧！」

袁天生也不耽擱，就地盤坐，運功起來。只是他調息良久，卻又沒能發現那毒之所在，可是一旦他停止運功，就又會出現幻象，這毒真的是難纏異常。袁天生似乎察覺到什麼，立刻出了神刀空間。

他想，這枯榮世界設了這樣一種毒，無非是想把人留下來。試想如果一直在這裡打坐，又怎麼能出得去這個空間呢。索性他就出來，直面這幻境，看看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玄機。

果然，他一出來在這個空間查看，就立刻陷入幻境之中。他四周的植物突然都活了起來，化作一條條吃人的藤蔓，不停地朝他纏繞盤卷過來，一瞬間就把他纏了個結實。袁天生認定它是幻覺，所以也不逃避，任憑這些恐怖的藤蔓將自己纏繞擠壓。哪怕窒息，他都不為所動，而是認定一個方向一步一步走下去。

那藤蔓不停地盤卷，甚至生長出無數細小的木刺深深刺入袁天生的皮膚，鑽心的疼痛瞬間從每一個毛孔直透天靈，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就算是已經痛的抽搐，他也堅定地往前走下去，他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他低下頭甚至可以看見自己的每一個腳印都是鮮紅的血液填滿的。

袁天生告訴自己不能停下來，面對幻境就是意志的較量。他早已到了一種「無我」之境，任憑天崩地裂，我自巋然不動。這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他忍受著超乎想象的精神折磨，但是他卻一直相信，只要堅持走下去，一定能走出困境。他的血開始被藤蔓吞噬，漸漸的他沒有血可流了，他感到無比的虛弱，甚至一陣陣地昏厥，但是他不敢停下來，他知道自己一停下來就可能真正深陷死地！

他艱難地挪動自己的腳步，那藤蔓吸幹了他的血液，他像一個走盡生命歷程的老人，風燭殘年、形似枯槁。彷彿被風一吹，他就會散了。可是任憑藤蔓再怎麼纏繞絞殺，他依舊讓自己挺立著，一步一步向前挪去。藤蔓似乎並不給他機會，還是在用力收緊，他的骨骼開始「咯吱咯吱」作響，但是他仍舊邁著向前的步伐。那藤蔓似乎有千萬斤沉重，卻怎麼也阻擋不了他前進。他只剩下皮包骨頭，就像一個存放無盡歲月的乾屍在無盡的藤蔓中踽踽前行。

過了許久，終於，藤蔓先耐不住了，瞬間變化為一群穿著暴露的靚麗女子，有的妖艷，有的清純，有的嫵媚，有的脫俗，花枝招展，各盡其類。她們就這樣攀附在袁天生的骷髏上，各種甜言蜜語，各種歡好妙音，只乞求著讓袁天生多看一眼、多停一會兒。袁天生此刻只覺得彷彿置身烈火之中，異常燥熱又溫軟無限，他那如枯槁般的身體，此刻不由自主的發燙，他甚至能察覺到自己的皮膚都變成了紅色。但他依舊不為所動，異常艱難地負重而行，他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變得血肉飽滿，甚至血脈賁張，但他卻全然無暇顧及這香艷之景，借這慾火充盈的身體大步前行。

袁天生感覺自己要燃燒起來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頭髮都已煙霧蒸騰，他甚至覺得一條條溫潤的舌頭遊走在身軀，他甚至忍不住會發出一聲呻吟，但是他將牙齦咬出了鮮血，他保持著自己神魂的最後清明指揮著自己雙腿前行。

「慾望無邊，回首是岸，雨露風霜，世事如煙，煉我心者，紅塵漫漫，紅粉骷髏，仙魔一念，誰是真我，其道大焉，誰是真我，日月無間！」

突然，袁天生在極盡幻象中口念真言，日月輪轉，雷光大盛，瞬間將一切虛妄消融驅散。

「好！好！好！」這時袁天生連聽三聲稱讚，只見眼前出現一株參天大樹。

「請問您就是枯榮仙君嗎？」袁天生髮現它此時還算友善，便禮貌問道。

「非也！仙君已逝，吾乃守界之靈，名曰『枯榮僕從』。」大樹道。

此時袁天生才看得清楚，此樹上面枝杈早已朽枯，只是在一處生得一個分枝，格外茂盛。

「年輕人，沒想到你竟然破了這『枯榮幻境』。無盡歲月間，已經有無數修士闖入此地，但都在身處『枯榮幻境』后，道心不穩而困死幻境中。」枯榮僕從坦然道，「你當真以為這幻境是真的幻境嗎？」

這時，袁天生才發覺自己的身體隱隱作痛，多處都有損傷，想必是那些藤蔓確曾刺入皮膚。這樣看來，這「枯榮幻境」當真可怕。如果不是最後關頭，自己有了一絲明悟，借用袁可汗的天雷之力破了一切虛妄，怕自己也要被無盡的循環消耗致死。

「年輕人，你雖過了這幻境，是這無盡歲月第一人，但是吾還是不會放你離去。看招！」這「枯榮僕從」不等袁天生答話，已是化作兩株樹人，一枯一榮，從兩邊夾擊而來。

袁天生不敢大意，御刀身前。只見這一枯一榮二樹人，茂盛的那個捏印，打出的卻如徐徐春風，遍地生花，而枯朽那個卻是劍指，揮舞間竟似熊熊烈焰，一焚而盡。只見這一枯一榮的怪力，相互纏繞，相得益彰，風火大盛，化作一隻巨大火鳥以極其迅猛之勢撲來。

袁天生做夢都沒想到，這朽木頭也敢玩火，當真是大開眼界。袁天生日月之力瞬間湧出，神刀似一頭猛虎就和那隻火鳥撞在一處，兩方盡皆消散。袁天生手印一變，這刀飛快旋轉，如一輪大日，朝「枯榮僕從」橫劈而去！

「來得好！」只見兩個樹人，也不躲閃，各捏法印，風火之中竟然生出許多花卉，袁天生的刀光斬進去，這些花卉如雪花般消融的同時將刀光也消磨殆盡。

「小心了。」刀勢去盡，「枯榮僕從」立刻反守為攻，只見一枯一榮兩個樹人腳下，一邊是大漠黃沙，一邊是綠草茵茵，黃沙和蔓草飛快從地面向袁天生襲來。袁天生剛才在枯榮幻境吃了藤蔓大虧，現在仍心有餘悸，不敢大意，只見刀在飛行中雷火之光大盛，將飛來的藤蔓盡皆摧毀。可是「枯榮僕從」才不給他機會，手印又變，萬千木箭如飛蝗般激射而來，端得是一番苦鬥。

就這樣二人見招拆招，一直打了上百個回合。但是那兩個樹人越戰越勇，袁天生明白不能再拖下去。

「喝！」他一聲斷喝，神刀像離弦的箭一樣激射而去。「枯榮僕從」正要抵擋時，那刀突然一化為三，「枯榮僕從」匆忙抵擋，卻為時已晚，那株枯樹人便被斬落一臂。

「前輩承讓了。」袁天生收刀而立，他已看出這「枯榮僕從」化作的兩個樹人都是和自己一般的問道境一重天凝神境修為，所以明白這老樹並不打算為難他。可是，就這樣一打二，他真沒占絲毫便宜。他只好用了自己的「撒手鐧」，要知道他袁天生雖然只有問道境一重天，可是袁可汗在宗門之時已經是問道境三重天神變境了。所以猛然出手，這「枯榮僕從」再想變化已來不及。雖是勝之不武，但卻解了敗局之危。

「真是好兵刃！年輕人，竟然勝了老朽，果是『英雄出少年。』」「枯榮僕從」說著便又化身為一株參天大樹，這時一對青黃寶珠從樹榦里飛出，他接著道，「想當年，吾隨仙君東征西討，也是義氣干雲，回想起來，真是一段漫長的歲月了。如今斯人已矣，老朽也要化道而去。這枯榮二寶珠，並非靈器，卻是我生命之晶，蘊涵我歷無數大劫修行之精髓，隨身攜帶受用無窮。吾執念停留在此，正是等待有緣之人，過去來這裡的一些修士法寶也贈予你，今無憾也！」說著，那株大樹上茂盛的枝葉便已全部凋零，袁天生上前查看時，「枯榮僕從」已無生氣。

袁天生拜了三拜，正準備進入神刀空間喚醒兩個姐姐，突然天旋地轉，袁天生暗道，不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