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老少相聚真情露 再赴紅塵斷因果

白道人和青道人商談完宗門事務后，這才帶著白無邪離去。青道人趕快來到這「吞天廬」，他現在一改往日清靜孤傲的神態，因為自從他收了袁天生以後，這映月峰已經不再冷清，算起來也是一大家子人了。

「師父。」袁天生趕忙帶著幾人行禮。

「徒兒，在自己家就不必拘泥禮數。師父可真是想和你們好好待在一起。不過修行事大，來日方長，我和你們待一會兒，然後你們就還是去紅塵市井經歷一番。剛才白師妹說，東方有靈氣波動，疑似有仙府出世，各大門派及九州大陸各勢力已經展開布置，大抵也還是讓年輕一輩一較長短，所以你們也要去的。而為師呢，好在千界山為你們選擇一個好場所，布下大陣，我看等你們這一番遊歷回來之後，便可渡那證道大劫，成為證道境的強者了。」

「好的，師父。只是沒能在左右陪伴您些時日，弟子真的好生慚愧。」

「不要這麼想，徒兒。這些天有你們陪著，簡直是為師有生以來最開心的時光了。只是修行路逆水行舟、兇險異常，半分懈怠不得，不達超脫之境，切莫產生苟安之念。」

「謹遵教誨。」袁天生只覺心中溫暖，他明白青道人就像父母那樣，立希望子女常伴身邊，又希望子女出人頭地。

「青老頭兒，你說說，你現在是什麼境界了？我以後要出去闖蕩，你到底能不能給我撐腰啊。」袁可汗從出生之時就在這個「爺爺」面前「皮」慣了，所以一直以來說話都是沒大沒小的。然而，青道人卻從來對他都是關愛有加。

「我么？可汗，我在九州大陸不懼任何一人，但是在九州大陸所在星域的排名不及宗主。所以你大可出門闖蕩，但是不可做有違本心之事。一些事，等你將來達到一定境界，自然就會明白了。」

「那好！青老頭兒，我要揚名立萬，不給你丟臉！」

「好！可汗。天生能把你創造出來，本身就擁有極大的氣運，我可是期待你揚名立萬呢！」青道人笑得合不攏嘴，他以前哪裡曾想過，自己門下有了如此天才人物。

「青叔，您不跟我們一起出去行走么？」袁逍遙問道，他從青道人眼中看到眾人熱鬧時的滿足，猜想眾人一走，又他一個人在映月峰，便希望他能一起去。

「逍遙，不必擔心我，而且我也相信你們能夠乘風破浪。再者，宗門之事也離不開我，宗主為了玄空，帶傷而回，如今閉關不知何時才能主持教務。所以我在宗門為好，而且我會讓皂師弟，白師妹隨時關注你們情況，必要之時會第一時間接應。不過不經歷生死，難以勘破大道，所以不到非出手不可的地步，一切還要倚仗你們自身。」

「好的，青叔。等我們回來，一定好好給您講講我們的見聞。」

「好！」青道人發現袁可道一直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小可道，你修那河嶽古神的大道如遇難處，可以問我呀。而且我門由日月之道衍生而出『生』之道，和山河大地之道並不衝突。我對你很有信心呢！」

「太師父，我現在已經是我們最差勁的人了，我會努力修行，不給您和師父丟臉。」說來袁可道確是修行最晚的，所以是這裡修為最低的，不過他所得傳承也是不可小窺的。

「可道，你修行時日尚短，不必介懷，修行之路還是要穩紮穩打，不可貪功。」袁天生並不認為袁可道修行太慢，相反他總是覺得他修行太快對道的感悟不是那麼明澈，說完他又對著青道人道，

「師父，那河嶽古神當真厲害，在神魔戰場他的肉身所化區域那法則之力在無盡歲月中竟然孕育了好多種奇怪魔獸。不光是可道，吞天獸，就連我得到的九竅黑珠都和他有關，真是了不得的存在。」

「徒兒，河嶽古神承載著造化之力，關乎著眾多生命之起源，也承受著生命的歸宿，他對法則之力的領悟之廣泛可能勝過許多大能。看來他當年也曾去過那虛空之地，去領悟吞天獸的力量。而這九竅黑珠是他從哪裡得來或是從哪裡悟得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與我宗還是頗有淵源，」青道人頓了頓，再次說到，「其實我們師祖日帝月皇是後來完善的日月渾天鑒，而開創日月渾天鑒的人更加古老，他是和河嶽古神一樣，都是盤古巨神斬開混沌宇宙，開創星河時代后出現的第一批古神，他應該喚作『天星古神』，而且在那個時代的古神之中，天星古神和河嶽古神關係尤為要好，傳說他們兩個有一套合擊之術『天地唯一』，那是能夠秒殺同等級古神的秘術。而我們的師祖日帝月皇當時不過是他的侍從，名喚『日月童子』，不過師祖卻有過人之處，在他消失之時實力也早已達到古神之列，遂有我日月宗這麼多年的基業。」

「師父，聽你這麼一說，那河嶽古神的級別已經是當時最強的存在，可是為什麼肉身卻出現在神魔戰場呢？」袁天生不禁好奇地問。

「徒兒，這個么？等你到了為師的修為時，內心便有了答案。」青道人並沒有回答袁天生的問題，他話鋒一轉「好了，難得我們師徒聚在一起，就不說別的了，在你們離開之前，為師給你們做一些世俗飯菜，我們也喝一喝那神仙都為之迷醉的佳釀美酒。」

「哇，師父，你還會做飯呀！」袁天生真的想不到，自己這師父竟然會這手兒。

「咱事先說好啊，玄空你可不能多吃，不然青叔做多少都沒我們啥事兒了。」袁逍遙一聽有吃的，立刻就看了看吞天獸，真怕這貨給一口乾沒了。

他們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餐，青道人看著這些後輩們，不覺得心裡升起一股暖流。如果師妹還活著，他們應該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愉快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離別也是不可避免的。袁天生帶著他們一行來到自己曾經的小村莊，經歷當年老魔和雪鴉的大戰，這裡已經物是人非，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經常玩耍的小河，明白自己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然後他們又去了那個包子鋪，過去了十數年，那對夫婦已經盡顯老態，不過他們的包子依舊很香，生意也依舊紅火。袁天生買了一些包子，回味著當年幾乎淪為乞討的心酸，也感受著這市井小民的諸多不易，內心中一種強烈的念頭已經產生。

他又回到了打鐵鋪，沒想到此刻的大師傅已經身軀佝僂，再也無法揮動他那一百二十斤的大鐵鎚了。不過他精神依舊矍鑠，雖然第一眼沒有認出袁天生，但是遲疑了片刻后，立刻相擁，並且吩咐人道，「準備酒菜！」其實自那次袁天生在此打造出春秋大刀后，鐵匠鋪一直受到官府庇護，所以他們日子也還好過。

是夜，袁天生一行彷彿歸家的遊子和自己的親人相聚，不停地推杯換盞，不停地訴說心事，一切溫馨極了。大師傅已經感覺到袁天生已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所以並沒有問及袁天生煉器後來的事。袁天生雖然也想把他們帶進修真世界，可是他們已經錯過了修行的最佳年齡，軀體已經被世俗的柴米油鹽幾乎耗盡了潛能。臨走的時候，袁天生給他們化開一枚丹藥，雖然不能幫助他們修行，但是也能給他們延年益壽。袁天生做完這一切，也是為了斬斷世俗的因果。

袁天生回望著那個曾經給自己帶來無限溫暖的鐵匠鋪，雖然有些不舍，雖然袁可汗永遠都和那裡脫不開干係，可是修行路由不得他對世俗有太多牽挂。他想，也許有一天等自己真正強大到能改變世界的時候，他會重新化身為一個平凡的打鐵匠，來尋找自己最初的那個出發點吧。

白無邪倒是無憂無慮，突然想起了當初袁天生利用日月渾天大陣祭煉神刀的地方，便催著袁天生帶她去看。他現在已今非昔比，一瞬間就趕到了城東三百裡外那處風水寶地。可是這裡因為當年天罰之災，已經完全破壞了當初的風水格局。不過到底是水火相濟，陰陽交泰的寶地，經過十數年的自我修復，倒也煥發新生。

「師弟，經歷當年之劫，沒想到如今這裡生氣盎然啦。你看這裡靈氣充沛，那些植物如果在此生長百年，必能成為奇珍異果。」

「師姐，這裡連接地脈，而且周圍地勢經過上次天罰之力改造，可以凝聚日月星辰之精華，已經成了真正的洞天福地。此等地方雖然比不上十大宗門，但如果有人在此開宗立派，卻也夠一個中等門派所用。」袁天生正說著，突然看見那些花草叢中有一條紫色小蛇游弋，不免想起當日布陣之前所擊殺的紫黑巨蚺起來，不覺大喜，

「沒想到因果竟然是你！」他運起日月渾天鑒中日月醒神訣，打出一道靈力，給這條紫色小蛇啟了靈識。沒想到他本來只是為了斬斷因果以便晉陞證道境應對的雷劫的舉動，竟然造就了一代妖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