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峰迴路轉.劫持任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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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成內力發出真言訣,威力之大幾像平地驚雷,聲震四野,群山回鳴。就連瘋狂衝下的人流,也似乎被震得停頓了一下。
就在上方滾滾而來的洶湧人群即將進入弓箭射程時,突然間一聲長嘯響起,前方數十名大漢齊聲吶喊,猛然停住。各自持著門板豎立在地,形成一道盾牆,將紛雜而來的箭雨完全擋住。
兩百步距離,普通弓箭既無準頭又無殺傷力,反而徒勞地浪費箭支。又射了一輪后,箭陣便即停下,大伙兒都是狐疑地看著上面的邪道群豪,不知他們要搞些什麼鬼。
這時,在弓箭不及的山道上,緊鄰懸崖的外側突然冒出許多條長索,順著陡峭山坡垂了下去。此處山道離下方山腳不過二三十丈的高度,邪道群豪們搓出的四五十條長索很快就通到山下,又是一聲長嘯,幾十名身手矯健的大漢口銜單刀順長索溜了下去。
柳蒙及一眾五嶽劍派的弟子們全都呆住了。
敵人竟然想出這個法子脫離困境?弓箭射不到,抽調人手去阻截的話——總共不過五六百名弟子,依靠地形堵住山道還勉強,到山腳空闊地帶,又如何能攔住狗急跳牆的敵人?
轉眼間,一批一批地敵人從長索滑下,短時間內就在山腳處聚起了有千餘人規模。奇怪的是,脫困之後,這批敵人並不趕緊逃走,而是有組織地分成幾群,慢慢地向外擴展著陣形。
難道他們還想和山上的敵人配合,反過來把自己等人前後夾擊吃掉?柳蒙驚疑地看了眼山道上仍彙集的大隊敵人,心裡暗自打鼓。保守起見,轉身下令嵩山箭陣一分為二,后隊調轉方向。準備封鎖住山腳上來的大道入口。
或許是看到正派已有防備,也或許是敵人還沒有組織好,下到山腳處的人群越來越多,接下來卻遲遲沒有動作。
這麼一耽擱,為正派的及時來援爭取到了時間。看到各派弟子發出的警訊煙花后,原本奔去馳援後山的五嶽劍派各位長老、掌門們知道中計,當下里急急趕回。而防守後山的少林、武當、崑崙等派高手也紛紛趕來。
正派諸位高手們見到敵方靠著長索已經突圍而出,都是扼腕嘆息,但事已至此,己方人數又少。只能遠遠看著對方從容地聚到一起。
天色已黑,大伙兒各自點起火把,將少室山下照得如同白晝。方證大師、沖虛道長、左冷禪、解風等正道各派位尊權重的幾人站在一起,彼此無言地看著邪魔外道們歡呼慶祝,心下都是不甘。
忽地,對方人群中又傳出聲渾厚的嘯聲,一道人影哈哈大笑著沖了出來。到得山腳拐彎處,那人停下身形,縱聲大喝道:「你們這批烏龜兒子王八蛋!想不到爺爺們會妙計脫困!」
借著火光。見這人黑髮及肩,長須滿面,山風一吹,鬚髮亂舞。配上高大魁梧的身材,真跟地獄里爬出的魔鬼差不多。
任我行?!柳蒙不禁大為吃驚,任我行竟藏在這群人當中?旋即一想,又自釋然。還道誰會想出這等調虎離山、暗渡陳倉的連環計呢。原來是這老魔頭躲在後面暗中布置,如此看來,正派此番失策卻也不冤。
方證大師緩步走出。高喧佛號,道:「阿彌陀佛,原來是任教主親臨,不知有何貴幹?」任我行又是仰首一陣狂笑,道:「方證大師,你怎地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你們抓了老夫愛女,又妄圖將這許多英雄一網打盡,如今卻問老夫來有何貴幹?」
做為整天禮佛的得道高僧,原本就不善言辭。方證大師一時語噎,左冷禪卻現身走出道:「這裡可是少室山,你等不請自來,可又安了什麼好心?令愛下手狠辣,連殺我正派數十名弟子,方證大師心底慈善,這才將其幽禁起來每日誦經,以求悔過。任教主何以顛倒黑白?」
任我行叫道:「五嶽的左盟主是?你這番布置,害死了許多三山四海的好漢,這個仇,老夫遲早要從你五嶽劍派身上找回!」又轉身沖人群里喊道:「乖女兒,有人說你在少林寺里整日念誦經文,悔過自新,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群雄又是大嘩。被囚在隱秘處的魔教聖姑任盈盈竟然被救出來了!?
夜空下,柳蒙但見一名頭蒙黑紗的布裙少女,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平靜地道:「多謝少林眾位大師的款待,小女子這些日子佛也拜過了,經也念夠了,現時要和爹爹回家啦。」
任我行笑道:「真是爹的乖女兒。不過正派這次殺了我們許多好兄弟,這個仇須得先說道說道。」方證大師道:「任教主又待怎樣?」
任我行轉眼瞧向左冷禪,冷笑道:「左盟主,十餘年沒和你動手啦,不知你的『大嵩陽神掌』有沒有精進?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切磋切磋如何?」
當著正邪各派近萬人的面,公然邀戰正道一方此番的主謀,任我行確實是狂妄至極。左冷禪哈哈一笑,卻是怒極,道:「任教主吸星**名震天下,左某正好也想領教領教。」
這時,方證大師卻開言道:「左盟主暫且息怒。」對著任我行道:「任教主領著這大群人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卻也不妥。老衲不自量力,想請任教主及令愛留下,便在這山上隱居,你我化敵為友,只須你不下少室山一步,老衲擔保無人敢來招惹是非。從此樂享清凈,豈不是皆大歡喜?」
此番話,方證大師說的言真意切,可惜在柳蒙聽來,卻覺的甚為迂腐。暗思:任我行及任盈盈父女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叫他們兩人自己禁步山上,可真是異想天開至極。
果然任我行放聲笑道:「方證大師好意,老夫心領啦。只是老夫名字取得便是『任我行』三字,意為天下任我隨心行走。想要叫止步一地,卻是萬萬休想。」
方證楞了楞,道:「如此說來,任教主是一心要與正派為敵嘍?」任我行微笑道:「方證大師,老夫於當世高人之中,心中佩服的沒有幾個,數來數去只有三個半,大師自然算得是一位。」
柳蒙聽到此處,心知下面多半還是拉扯牛皮居多,一時半會根本動不了手。當即走回山腳處,見李菀藍和曲非煙娘倆都站在那看熱鬧,而桃谷六仙也圍在邊上聚精會神地看著平常難得一見地場面,心裡大為放心。
衝心有所感瞧來的李菀藍示意了一下,柳蒙緩緩走過去,低聲道:「任我行太狂妄自大了些,呆會動起手來,就怕正派諸多高手不肯放他離開。你說怎麼辦?「
李菀藍美目連轉,不知怎地,突地抿嘴低笑了起來。似乎有什麼異常好笑的事,李菀藍直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對著滿面疑惑的柳蒙道:「在洛陽那會,你不是想見見這位魔教聖姑嗎?現時本夫人給你個機會,瞧見了沒,任盈盈站的位置正將她自己孤立了出來,以你的輕功,想必一下就能得手制住她。「
轉眼打量了會,柳蒙點頭道:「嗯,這個距離我是有把握。可是,我去制住她幹嘛呢?」李菀藍纖指點了下男人的鼻尖,嬌嗔道:「任我行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救他女兒,如果在他正打鬥的時候,你突然將任盈盈制住帶走,你猜他會不會放棄對手,轉而去追你呢?」
覺得自己臉皮有些發僵,柳蒙忍不住用手搓了下,然後沖李菀藍確認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當著正邪兩道上萬人的面,出手劫持任盈盈?然後以她為誘餌,把任我行給引走?」
重重頷首,李菀藍絕美的面龐上一片欣然,打了個響指道:「就是這樣,怎麼?有難度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柳蒙鬱悶道:「沒別的法子了?「見後者輕搖螓首,只好輕嘆口氣,喃喃道:」劫持人質這活,我還不太專業啊。「
兩人議定了如何在最壞的情況下,將任我行引開,免得他自大過份,被正派各位高手車輪戰留下。
而這個時候,任我行與方證大師等人繼續口水,說到他佩服的三個半人中,一個是方證大師,一個是篡奪魔教教主之位的東方不敗,還有一個是華山派的風清揚。至於半個則是武當派掌門沖虛道長。
然後又沖左冷禪道:「左大盟主,你倒不必做出那副假模假樣,你雖不屬我佩服之列,但在我不佩服的三個半高人之中,閣下卻居其首。」左冷禪笑道:「在下受寵若驚。」
還有三個半不佩服的人?群豪聽了,好奇心又立時大作,近萬人所在場合,除了山風吹得火把呼呼作響外,竟連一絲大聲喘氣都聽不到。柳蒙不由心底暗自嘀咕:這任我行說故事的本領跟他的功夫一樣,到都是極為厲害啊。
任我行道:「你武功了得,心計也深,很合老夫的脾胃。你想合併五嶽劍派,要與少林、武當三足鼎立,才高志大,也算了不起。可是你鬼鬼祟祟,專行小人之事,不是英雄豪傑的行徑,可教人十分的不佩服啦。」
左冷禪哼了一聲,並不搭話,顯然心中惱怒極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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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