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
新派各方以攻心見長。或是動搖道心,或是動心奪志,藉助難以直接靠力量抵抗的打法,抵抗他們進攻之人不是在抵抗外部的攻擊,而是在對抗自身的動搖。
人說到底還是能控制自己的想法的。最低級的用法要通過擾亂對手的想法,令對方反噬自己,終歸是容易防守。因此新派在攻心的時候,反倒越進一步越不講究攻心。
既然人的各種感受,對於想法的正向或負向都是來源於身體上的感覺,那便可以通過雙管齊下來克服其中的限制。
通過先影響對方本身狀態,令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一觸即潰,之後再稍加影響,對方便可以輕易升起心魔,被擊穿防禦,任人宰割。
就像那些以類似克隆的方法不斷擴大種植的作物,大家都沒有免疫能力,並且有著完全一致的弱點,那在對抗對手時便會輕易讓對手做大,根本沒有逐漸適應的機會。
他們的城區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全程都沒有幾分鐘的時間,整個城區已經一片末日景象,燒紅的殘骸隨著地面的咳嗽衝出地面,若非他們的世界溫度不易傳播,人們早該被燒成焦炭。若非他們的生產模式無中生有,他們早在劇毒之中盡數倒地。
他這反擊同樣摧毀了自己的基本盤。作為本身戰鬥力不怎麼樣的盟主,現在他如此要獨自與對手比劃比劃,實際上與送死也拉不開差別。
被派來的造物同樣抵抗不住這專門針對他們這些標準化點化物的壓制,其攻擊確實停下了。這裡的封王們如果還想用靈器對抗入侵者,那怕是已經提前確定敗局了。
封王們自身腐朽,依靠點化造物不眠不休的進步提升實力,從實際的角度來看色厲內荏,如果那盟主真有膽識繼續進攻,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然而,他初來乍到,被逼上絕路有膽,可卻無識可用。他哪敢就這麼孤軍深入。進一步海闊天空,可他的第一反應還是向窮途末路的退一步在想。
說起來,這些靈器誕生也有些年頭了。靈器在不被銷毀的情況下,那是相當長壽。這些靈器在見聞上頗有優勢。這盟主一身的靈器裝備,每一個都稱得上見多識廣。
走到這一步,他腦子一片空白,無故地想起命運,想起那個奪下限位螺旋,事到如今已經不再與他們同流,在自己創造的世界中生活的勢力。
他想不出該怎麼辦,他的靈器也想不出。他的注意力偏移開來,他的靈器也因此轉而回想起毫不相關的東西。知道真相的話清楚他們現在其實很安全,但是他們自己卻是不受控制地丟失注意力。
心中總有雜念,並且雜念還會被身上的靈器放大,如此作戰怎能不經常被搶去先機。然而儘管如此,這種走神卻也不完全算是他的缺點。
那些舊勢力通過逃避現實的方式不可戰勝,他卻有機會通過直接扭轉現實的方式規避致命傷害。
與那個用相當唯心的導航術扭轉現實不同,他並不知道如何扭曲現實。然而通過返工這些靈器上的相關記載,他卻總能進步神速。沒有了限位螺旋,製造可供逃脫的世界只是失傳,並非多難。而他的某個靈器卻剛好有一些不完整的相關記載。
雖然新派興起時那勢力早已銷聲匿跡,但其中卻不乏可用的修補部分。在新派還作為反抗的工具的時候,這攻心可是放逐危險分子的利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危險分子因為自己的誤解而脫離現實,留下一個替代品。
剛開始只是誤導,久而久之,新派中也開始流傳脫胎於相關技術的心智擾亂法,他們也開始可以直接把目標放逐出去,而目標本人還毫無察覺。
逃離原世界暫且不提,能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放逐目標,那很明顯,他們離開世界的時候是不會穿過任何中介,而是直接出現在新地點的。
再加之那勢力在隨意創造世界線之前,相當常用一種扭曲現實的方式。通過某種算不上有多高深的空泡,他們可以將其他世界線相應的東西合併到原世界線,藉此算是扭曲現實。
這種很早的技術在那個勢力內基本上人人都會,因此在發展的過程中,新派早已將其解密,並經過改良后,用於保存心魔相關的信號,使得不適感反覆,難以驅逐。
因為他並沒有當即出手的緊迫性,因此從世界線的角度來說,他有的是用於修復的樣本可用。他的實力無法將整個城區完全修復,但卻足以給他修復一小片區域,供他落腳。
兩相對比之下,他的威懾力自然更高。然而修復一小片區域可不是他的全部實力,通過綜合這跨界的兩個法術,他是在通過反覆修復,來強行製造一個並無免疫力的誘餌。
這修復的頻率越高,他自然越接近表面上完全免疫。同樣的金身法,那個最初創造文斗之人有過,只是其絕對速度的金身卻無法讓其自己活動,只能站在原地免疫殺傷。
這二者的金身還是有本質差別。那個之前的金身法以絕對速度的灌注製造絕對的防禦力,無限接近於去質飛升的目標終點,他不一樣。他的金身源於高頻的頻率超過他自己本身的速度,與去質無關,反而是換質。
只要他返照現實的頻率夠高,痛苦還沒來得及讓他感受到就會被抹平。在他修復的剎那,對手的武器永遠差一點才能傷到他。然而在他的瞬時金身參考系下,由於其通過高頻壓制時間,因此時間流逝等同於不存在,對方的攻擊永遠還沒來得及擊中他。
他只要超越自己,就永遠感受不到這過程中假金身受傷帶來的疼痛。不過如果只超過自己,能夠破他防的攻擊就還是會傷到他,他便無法奪取對手的武器,只會讓對手的武器在損失動能的情況下卻沒有造成真正的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