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能做的事要剋制
咚咚咚……咚咚咚……
邵若寒房間外,林一沫敲了好一會門他都沒來,房內也一絲動靜都沒有。
邵若寒極少晚起,現在都已經過了早飯時間了,還不見他的身影,說好的今天要陪他去醫院檢查,預約的時間都快到了。
難道他昨晚改了預約時間?可是沒道理不提前跟她說啊!
林一沫又嘗試性地叫了他幾聲。
邵若寒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思考了一會,林一沫試探性地握住他的門把手,輕輕一按……門開了……
她小聲說道:「小寒哥,我進來咯。」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邵若寒痛苦地躺在床上,眉頭緊鎖,額頭滲出微微的汗珠,嘴唇又被自己咬得猩紅。
林一沫嚇得趕緊走到他身旁詢問他怎麼了。
「疼。」邵若寒艱難地吐出這一個字,樣子虛弱得叫人心疼,本就白皙的臉色此刻更是慘白。
大抵是昨夜有點降溫,邵若寒的手因為天氣的變化也變得更疼了吧。
林一沫有些自責,因為自己而受傷的手也因為自己而受到二次傷害。
莫非自己是他的災星?
「能起來嗎?我們去醫院。」林一沫緊張地問到,手已經做好了要將他扶起來的姿勢了。
「我去洗漱。」邵若寒半耷拉著腦袋,掀開被子,單手艱難地撐著起身準備起來。
「都這樣了,還惦記著洗漱,算了吧。」林一沫說著幫他推了推被子,像攙扶病人一樣抓著他的手臂,好像這樣他能輕鬆點一樣。
邵若寒不肯,非要刷牙洗臉后才願意出門,林一沫拗不過他,只能跟在他旁邊,幫他擠牙膏、擰毛巾。
邵若寒有意無意地看著她,雖然手傳來刺骨的疼,可他還是很享受林一沫的服務,甚至有點慶幸。
突然,他一直盯著她看。
林一沫:「幹嘛看著我?好了就走吧。」
「……」
林一沫:「幹嘛啊?」
「你是準備繼續在這,守著我接手?你不介意的話也行。」
「變態!」
林一沫落荒而逃,順手將衛生間的門帶上,要不是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非打死他不可。
或許是男孩子天生更堅強,不願輕易在長輩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傷痛。
他們兩人從房裡出來的時候,邵若寒跟平日一樣跟長輩問好,就像剛像死人一樣的人不是他,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那幾乎沒有血色的唇。
要不是剛剛親眼看到他那生不如死的痛苦的樣子,林一沫都不信他現在手正疼著。
坐在車裡,邵若寒緊閉雙眼。
為了不讓長輩擔心,他的演技真的可以齊名奧斯卡影帝了,只是這樣高深的演技太叫人心疼了。
到了醫院,醫生在給邵若寒檢查的時候,因為疼痛他眉頭緊鎖,偶爾還發出悶哼聲。
林一沫站在旁邊,也不自覺地跟著皺起眉頭。
醫生在給他重新處理傷處的時候,邵若寒又悶哼了一聲。
屋外寒風凜冽,他的額角卻滲出細細汗水。
他條件反射地抓住身旁林一沫的手,林一沫將手覆在他的手上,反握住他,輕輕拍了兩下,安慰他。
她的安慰像真的起到了作用,邵若寒沒再因為疼而出聲。
年輕的醫生看到了幽幽飄出一句話:「嗯,確實有止疼效果。」
等到醫生處理好后,他看著雙手還握在一起的他們,說:「好了,回去多休息,不可以做劇烈的運動,不能做的事要剋制,知道嗎?」
「嗯。」
「知道了,謝謝醫生。」
邵若寒和林一沫同時說到。
交了賬單,回家的路上林一沫問邵若寒什麼是不能做的事情。
邵若寒愣了一下,說:「開你的車,不該問的別問。」
「小氣,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聽呢。」林一沫小聲嘀咕著,連這也要裝神秘,真是服了。
很多年長的人都相信以形補形,林爸爸也是,因為邵若寒傷的是骨頭,所以他熬了一鍋排骨粥,等著邵若寒去醫院回來可以吃。
一進家門,排骨的香氣迎面襲來,林一沫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感嘆:「嗯,好香呀,是排骨,爸爸,你燉排骨了嗎?」
林爸爸:「是啊,小寒不是手受傷了嗎,燉點排骨補補,小寒,快過去吃。」
邵若寒:「好的,謝謝林爸。」
見自己的老父親只叫邵若寒一人去吃,林一沫委屈地問道:「就一份嗎?」
她最喜歡吃排骨粥了,她的父親大人是知道的。
「很多,過來。」已經在廚房的邵若寒對著林一沫說到。
「你呀,知道你喜歡,怎麼可能會不煮你的份,我還怕煮少了你會跟小寒搶,特地多煮了些。」林爸爸寵溺地說到。
林一沫開心地跑過去,很自覺地拿起碗,舀了兩碗,一碗給邵若寒,一碗給自己。
見邵若寒吃完,林一沫也很自然地接過他的碗,重新再幫他盛滿。
這樣的待遇,這輩子怕是只有現在了,真是痛並快樂著。
自從大家都知道邵若寒手不但受傷,還因為林一沫而二次受傷后,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指使他幹活,都改叫林一沫。
林一沫簡直苦不堪言,地位真是天和地一樣的落差。
邵若寒也主動提過想幫忙,但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而林一沫也不敢有一點怨言。
夜幕降臨,屋內只剩朦朧月色,屋外風聲呼嘯。
坐在床邊看書的林一沫總覺得樓下有動靜,她壯著膽子,起來一探究竟。
她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地下樓,見廚房透著亮光,聲音也是從廚房傳來的,她總算是放心了。
想來是家裡哪只大老鼠餓了來找吃的。
她放下戒備,跑到廚房,原來是邵若寒。
「小寒哥。」
正在放餃子到蒸籠里的邵若寒被她這一聲嚇了一跳,他根本沒察覺到她的腳步聲(事實是她也沒發出腳步聲)。
「餃子,要嗎?」她餓狼一樣盯著他即將出鍋的餃子,他實在沒辦法不問。
林一沫點點頭,走過去,洗洗手,然後幫他放蒸餃,順便給他下了麵條,一碗什麼都沒加的麵條。
邵若寒吃了一口,讓林一沫幫他加點醋。
林一沫小心翼翼地問他:「這樣能好吃嗎?」
這樣真的會比什麼都不加好吃。
邵若寒點點頭,說:「好吃,剛好可以就著餃子,沒想到你廚藝這麼好。」
林一沫被邵若寒「真誠」的誇獎迷失了方向,真的以為自己廚藝很好,她表情驕傲地說:「對吧,我也覺得不會差到哪裡,不就是煮麵嘛,小意思哈哈。」
她讓邵若寒給她嘗一口,她自己都沒有吃過自己下的面。
邵若寒很護食地移動了下碗,拒絕了她。
林一沫撅著嘴,惡狠狠地吃著餃子。
只能說愛意能給任何東西都加上濾鏡,什麼都不加的麵條自然什麼味道都不會有,該怎麼說好吃與不好吃呢,也只有林一沫做得出清水煮麵,然後什麼佐料都不加的事了,也不知她哪裡來的自信敢問出好不好吃這種問題。
而邵若寒還很買賬,讚不絕口,甚至還吃的津津有味,真是一個敢做一個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