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並不是那麼的堅強
葉熏渾身一震,在聽到安以晨的話,臉黑了下來,眼神陰鷙冷淡。
她說,她是多餘的。
她說,她不該活這麼多年。
看著她無助的樣子,心中被什麼掐了一下,很疼很疼。
走近,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緊緊縈繞著她,安以晨分不清如今什麼情況,只是將自己的悲憤完全的發泄出來,心,像被掏空似的那樣難受,再也沒有了繼續生存下去的勇氣。
胸腔起伏,俊臉布滿了陰霾,盯著哭個不停的安以晨,心情有些煩亂,靠近,捏著她的下巴,語氣陰冷,眸光陰鷙,「安以晨,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想死沒那麼容易,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要把抓你回來。」話剛落,吻便落了下來。
安以晨頓時驚呆,表情錯愕的看著葉熏近在咫尺的臉,眼淚停了下來,臉色變得蒼白,眼角掛著兩滴淚,唇齒之間都是屬於他的氣息。
冰冷的唇瓣霸道的摩挲著她柔軟的櫻唇,濕熱的唇舌熟練而霸道的撬開她的貝齒,霸道的進攻她的檀口,瘋狂的輾轉、纏綿,攻城掠地,那種狂野而霸道的感覺彷彿是要奪走她的每一寸氣息。
被吻的七葷八素,剛才的事情早已被她拋在腦海之外,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終於在安以晨無法呼吸的時候放開她,另一隻大掌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微微一用力,她嬌柔的身軀被葉熏帶進他寬實的懷抱。
「乖乖睡覺。」葉熏將安以晨禁錮在懷中,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耳際,有些癢。
安以晨咬著下唇,房間里微弱的燈光,側頭,打量著身旁的男人,心中更不是滋味,剛才,他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嗎?
睡夢中的他俊美的臉褪去以往的陰鷙和冷漠,刀削般的輪廓線此刻柔和了許多,緊閉的羽睫輕輕扇動著。
安以晨腦海中迅速傳入天使兩個字,撇了撇嘴角,他怎麼都跟天使扯不上邊,頂多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惡魔天使。
想著想著,安以晨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剛才的發泄讓她的心情好了許多,擠壓在胸腔的石頭沉了下來,爸爸和媽媽在天堂,一定不會看到她這樣自暴自棄,既然她活了下來,就要好好的活著,連同爸爸媽媽的那一份活著。
她還要結婚,生子,不能因為一點小挫折就讓自己頹廢,媽媽曾經告訴過她,人,一輩子活的不用太過轟轟烈烈,一生中,遇到一個愛你的男人便足矣。每次她看到爸爸和媽媽恩愛的樣子,就無比的羨慕。
等長大,她也要嫁給像爸爸這樣的男人。
心中的夢想,在遇到葉熏開始,成了遙不可及的理想,她想,她永遠都沒有辦法找一個像愛媽媽一樣愛著自己的男人。
第二天醒來,身邊的位置已經變得冰冷,人也沒有在房間了,安以晨臉色很好,昨天睡得很舒服,自從她利用自己打工賺來的一筆錢,去偵探所讓他們尋找易晴的消息開始,她的睡眠質量一直都不好,每次都會在半夜醒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睡不著。
她沒有任何關於爸爸和媽媽的任何思念的東西,哪怕是照片,也沒有一張,她記得,爸爸曾經在珠寶拍賣會上,花了價值一百萬拍下那條瑪瑙項鏈,但是,在安爸爸被人誣陷之後,安家破滅,媽媽為了能夠給爸爸請最好的律師,將那條瑪瑙項鏈賤賣,可是最終,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爸爸便死在了獄中。
那筆錢最後給了夏媽,自己也被夏媽帶走,而媽媽,卻下落不明,就在昨天,葉熏給她的那份資料里,真實的告訴她,媽媽已經離她而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媽媽離開的噩耗放在心底,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所以,自己千萬不能倒下。
收拾了一下自己,安以晨打電話給葉熏,告訴他自己下午再去公司,葉熏沒說話,便掛斷了電話,安以晨拿著包包走出門,攔了輛的士,告訴司機地址。在車子路過街道旁的花店,安以晨叫司機停車,自己下車跑進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雖然爸爸在獄中死去,但是因為身份特殊,允許埋葬在陵園裡,安以晨數著台階,豎著墓碑。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心情變得沉悶,站在安爸爸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安爸爸俊朗的臉,微笑的看著她,眼底一片慈祥。
「爸,我來看你了。」安以晨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哭腔,但安以晨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哭出來,她要堅強,她要勇敢。
「爸爸,對不起,這幾天工作比較忙,很少有時間來看你,你千萬不要怪以晨。」安以晨將懷中的那束鮮花放在安爸爸的墓碑前,嘴角一直勾著淺淺的笑意,目光卻一直盯著墓碑上那張照片。
「爸……」最終,眼淚再也止不住,她自認為的堅強,在這一刻終於崩塌了,原來,她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對不起,爸,我沒有好好的保護好媽媽,嗚嗚……」安以晨跪坐在墓碑前,抱著墓碑,眼淚決提般留個不停,她以為,在昨天晚上,眼淚已經流光了,可是,今天,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女人,真是淚脈發達的生物。
她不想哭,不想讓爸爸看到這個樣子的自己,可是,心裡的委屈,好似找到了衝破口,在夏家,她得不到一絲的寵愛,七歲那年,幸福的家變得支離破碎,從小就被保護的很好的安以晨,從此以後,成了差一點流落在街頭的醜小鴨,原本美好的童年,從此以後,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漸漸長大,終於明白七歲那年發生的事情,究竟是多麼的慘烈,從此以後,她只是一個孤兒。
和媽媽團聚是她這麼多年來唯一的希望,就在昨天,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唯一的,只是絕望。
「爸,你們為什麼要把我留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不將我一起帶走呢?」安以晨趴在墓碑上,像個無助的孩子哭著,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的人生已經一團糟了。
「爸,媽媽離開了,你和媽媽在一起了嗎?我找不到媽媽的屍體,沒有辦法讓她和你葬在一起,對不起。」安以晨委屈的像個孩子,心裡難受的要死。
「爸,我要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安以晨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哭過之後,就要笑著面對生活,深深的鞠躬,轉身,離開。
墓碑上的那張照片,一直慈祥的笑著,目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