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家少年不思春
餐桌上，古德里安教授同路明非一家邊用餐，邊向他們解釋錄取路明非的理由，一時間雙方相談盡歡。
葉勝也適時的把在美國教育部註冊過，正規的大學執照副本以及一些卡塞爾學院內部圖片一一拿出來，交給路明非和他叔叔嬸嬸看，楊寧正好趁此機會也湊在一旁欣賞，對於路明非嬸嬸一邊看一邊讚歎的話，他也是不斷點頭附和，其他的不說，這學校環境確實很不錯。
嬸嬸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斜對面的楊寧一眼，她記得這也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怎麼也是一副第一次見的模樣，這些照片不會是假的吧。
「這也是我們學院今年的新生，他和路明非一樣，都是十分優秀的人才。」坐在旁邊的酒德亞紀悄悄拉了拉楊寧衣角，並向路明非一家介紹道。
「沒錯，這是我們從華夏招收的另一名新生，路明非會和他一樣，入學就有每年三萬六千美元的獎學金。」古德里安教授也是拍拍楊寧的肩膀，向路明非的叔叔嬸嬸說到。
「三萬六千美元的獎學金？」路明非一家都被這個數字給驚到了，「古教授……這……可別是有什麼附加條件，什麼時候還錢還要加利息之類的……這些我們可要事先說清楚。」叔叔的警覺性一下子提到最高。
「不需要！絕對不需要！獎學金就是獎勵學生的，因為他們的優秀！」古德里安教授義正嚴詞。
「這話聽起來很假。」路明非的叔叔搖頭，很明顯是不信的。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原因。路明非的父母呢，恰好是我們學校的名譽校友，對學院是有過捐款的。同等條件下，我們會優先錄取校友的子女。」
果然還是走後門的，楊寧從見到路明非的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普通到在普通不過的男孩，耷拉著腦袋，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模樣。
這麼一個衰小孩被一所屠龍學校內定，怎麼會沒有點內幕呢，這麼一想，路明非被內定也就不足為奇了。再說了，對於自由美利堅來說，這種操作好像也就平平無奇吧。
「他們都很關心你啊。」古德里安教授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放在路明非面前。照片上一男一女攜手在夏天的花園裡散步。
楊寧看見路明非臉上的表情變了，不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撫摸著照片上那對男女的臉，眼眶有些濕潤，鼻子輕輕的抽動。這也是一個可憐的衰小孩啊，楊寧心想。
古德里安教授又掏出了一封信遞給路明非，同時清了清嗓子，用無比深情的語調說了一句話：「明非，爸爸媽媽愛你。」
「噗。」楊寧一下子沒忍住，把口中沒來得及咽下去的小米粥給噴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楊寧一邊道歉一邊和酒德亞紀收拾桌面，其實不止是他，葉勝二人也被古德里安這通操作給驚到了，只不過他們對古德里安有些了解，還能努力維持住表情，至於餐桌對面路明非和他叔叔一家，全都沒有繃住臉上的表情。
「校長一定要我把你父母的問候帶到，他也很關心你的。」古德里安教授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然是一本正經的說，同時伸出手臂用力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瞪大了的眼睛突然垂了下來，「我去一下洗手間。」他站了起來，向衛生間走去。
楊寧收拾桌面的手突然停下，扭頭看向路明非離開的背影，就在剛剛，他感受到這個世界的規則，對他的壓制忽然減輕了一點，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好像就在那個離開去衛生間的衰小孩身上。
這個男生好像還真不是表面這麼簡單，難怪卡塞爾學院直接內定了他，看來他們是知道些什麼，說不好自己回家的希望，也在這個衰小孩身上。
路明非離開了，桌子上的氛圍也因為古德里安教授剛剛一番話而變得融洽不少，叔叔和古教授接著聊路明非入學的獎學金問題，嬸嬸依然在看葉勝拿出來的那些照片，至於那個小胖子，則是在偷偷的看酒德亞紀，酒德亞紀偶爾對著他禮貌的笑笑，嚇得小胖子立馬收回目光。
楊寧低頭沉思，來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了，一直尋找回去之路無果，沒想到今天意外的有了一些線索。
「諾諾，你怎麼現在才來。」
一名紅髮女孩來到餐桌前坐下，剛剛去衛生間的路明非跟在她後面。
「昨晚去吃了大排檔，早上肚子不舒服。」
「大排檔？怎麼不叫上我，我也很想吃那種叫大排檔的東西啊。」
諾諾不著痕迹的翻了個白眼，您老人家半夜坐飛機到這裡，我們都快吃完散夥了，還怎麼叫你啊。
「你哪來的油條和包子的，竟然還有小米粥！正好我要吃些清淡的，都給我吧。」
諾諾直接把楊寧面前的中式早餐全部端走，連那碟小菜都沒放過。
「諾諾，在新同學面前要有禮貌。」古德里安教授對叔叔一家介紹到：「這是學校二年級學生陳墨瞳，華裔，這次是我們的學生考官。」
餐桌上剛剛還其樂融融的氣氛，因為諾諾的出現被打斷，楊寧發現從洗手間出來的路明非，沒有出現減輕自己被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力壓制的現象，彷彿剛剛那一瞬間只是錯覺。
古德里安教授吃完了早餐，看著回來后又耷拉著腦袋的路明非：「明非你想好了嗎？卡塞爾學院的入學機會非常難得！你千萬要珍惜啊！」
「我……我還要再想想。」這個衰小孩撇過頭去，不敢直視古德里安教授。
他身旁的叔叔嬸嬸一家明顯是被這個決定驚到了，一份每年三萬六千美元獎學金的留學機會，就像一份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一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結果你不去張大了嘴接住，反而後退一步讓它掉下去。
「如果你還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只要我們能做到的。」路明非的態度明顯讓古德里安教授也有些緊張。
「沒有……」路明非搖搖頭，「我……」
「是初戀女友吧。」一直安靜喝著小米粥的諾諾忽然開口，「長頭髮……白色的連衣裙……很安靜……同班同學……嗯，是不是這些。」
對面的衰小孩明顯有些緊張，他叔叔嬸嬸投來狐疑的目光，連那個胖表弟，也八卦的豎起耳朵。
「諾諾，別鬧。」酒德亞紀出聲打破了餐桌上的寂靜。
「開玩笑的咯。」陳墨瞳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我和他又不熟，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就算他有初戀女友，我也不知道是誰啊。」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呼出一口氣來，看來路明非戀愛這件事，在桌上的人看來都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我們明非不會談戀愛的，是吧明非？」路明非嬸嬸露出欣慰的笑容。
「學生就該以學習為重嘛。」他叔叔也是附和道。
「誰要我啊。」他自己也是聳聳肩，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誰上學的時候沒有喜歡過漂亮女同學啊，談戀愛怎麼了，要是能上同一所大學，和她從校服走向婚紗，這也會成為一段佳話呢。」楊寧看著那個衰小孩，突然就想為他說一句，然後就說了出來。
路明非擺弄刀叉的動作一僵，有些意外的看著全程沒怎麼說過話的楊寧，這個和他同樣被卡塞爾學院錄取的新生，說出了他藏在內心裡的想法。
「你在升三級基地。」陳墨瞳突然插上了一句。
路明非手上的刀叉跌落在盤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