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憶往事

十天以前……

「咳咳、咳咳咳……」

在屋子裡悶了一夜，本想推開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諾茲，驟然聞到了一股嗆人的氣味，熏的他往後退了兩步。

這股味道張牙舞爪，就如同細細的線一般直接透過皮膚鑽進了他的身體里，侵擾著他。

就算是過了幾年，卻依然沒有適應這股氣味的諾茲感受到身體的每一寸血肉都發出了無法忍受的信號，精神也當場清醒了，急急忙忙的從門後邊摘下一個大扇子來，將其舉到頭頂上，在重重的俯下身子來，用盡全身力氣將周圍的這股味道扇走，但仍然避免不了咳嗽幾聲。

天邊已破曉，但是在田野上卻見不到幾個人影，一片荒涼的景象。

他回到屋子，喝了一口水，期望能壓下這種令人難受的感覺。水很冷，在喝下去的瞬間，就化作一股激波刺得他身子發麻，縱使是在已經不算寒冷的初春，雞皮疙瘩也盡數立了起來。

他鼓動咽喉，又朝自己的肚子里灌了幾口涼水，將那股噁心的味道衝去，待自己的肚子已經不算十分飢餓時，才走了出去。

外面的大街上一夜沒人清理，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花」，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整日整日的呆在這種環境下，諾茲感覺自己的神經變得遲鈍，肌肉也變得僵硬了，但沒辦法，誰叫他沒有足夠的「圓點」呢？

作為一名農民，諾茲的祖祖輩輩都是一名農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子子孫孫也都將會是一名農民。

不過很有可能，諾茲這輩子都找不到願意陪伴他度過下半生的人了，他這慘淡、苦難、灰暗的人生，甚至可以一眼望得到盡頭。

他用他那已經有些衰弱的記憶力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從前年開始的吧，從海外忽然駛來了一艘自稱是來自「維克特王國」的商船，下來了一個口才極好的商人，他告訴他們，「雪花」在別的地方都賣的非常好，只要他們也種植這個，用不了幾個月就能成為大富翁。

為了表示他的誠意，從那天以後，有一些人偶爾在野外找到了一些野生的「雪花」植物，那名商人居然花高價買了下來，並且給予了那些人「雪花」的種子，聲稱如果種植出來的話，他將會給予這些人一個較為公道的價格。

聽到這件事，其他人都瘋了。

另一些農民也紛紛涌了上去，去找那名商人索要「雪花」的種子，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商人居然大方的給予了他們每人一袋最純真的「雪花」種子。

諾茲當時就在一旁看著，不可否認的是，他也眼紅了，對可能收到的巨額利潤報以了很大的期待，但是他的性格如果說的不好聽一點，那就是膽小怕事。

在面對他不確定的事物時，他退縮了，就如同往常那樣。

第一年，商人信守承諾，乘著大船從遠方駛來，帶來了許多「圓點」，交換走了一袋又一袋的「雪花」果實，然後又駛回去了。

他看著這一切，確實是心動了。那一日，他懇求昔日的舊友，希望他們能給予他一點「雪花」的種子。

他們還沒有忘掉曾經的情分，每人湊出了一點，分了一小袋給他。

第二年，就在碩果累累的豐收時節，每個人都已經收割好了已經成熟的「雪花」果實，將其裝入大麻袋之中，堆積在港口附近的平台之上，日日夜夜的盼望著，每天都要遠眺海面，心中祈禱著商人快點趕來。

久等之下，禍患不請自來。

商人的確是來了，那一日，他乘著一艘破舊的大船，穿著襤褸的衣裳，帶著一臉悲戚的笑容，告訴他們，他在路上遇到了海盜，所攜帶而來的「圓點」被搶去了一多半，無力購買所有的「雪花」果實。

面對這樣的情形，他們都沉默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他們委曲求全，忍痛將「雪花」果實的價格降了一多半，全賣給了這名商人。

這就是欺詐的開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