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不會放手

兔子百般無聊地蹲在宿舍的廁所里，那天她和菜葉不歡而散后，他已經好久好久沒理她了。想起菜葉，兔子秀氣的鼻子皺了起來。

「兔子，你好了沒有？！不要霸著廁所不拉屎！」嫻嫻拍門的聲音傳來。

看，連躲在廁所也不得安靜。兔子用力一按抽水，看著強勁的水流把馬桶席捲了遍后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快兩步，有話說呢。」嫻嫻催促道。

唉，就是知道你有話講我才不想走那麼快的。兔子在心底默默地想著。可惜動作再慢宿舍也不過十來平方米的地方，總有走到的時候。

「葉箏想讓我們窩裡反，坐收漁翁之利？你這決定豈不是遂了她的願？」嫻嫻拖過旁邊的椅子，把兔子給按坐了下去后，直奔主題。

「要喝水嗎？」兔子拿起書桌的玻璃杯問道。

「兔子！」嫻嫻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和我說說嗎？」。

4月20日展覽的風波，讓大家忙活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結果兔子和菜葉之間卻出問題了。磨著拖著眼看就快到暑假了，他倆之間還沒有和好的趨勢。再晚，嫻嫻擔心兔子真的就踐行她那天說的話了。

「嫻嫻，我以為你懂。我決定想做的事就不會放棄，哪怕要付出很多。」兔子輕嘆，纖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讓嫻嫻撲捉不到她的視線。

「菜葉怎麼辦？出國不是件小事，而且還不知道你何時能回國。」嫻嫻的聲音有些失落，多年的閨蜜說走就走，歸期又遙遙無期，真的令她很難接受。

「你知道的，這件事遲早得有個人去做，想抓那個人比登天還難，國外只有安一人我不放心，再加上葉箏也過去了，一對二更沒有勝算。」

「可是……」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事情攬上身？嫻嫻有些激動地望著兔子，可是一對上兔子黑玉般光彩照人卻平靜無波的眼神，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里。這樣的兔子讓她覺得很恍惚。

其實，做這個決定承受最多的是兔子。而她卻沒有一句辯解、怨言，或許說從她接觸圈子后她往後的人生多半已經奉獻給了文物鑒定這份事業。兔子自己心裡很清楚，所以自那以後她重來不抗拒自己肩上的責任。

「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辛苦。」兔子看著嫻嫻眼底閃過的心痛，安慰道。「我在外國也是學習，只不過是換了個環境再順便需要調查點事罷了。」

聽到兔子輕描淡寫的話，嫻嫻忽然越發地說不出話。她怎麼可以說得如此輕鬆與簡單？誰不知道，一旦出了去就意味著無數的危險，國際文物走私犯的犯罪證據是那麼好收集的嗎？分分鐘會出意外！

似知道嫻嫻心底所想，兔子道：「對我有點信心，也對圈子有點信心。嗯？」

微揚的語調與平常調皮、活潑的她並無差別，嫻嫻不禁咕噥道：「就算圈子支持你，國家保護你，還是有危險的。」

「哪有什麼事情時百分之百安全的？過馬路也有可能出事故呀。」兔子好笑道。

「算了，我說不過你。」嫻嫻賭氣地背對她，噼里啪啦地瞧著鍵盤宣洩火氣。

「我會回來的，我會在你畢業前回來的。」兔子一字一句道。

嫻嫻打字的節奏不由地慢了下來，她裝過聲無言地盯著兔子。兔子臉上掛著堅定的笑容，坦然的接受她的注視。

「笨蛋兔，你最討厭了。」嫻嫻紅著眼睛往兔子身上揍了一拳。

「我不是退學哦，在這邊還有學籍呢。我可捨不得在這兒辛苦修讀出來的雙學位。我還盼著參加畢業典禮，肯定很熱鬧，我是不會錯過的。」兔子笑著，抱著嫻嫻的肩道。

嫻嫻伏在兔子的肩上無聲地哭了，兔子心裡微酸，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菜葉。還沒離開就想念，接下來在國外的日子還要怎麼過？還有外婆、張叔叔、爸爸媽媽，沒有自己在身邊，他們是否安好？整顆心都裝著滿滿的思念呵。

這般想著時，兔子的手機有感應般響了起來。兔子看著屏幕的來電顯示，伸出去的手停留了一會終究緊緊地握住手機。

「喂。」

長久的沉默，電話那頭的人心情想必也很複雜。

「我在老地方等你。」到底還是開了口，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

兔子凝望著「嘟，，嘟，，」聲的手機笑得有些苦澀。嫻嫻見狀道：「是菜葉吧？快去吧，好好和他說，他是很愛你的。」

點點頭，兔子安撫好嫻嫻后朝著學校的那棵老樹走去。那裡是她和他的秘密基地，那裡有著太多她和他的回憶，那裡見證著她和他磕磕絆絆卻始終攜手走過來的一年。菜葉選擇在那裡見面……是想說什麼？兔子心底充滿忐忑。

來到時，菜葉已經在那裡了。倚著老樹軀幹的修長身姿依舊是那麼的慵懶，只是兔子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哀傷與落寞。這樣的他少了平日里漫不經心的魅惑，卻緊緊扯動了兔子的心懸。心忽然間很痛很痛，她以為她早做好了準備，到頭來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堅強。真的很想撲到他的懷裡。去他的責任，去他的文物，什麼都一邊去。她只想不離開菜葉，不離開他的身邊。

兩人默默地注視著對方，互相間隔了十幾米的距離。燥熱的夏風拂過，知了不知疲倦地嘶鳴，老樹伸展它茂盛的枝葉為這對戀人遮擋毒辣的陽光。

一步、兩步、三步，兔子緩緩的靠近菜葉，在他面前站定。她伸出手想觸摸他的臉頰，指尖卻在一毫米處收回，而菜葉快速地一把握住兔子的手放在了他的臉上。

相握的兩隻手感應到彼此的溫度，兩人的心都猛地一縮。菜葉一眯眼，把兔子拎到自己眼前，二話不說地咬了下去。

「以為我會說分手嗎？。」菜葉從兔子的唇上抬起頭危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