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實驗體 其3

「高礫，」鄧文看著不遠處的高礫說道，「隨時準備好攻擊，我一定要把它打開。」高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但仍是聽從了他的安排。

「艾莉法，你可以躲開一點嗎，小心點不要波及到你。」鄧文揮了揮手，讓艾莉法向後一點，但艾莉法嫩白的小臉透出一抹紅色，悶哼一聲便向遠處走去。

「準備好了嗎，我要翻開了。」鄧文看著高礫，二人目光中充滿了堅定，高礫也伸出右手握住了刀柄。

此刻，鄧文的心跳急劇加快，一股莫名的興奮頂到頭上來，那是渴望，對自己未知的渴望。

鄧文翻開了筆記，但並沒有發生什麼，也並沒有裸男從筆記中鑽出來刺殺鄧文。

「安全。」鄧文對高礫打了個手勢，高礫便走到了鄧文身邊，打算看看筆記上究竟寫些什麼。

筆記本內部已經發黃，字跡有些模糊，但還是勉強可以看清寫的是什麼，鄧文大致翻了一下，這大概是本日記，但是卻又沒有日期，僅是模糊的記錄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鄧文在翻找中被其中一頁上的字吸引了，那正是「實驗體」。

鄧文的心跳突然劇烈跳動，如同引擎般轟鳴，探索未知永遠是人類的最偉大的樂趣，而此刻鄧文手中握著真相，更是興奮不已。

筆記字跡很亂，但是有一句話卻寫的很端正。

「只有抓住轉瞬即逝的光，人類才會從中進化。」

鄧文並不理解，他的注意力完全聚集在那實驗體上。

「我們創造了實驗體，這尚未發光的星，就是我們用來抓住『光』的希望...」

鄧文心中有了模糊的概念，自己似乎不是人類孕育的生命，而是被創造的生命。

鄧文對比並沒有概念，但他只是覺得，他對自己仍是不了解的，他不理解那句話的含義，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意義，和那「光」究竟是何物。

「你覺得，那光會是什麼。」高礫覺得鄧文可能會感到失落，便刻意沒有問出關於實驗體的事，反而是抓住了光這個點。

鄧文搖了搖頭，他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做這件事，他不應該被命令，突然之間，鄧文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他用手扶住頭，跪在了地上。

高礫見狀，趕忙上前扶起了鄧文，但在鄧文的腦子裡，他看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那是一個裸男正對著一顆藍色的星球指指點點，裸男口中還不停重複一個詞：自由。

鄧文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他看向艾莉法，艾莉法緊張兮兮地站在那裡，有些擔心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鄧文，鄧文做出手勢，艾莉法便走了過去。

「你怎麼樣了。」艾莉法蹲了下去幫忙擦了擦鄧文額頭上的汗，鄧文有些煩，便推開了艾莉法的手。

艾莉法低下頭笑了笑，緊接著就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高礫也扶起了地上的鄧文，鄧文若有所思地看向電梯的方向，他決定去所謂的二百九十層看看。

「沃傑娜說了，我似乎還需要一步才能是完全設計完成的實驗體，我需要知道這最後一步是什麼。」鄧文和高礫四目相對，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但二人卻已經互相了解心意了。

高礫鬆開了攙扶著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便和鄧文走了出去。

艾莉法仍是做出擔心的樣子，她覺得鄧文這樣受傷的身體沒法繼續戰鬥，但她正打算勸下鄧文，鄧文卻先一步回過頭。

「你要是覺得危險，可以留下。

」鄧文的語氣如寒冬般冰冷，眼中更是沒有了那種平和，取而代之是一種奇特的堅定。

「我才不覺得，我也要去。」艾莉法賭氣般回應了一句，便跟上了鄧文二人的腳步。

地下城第二百九十層

昏暗的燈光讓周圍透出一股涼意，沃傑娜坐在一把搖椅上，一邊搖晃著，一邊喝著杯子里的酒，透紅的臉映襯出一股年輕的氣息，他手上還拿著一張照片，是那張1919年的照片。

「命運會引導你來找我的，你一定會的。」她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把杯子砸在了地上，清脆的響聲結束，電梯的門也打開了。

沃傑娜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三人，立馬跳下了椅子，把照片塞回口袋，但當她看到鄧文身後的艾莉法，眼中卻透出憤怒。

「你果然來找我了，你還是想知道的吧。」沃傑娜蒼老的聲音讓鄧文聽起來很不舒服，可他並沒有很在意，他扭過頭看了看周圍。

「沒有讓士兵們在這裡埋伏嗎，你還真是放心啊。」鄧文滿口不屑地說道，沃傑娜卻笑了出來。

「我並不想讓你死掉，你對我而言是希望，我只是為了讓你能知道這世界的真相，但是卻被那個老不死的東西阻止。」

鄧文明白，他口中的老不死的東西正是賀國，為了解答心中的疑問，他開口問向沃傑娜。

「他為什麼要阻止你。」沃傑娜聽到鄧文的疑問，便開始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對啊，他為什麼要阻止我呢，他不希望世界了解到這不屬於他們的真相吧。」

沃傑娜說完便一揮手，一陣陰風襲來，艾莉法被風捲走，掛在了牆上。

她再一揮手，高礫也無法抵擋這股力量，同樣被掛在牆上。

「關於這件事，我只希望我們兩個人談談，你同意嗎。」沃傑娜再一拍手，二人就如同融化般進入了牆壁。

「我很難保證他們的安全，所以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你要相信我，因為這城裡只有我會幫助你的。」

沃傑娜的行為令鄧文不解，但他聽到了高礫的聲音：「我們兩個很安全，他似乎是可以信任的。」

鄧文微微一笑，「走吧。」

沃傑娜轉過身走到門前，鄧文看著眼前的場景，這果然和夢境之中一模一樣。

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座雕像，那雕像乃是一個騎在獅子身上正用手握著巨蛇的健壯男人，鄧文不曾注意，雕像的底部還有一個凹槽。

這周圍的牆壁上布滿了深綠色的苔蘚，地板則是石制的，屋頂上的吊燈發出淡淡的白光，鄧文抽動鼻子，一股莫名的植物氣味夾雜著腐爛的味道衝進鄧文的腦中。

沃傑娜走到雕像前，看著雕像，她感嘆道：「我很快就會見證這一切了，這屬於世界的真相！」沃傑娜的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癲狂的喊出來，她難以抑制內心的狂喜，甚至哭了出來。

鄧文很快發現，這周圍只有這一座雕像，一旁則是一張石床，青黑色的石頭上透著一抹鮮紅，鄧文不免思考起這紅色從何而來。

「你知道人類是為何會感到快樂的嗎。」沃傑娜很快調整了狀態，恢復后的沃傑娜看著眼前的鄧文問道。

鄧文依然不知道她的目的，隨即搖了搖頭，但沃傑娜伸出了兩根手指。

「一加一，這最簡單的答案你是知道的吧，那這答案是由誰定義出來的呢。」鄧文開始不理解她的行為，但沃傑娜仍在比喻著。

「人為的定義會為世界帶來意義，同樣的，我們探索，也會為世界帶來意義，而那探索未知所帶來的快感，真是人類的快樂源泉！」鄧文看著突然瘋瘋癲癲的沃傑娜，不解的後退一步。

「那一年我還很小，當時的我只有十七歲，我第一次看到了來自未來的人類。」沃傑娜的眼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渴望，那種感覺讓鄧文產生了共鳴。

「我第一次看到那種能把人記錄下來的機器，就感到了一陣興奮，知識為我們帶來了無盡的力量，那才是我們努力的意義啊。」沃傑娜一邊說，一邊顫抖著。

她看著周圍，同時指著牆壁問向了鄧文：「就連這座城，他們也是未來賜予我們的。」鄧文感到震驚，他沒想到這座城居然是來自未來。

「人類對永遠幸福的追求，最後會讓他們墮入深淵，貪婪會吞噬幸福的，你說對吧。」沃傑娜看著鄧文，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為什麼你說你沒辦法保證我們的安全。」鄧文問出了這個問題，沃傑娜便關上了門。

「我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們沒有出路了，追求幸福會讓人瘋狂的。」沃傑娜說著，便要求鄧文躺在石床上。

「我們趕快完成最後的實驗，成為完美的實驗體吧。」沃傑娜的話讓鄧文心跳加快，他似乎看到了那遙遠的山上，真有人正遭受著折磨。

鄧文走到床前，躺了下去。

閉上眼睛，房間里的聲音便消失殆盡，只留下鄧文的心跳，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周圍已經是斷石堆砌的遺迹，風吹過一陣獨屬於枯草的味道，鄧文沿著地上的腳印，走向了遺迹的中央。

遺迹之中站著位衣著簡陋的男人，男人壯碩的肌肉裸露在外，-捲入的頭髮鬍鬚隨意散布在頭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凌亂美感。

男人站在一塊石頭上，正望著天空若有所思，是鄧文的腳步聲吸引他轉過身來。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向鄧文伸出了手，鄧文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水一般的溫柔，是一種讓鄧文的內心感到平靜的溫柔。

一陣狂風襲來，這周圍的一切很快被風吞噬，化成飛沙隨風而去。

風很快便襲向了鄧文，劇烈的狂風讓鄧文來不及躲閃，便伸出手抓住了那男人的手，鄧文能感受到，他的手很堅硬，很冰冷，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風沒有停下來，它很快便將鄧文的身體撕成碎片，鄧文也在這時閉上了眼睛。

「貪婪是會吞噬幸福的。」沃傑娜的聲音在鄧文耳邊響起，鄧文被這聲音喚醒，便睜開了眼睛。

鄧文看到的不再是那綠色的房間，再次睜開眼睛，他看到的只有被綁起來的高礫和艾莉法，同樣，被綁起來的還有他自己。

這周圍很黑，鄧文看不清這裡的構造，他連聲呼喚了幾下高礫和艾莉法，但他們二人已經昏迷過去。

「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無論你怎樣做都會回到這個結局的，接下來就看你怎麼做了，照亮世界的星哦。」沃傑娜的聲音迴響在空中，鄧文想發動能力掙脫鐵鏈，但卻失敗了。

「沒用的，我既然會用這種東西困住你，又怎麼會想不到你能掙脫呢。」沃傑娜仍是說著，周圍的士兵逐漸現身，他們端起了手中的步槍。

「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