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坐而論道

第三百零七章 坐而論道

蘭香閣。

後院小木屋。

「不知聶姑娘師承何處?」侯東升彷彿閑聊般問道。

被問及師承,聶紅秀嘆了一口氣說道:「聶娘出生青樓雅苑,一身道法修為除了師承合歡宗,又能出自何處?」

「這倒也是……」侯東升點頭說道。

數年前。

侯東升斬殺聶娘夫君,從其身上獲得了一本道書《合歡妙法》,這其實已經昭示了聶紅秀的傳承。

「侯道友,可是想和聶娘一起參悟妙法?聶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聶紅秀站起身來,單膝跪到了侯東升的身前,眉目傳情,小嘴微張,神色之中竟是渴求之色。

侯東升的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連連擺手說道:「不不,聶娘不必如此,侯某隻是有些好奇而已。「

侯東升話音剛落,就看見眼前的女子眼圈泛紅,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不由得急忙安慰道:「聶娘莫要傷心,雖然侯某並不修鍊這門道法,但是陪你參悟一番倒也無妨。「

聽聞侯東升這番話語,眼眶泛淚的聶紅秀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侯道友,那聶娘這就……「

「且慢!」侯東升連忙阻止聶紅秀脫衣。

聶紅秀頓時又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坐而論道就行了。」侯東升擺手說道。

「道友所言正是,我們合歡宗的妙法,就是要做而論道。」

侯東升:「……」

「聶道友,你已經晉級了築基期,在合歡宗應當地位不低吧。」侯東升詢問道。

「奴家本是外門出身築基之後,被合歡宗的核心弟子收做了妾室,現在已經是內門弟子了……」

「半師半夫的那種?」

「道友莫要見笑,我合歡宗都是這般的,修道達者為先,晚輩皆是妾室。」

侯東升:「那你師傅是誰?」

聶紅秀秀眉一簇,面露躊躇。

「不方便說就算了。」侯東升知道此事涉及合歡宗機密,也不打算追問。

「哪有什麼不方便的,聶娘的師傅叫葉劍洪。」

「葉劍洪什麼修為?」

「築基中期。」

「才築基中期?」侯東升滿臉驚訝。

「公子,既然你不想做而論道,不如我幫你按按肩膀。」聶紅秀來到了侯東升的身後。

侯東升點了點頭同意了。

「公子,我的手法還可以吧。」

「嗯,還不錯,繼續……」

「奴家的按摩手法最是通經活絡,試過的人都說舒服得緊呢……」聶紅秀微笑說道。

侯東升:「我對你們合歡宗頗為好奇,可能介紹一番,你撿能說的說,若是涉及到宗門機密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瞧公子說的話?何必如此客套?我們合歡宗沒有所謂的山門,更不會成批的招收弟子,所謂的師承都是長輩傳晚輩,甚至自行獲得秘籍參悟皆可入門,小木屋裡,行師徒之禮,便可傳承大道……」

侯東升:「這收徒方式倒是獨特。」

「當然……修本門道法者,皆為本門外門弟子。」

「那如何才能成為內門弟子?」

「須得與本門核心弟子雙修,核心弟子會傳授我等築基期的功法。之前我們修鍊的都是三教九流的野路子,只有被核心弟子收入門牆,才能夠修鍊合歡宗真正的道法,那葉劍洪雖然修為不高,但卻是王公貴族,與本門的金丹真人關係密切乃為本門核心弟子。」

「魂燈交給核心弟子保存?」侯東升想起了魔焰門之前的組織形式。

「不,本門內門弟子不需要上交魂燈,只有核心弟子才會將魂燈送入合歡宮中,

本門的核心弟子,每一個都是大人物,一旦無故身隕,必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前幾日,本門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哦……什麼大事,說來聽聽……」侯東升大感興趣的問道。

「此事也算是一件宗門機密,不過侯公子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切記不要外傳。」聶紅秀將小嘴湊到了侯東升的耳旁,低聲耳語道。

「放心……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絕不外傳第三人。」侯東升目光一閃的說道。

「好……鴻運商會你可知道?」

「聽說過。」

「那鴻運商會有個女當家叫申屠薇,此女也是本門的核心弟子,她還有個師傅叫曹麻珝乃是本門金丹中期真人……就在前幾日,兩人雙雙被殺……」

「什麼人乾的?」

「就是鴻運商會的金丹期大供奉,具體姓甚名誰我可不清楚。」

「那人可真是大膽殺了一個核心弟子也就算了,竟然連本門的金丹真人都敢殺,此事當即震動了合歡宮,玉潔老祖震怒出關,將那金丹期的大供奉尋到併當場斬殺,搜魂煉魄。」

「還搜了魂?」侯東升滿臉震驚,眼神之中滿是后怕之色。

「嗯……自然搜了魂魄,老祖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謀划。」

「那是誰在背後謀划?」

「好像是個什麼靈傀門,不過老祖似乎對此門派不屑一顧,並沒有派人剿滅。」

當然無需派人剿滅,現在的靈傀門壓根兒都還沒成立,連山門都沒有,如何剿滅?

只是白韞書居然死了……

唉……走的真快。

還好自己替他去參加了靈傀大會。

這不是參會,這是躲劫呀。

那合歡宗玉潔老祖對自己這種小角色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當放個屁一樣放了。

那七星子呢?

七星子可是跟著白韞書一起回去的,會不會被順手滅了?

老哥啊……

你可真是命途多舛。

不過這對自己是個好消息,鴻運商會的威脅徹底解除,靈傀門的建立肯定也不會再找上自己。

至於因此無法獲得更多的修行資源並沒有關係。

朱雀的儲物袋裡還有兩百多塊上品陰石,這可是相當於200多萬靈石。

自己壽元綿長,只需要每年參加一次接仙宮拍賣會,不管想要什麼東西都能慢慢收集得齊,依靠勢力收集修仙物資是要快些,可也容易沾染上麻煩。

如今自己大道可期,還是要守拙,穩妥為主。

「那鴻運商會除了那名金丹期的大供奉,可還有一些什麼兇徒被殺?」侯東升繼續追問道。

「玉潔老祖只是親手殺了那金丹真人對其他人並沒有出手,畢竟老祖何等身份?根本沒必要對付一些築基小修,交給我們這些徒子徒孫練練手就行了。」

「哦……可還有些什麼人在逃?」

「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雖然入了內門,但卻只是剛剛築基的小角色。」

侯東升:「最近你還知道發生了些什麼大事?」

「除了此事倒也沒其他什麼事。」

「哦……」

「公子……奴家知道的都說了,我們不如練功吧。」

侯東升:「我們坐而論道,討論一下功法即可,只論不做。」

聶紅秀媚眼如絲,眉目傳情,小嘴微張吐出了合歡宗功法的修鍊機要。

「世間萬物,負陰抱陽,沖氣以為和……」

一開口就是著名的道家經典。

可見合歡宗功法正統,實為大道之功,絕非與歪門邪道。

合歡宗的功法乃是氣修功法,講究煉精化氣。

只不過是練別人的精,化自己的氣。

這便極大區別於其他的道門功法。

雖與玄門正宗同根同源,但卻走向了歪門邪道。

聶紅秀自從獲得這門功法之後,煉化了不知多少男人的精氣才有今時今日的修為。

正因合歡宗的功法特異,欲要修鍊必行離經叛道之事,離經叛道是為魔,故而合歡宗便是十大魔門之一。

與魔焰門一樣,合歡宗門人對自己的行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侯東升的根基乃煉體功法,他根本就不可能轉修合歡宗的道法。

不過鑽其深,必然得其廣。

合歡宗畢竟是十大魔門之一,道法獨特,獨樹一幟,聽一聽,長長見識還是無妨的。

至於聶紅秀想煉化侯東升的精氣那是做夢,那可是喪屍毒精,煉化之後,莫說增長不了修為,輕則遺害無窮,動搖道基,重則小命不保。

正因如此。

侯東升根本就不願意與聶紅秀髮生任何關係。

更何況他做那事本來就沒有感覺,又何必危害友人?

損人不利己,智者不為。

可聶紅秀卻不這樣想。

侯東升越是坐懷不亂,她就越是心癢難耐。

索性……

聶紅秀悄無聲息的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管紅葯。

輕輕的將紅葯撒出去……

悄無聲息。

這紅葯可不簡單,乃是合歡宗內門秘葯,品階高達二階。

齊迎合歡散。

此為修行之葯,只葯一出,若不做而論道,必然氣血逆流而亡。

深夜……

一道遁光落到了竹林小院之前。

遁光斂去。

那是一名容貌絕佳的青衣女子。

此女同樣有著築基初期的修為。

竹林小院的木屋之中,傳出陣陣女子的銷魂吟叫,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陣陣蛤蟆叫聲。

當真是淫雨霏霏,連綿不絕。

這青衣女子輕咬薄唇,滿臉暈怒,低聲喝道:「賤人!師傅在外身受重傷,她卻在這裡與人偷食,當真是可惡!」

青衣女子腰間掛有一枚粉紅玉珠,持此玉珠闖入小院,不會被陣法攻擊。

碰!

青衣女子一腳踹開門。

房門之內卻只有聶紅秀一人。

只見那聶紅秀癱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

一隻碩大的黃金三腿蛤蟆瞪著大眼瞳,看著青衣女子,發出呱呱的叫聲。

這金皮蛤蟆居然是一隻一階上品寵獸,還有三條腿,其中一條腿翹的老高,看起來品相還頗為不錯,不過具體是什麼靈獸青衣女子根本不認得。

「姦夫躲哪兒去呢?」青衣女子喝問道。

在床榻之上的聶紅秀目光迷離,根本是雲里霧裡,一無所知。

「哼!少跟老娘裝蒜!」沈姝婧大怒拔出腰間長劍。

劍光如水,令人膽寒。

嗖嗖嗖……

紅色的綢緞從門外襲來,青衣女子在房間內騰挪躲閃不易,瞬間便被困了個結實。

上品法器:紅綢鎖。

附帶神通:以柔化剛,酥骨銷魂。

以柔化剛:可以讓普通的綢緞堅若鋼鐵。

酥骨銷魂:可讓受術者渾身無力,體軟如酥。

春夏秋冬四女鬼灌注紅綢法力發動蝕骨銷魂。

青衣女子的一身法力,根本提不起來半分。

嗖!

青衣女子被硬生生的拉出了竹林。

竹林之外。

停著一個大紅花轎。

微風吹過。

花轎之中端坐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滿頭青絲,戴著朱紅面具,身穿紅袍,腳穿紅靴,正是朱雀。

除此之外。

還有四個鬼將中期的青絲女鬼,拱衛在大轎兩側。

這氣勢,這排場,宛如金丹真人出行。

青衣女子滿臉震驚。

「你們究竟是誰?」

朱雀一抬手,被紅綢裹住的青衣女子便上了大紅花轎。

「你叫什麼名字?」朱雀嘴角微翹以溫柔的口吻詢問道。

「沈……沈姝婧……」沈姝婧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朱雀:「今夜本宮送你入洞房,做新娘。」

「哈哈哈哈……」朱雀仰天大笑,顯得頗為快意。

小竹林中。

再一次傳出了聶紅秀的陣陣吟叫,還有一陣陣高亢的蛙叫。

「呱呱呱……合歡妙法,煉精化氣,妙不可言,本蛙要突破了呀。」

聽到這蛙叫聲,沈姝婧面色慘白,難道姦夫是……

等等!

剛剛那戴面具的女人說什麼?

「不!我不要入洞房。」沈姝婧剛要張嘴說話,便被身邊的面具女子一把按住了嘴。

這女人好大的力氣,僅僅只是輕輕按住,便讓沈姝婧動彈不得,再加上她中了蝕骨銷魂,根本沒有半分抵抗之力,想到接下來的場景。

沈姝婧雙目流淚,渾身顫抖,目光之中只有無盡的恐懼。

朱雀搶過此女的儲物袋,從中摸出了一管紅葯。

齊迎合歡散。

合歡宗的二階靈藥,築基初期修士根本抵抗不了。

一個時辰前。

聶紅秀偷偷用了此葯。

藥性發作、情難自抑,胡言亂語。

侯東升並非不想親身救人,而是此葯並非普通的上火藥,一旦用了就必須煉化他人精氣。

女子若中此毒必須煉化元陽精氣,男子若中此毒必須煉化元陰精氣。

侯東升的精氣根本不能拿出去煉化,他像人卻非人,他的精氣只會害人。

就在侯東升準備到外面去找個男人,幫聶紅秀解毒之時。

王大蟆志高奮勇的站了出來。

這頭蛤蟆一直就藏在侯東升的腰間。

聶紅秀口述《合歡妙法》,侯東升悟而不練,王大蟆是又悟又練。

那王大蟆跳出葫蘆之後,竟然主動吸了一口紅葯,吸完之後那也是滿口胡話。

這一回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侯東升無可奈何,只能任由著這頭蛤蟆胡作非為,自己跑去煉化水拳吸收皓月精氣。

一個時辰以後……

名叫沈姝婧的青衣女修突然殺到,為避免那丑蛤蟆發生意外,侯東升便把春夏秋冬四女鬼和朱雀放出塵界,讓她們保護小木屋中的一蛙一人,侯東升繼續吸收皓月精氣,對小樹林中發生的事不管不顧。

擁有塵界之後,侯東升便不再是一個人,他是一群人。

翌日。

小木屋中。

陽光透過斑駁的竹林照到了兩個女子的身上。

兩個女人長得都很漂亮,臉龐白皙細膩,即使閉眼酣睡,眉眼間有股說不出來的嫵媚風情。

當兩人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美目中卻帶著絲絲茫然。

聶紅秀,沈姝婧。

兩人看著對方。

你是誰?我是誰?我在哪兒?

聶紅秀皺眉思索。

沈姝婧則想起了那個大紅花轎還有金皮蛤蟆頓時露出了驚駭之色。

嘎吱一聲。

木門被推開。

一個明眉皓齒,笑容燦爛,皮膚白皙的白衣書生推門而入。

聶紅秀:「侯公子……昨晚?」

侯東升:「昨晚是我,兩位姑娘,莫非不記得了?」

「記得,自然記得……」聶紅秀聲若蚊蠅,滿臉羞澀。

沈姝婧這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想必那金皮蛤蟆只是幻覺。

不過想了想,她有一拍床榻,怒不可遏的說道:「大膽狂徒!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

侯東升:「小生不知,還望姑娘明示。」

「你可知合歡宗內門弟子無論身心都屬於核心弟子,絕不能有半點出軌和背叛。」沈姝婧怒聲呵斥。

「小生不知,還望姑娘見諒。」侯東升誠惶誠恐的說道。

「算了……不知者不罪,這件事千萬不要說出去。」聶紅秀提醒道。

「兩位姑娘放心,我絕不會將此事外傳。」

沈姝婧轉過頭對聶紅秀一臉凝重的說道:「紅秀妹妹出大事了!」

「姐姐莫慌,出了什麼大事?」聶紅秀追問道。

「師尊昨晚追捕王大龍,卻反而被那王大龍擊成重傷,我昨晚就是來找你,一起向師傅請安的。」

「我們出發吧,若再耽誤只怕會被師傅責罰。」

「可我們已經耽誤了,該找什麼理由向師傅解釋?」

「就說遇到了敵人。」

「什麼樣的敵人?」

「咱倆統一口徑就說遇到了鬼將。」

兩女一邊說一邊掀開被子。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那是腐爛霉變的味道。

兩女面色煞白。

蛤蟆的精氣不可隨意煉化。

有毒!

若隨意煉化必長癩蛤蟆一樣的泡子皮。

聶紅秀:「公子,你……為何要害莪們?」

「爛成這樣怎麼服侍師傅?」沈姝婧欲哭無淚。

侯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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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身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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