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十三日
5月13日,天氣陰,今天早上剛進校,便看見學校里一副忙碌的樣子,兩個主任在裡外的看,到處的走,似乎鏡前的女子在仔細檢查臉上妝容的不足。進了大廳,我見到一個很大的海報,寫著助殘日的一些內容。旁邊的教室里,楊和高在班裡站在窗台上刷紗窗,原來是老師叫她們做的。我問:「怎麼還有這個活兒?」
高說:「我們班指導老師讓擦的。」
我猜是因為她們班級就在進樓的大門旁邊,所以顯得格外重要吧。當然我想領導應該不會在意她們班紗窗的。
我來到職業班,發現我們班的學生被帶走了許多,去干各種活,什麼擺桌子,拖地之類的,鬧的班裡正常的值日都沒人去做了。我雖然在班裡閑坐著,但張老師似乎不好意思叫我去幹活,我也懶得動,就沒有管這些事情。我向外看了看,發現滿走廊都是人在打掃,可人似乎還是不夠用,分身乏術的感覺。
許和另外幾個女生在一起,她們被主任抓去擦玻璃,我很慶幸沒有下樓去,不然估計也和她們一樣被抓去幹活了,真是逃過一劫。後來知道她們是去擦一個教室的玻璃,可惜後來領導來了以後,一眼都沒看到她們擦的那幾塊玻璃。
上午一直亂糟糟的,每個人都很疲憊。張老師說希望他們今天一定要來,因為不來的話明天還要接著收拾打掃,她說有一年一個大幹部來這個城市開會,期間說要來這個學校看看,那真是大掃除了一番,就差把教學樓推倒重蓋了。
上午還有義診的活動,就是給學生們做體檢,我看了上頭的海報,是九三學社搞得活動,我和許還要帶著學生們量身高體重,不過這些學生他們是真的重,不過身高也挺高的。
一直等到十點多,那些領導才來,我站在三樓的走廊往下看,見校長陪著兩個領導出現在大廳說著什麼,旁邊是照相機和錄像機跟隨著,做全程的記錄。總之,這一上午就是領導出現的地方,我們和學校的老師就不能出現,都要躲起來。因此中午的飯推遲了好久。原本說去后廚打飯,結果領導要去后廚看看,我們走下樓的人急忙被趕了回去,繼續等。結果在一樓的一間教室把飯給打回來了。
聽說為了迎接檢查,后廚的老師們一直在忙活,做了許多好吃的,不過我沒有看到,但我想應該會很壯觀吧,畢竟平常的后廚啥都沒有,這個時候應該會出現很多蛋糕啊,麵包啊之類的。
這一天就很迷,被領導趕來趕去的。不知道領導參觀的目的是什麼,若說是為了讓學校越來越好,可實際上卻是在添麻煩。每個人都很疲憊,我覺得毫無意義,當然了,這只是我的淺薄見識,自然是理解不了人家更深層次的含義,所以沒必要上綱上線。
李老師說這種接待以前很多,每次都差不多這樣大動干戈的,因為疫情已經少了不少了。不知道這該不該偷偷慶幸一下。不過我也知道,迎接這樣的客人是有好處的,因為會有不少的組織和愛心人士來給學校捐款捐物,比如我看職業班的學生就很多人都穿的外套,還有一個橙色的背心,那個就是接受的捐贈。至於給學校的錢就更多了。相比於普通學校,似乎給特殊學校的撥款要更多,還有很多捐款。所以一般的特殊學校都不缺錢,而且都挺有錢的。
中午我們這些實習生被叫到會議室開會,一個主任來布置明天春遊的事情,大概的意思就是要我們協助老師看住每一個學生,負起責任之類的,
這個我們早就聽到了風聲,所以都有了準備。另一個主任說了我們上公開課的事情,原本我們的計劃是有一半的人要上公開課,不過主任今天說的人數從六七個人變成了三個人,我們聽到后都鬆了口氣,這樣就好了太多,因為只要三個人,我們還是能夠推出來的。解決了上公開課的問題,我們都如釋重負,便是看明天的春遊,似乎也不那麼累了。
下午最後的活動課是各個班級出去參觀各班的建檔一百周年板報,好無聊的活動,我們幾個三樓的實習生沒有跟隨學生下去,就聚在班長李所在的中三班一起嘮嗑,直到放學。
放學回去的路上和小迪聊天,他又說起昨天那個掐他的學生。他說:「我今天聽老師說的,這個小男孩的爸爸已經不管他們了,他家還有一個姐姐,也正在上學,現在都是由他們的媽媽來扶養,所以媽媽要上班,不能來陪讀。但是因為是兩個孩子上學,所以錢不夠,不能把他送到訓練機構去,現在是半天在學校,半天在機構。」
小迪還說:「這個小男孩他能力挺強的,學東西也快,葯是他能全天待在機構訓練的話,應該會好很多。」
這就說起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特殊孩子的家庭問題。實際上,這樣的孩子出生,都會被視為家庭的災難,有的不負責任的家長可能就會以受不了為借口,選擇拋棄孩子,最後家庭破裂。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我在上課時也聽老師們說起過。困境是對人性的一次殘酷考量,我們無法要求每個人都能經受住考驗。但至少,我們希望通過考驗的人能越來越多,包括你我。
還有就是特殊教育培訓機構的問題。特殊教育現在有一個很尷尬的狀況,那就是公立學校雖然便宜,但是給學生的訓練強度與針對性不夠,很難讓他們有大的進步。而私立培訓機構正相反,雖然貴,但是對孩子的進步,促進是優於公立學校的。因此,一些家境優異的孩子都會被送到機構去進行學習,差一些的也會經常去機構進行專門的訓練,只有家境不夠好,或者障礙程度太重,又或者家長自動放棄培養的,多放在公立學校讓他們玩的開心。
我看到特殊教育這樣的處境,似乎能夠預見以後普通教育的未來了,若是普通教育再不整治,估計也會變成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