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 「維京勇士北風造」(四)

其他四人走後，克利夫蘭突然轉身蹲下，義正言辭的盯著女人說:「給我聽好。你最好不要欺騙我們，我們會盯著你的。如果她們因你而有什麼閃失……」

「克利夫蘭！」

她抬頭望去，莫里用一副帶著責備的表情盯著她。彷彿在告訴她「不要再說了」。

「……知道了。」克利夫蘭起身，隨後靠牆坐在一旁。

而女人，則已經因為不斷的心理刺激而面色蒼白了。

……

另一邊，隧道內。

埃塞克斯，喬治亞，企業，華盛頓先後排開在隧道內快步追趕。但最前面的埃塞克斯依舊將手上的DDM4指向前方。

「艾哈邁德那傢伙，有夠大意的，這隧道，居然一個分叉都沒有。」華盛頓一邊輕喘著氣一邊說道。

「大概，他也沒想到我們能發現這兒——說起來，喬治亞。」

「怎麼？」

「你剛那故事現編吧？我們可都不知道那老人的生平。」

「當然現編的，我也不可能知道。」喬治亞的語氣裡帶著些得意，又有點無奈。但都沒有顯露在表情上。

「我都快信了。」

「沒辦法，我也不愛騙人，為了任務——而且，我說的也不全錯對吧，尤其是艾哈邁德的罪行。」

「沒有質疑你的意思。」

這時，電台里傳來了隊內語音。

「老大，下面怎麼樣？」

「這隧道還挺長的，暫時還沒有危險。」

聽到企業安然無恙的聲音，克利夫蘭心裡的顧慮有擔心終於是放下了。「呼……那就好。」

之後，房間內是一片尷尬的沉寂。三人有時互相看看，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對於克利夫蘭這樣的直性子性格，這樣的環境是她最待不住的。最後，她選擇打破僵局。

「那個……」克利夫蘭撓了撓頭盔上後腦勺的部分，對著女人說道。「我剛剛，太激動了對吧？對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

與之前的急躁，威嚇不同。克利夫蘭此時的語氣顯得十分愧疚，甚至有點害羞？

女人看了看她，顯然，剛剛還抓著自己衣領威嚇自己的克利夫蘭突然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這樣的反差弄的女人有些驚訝。

「沒，沒事的，這是你的工作……」

這時，克利夫蘭才回過心思仔細端詳這個女人。

她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臉上很白，但是白的不自然，顯得有些蒼白，而且有幾道隱隱約約的疤痕。眼睛不大不小，但看不太到光亮。

「雖然這有多少有點冒犯，不過我能跟你說說話嗎？」

「當然……」

克利夫蘭將步槍的槍帶從脖子上摘下來，將N4倚在牆邊。當她剛想問女人「你是怎麼來到這兒」的時候，女人卻先開口了。

「你們……剛剛說的，真的是真的嗎？」

果然是這個問題，莫里嘆了口氣。

克利夫蘭這下面對她的問題，反到不怒不怨了。而是很耐心的回答。「喬治亞那傢伙講的故事，老實說，是有點添油加醋。但艾哈邁德乾的事，她是一點也沒說錯。」

克利夫蘭用右手錘了錘左胸口。「我敢拿我的生命保證。」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除了制毒以外還干過那樣的事……」

「天，要我說，光制毒這一條他就夠死個十幾回了。」

女人低著頭，聲音十分低沉的說道:「我，

我叫黛比，我是白鷹西弗吉尼亞州的人。」

「誒，西弗州？」克利夫蘭感到有點意外，從剛進入房間時到剛才，克利夫蘭一直沒覺得黛比像是白鷹人。不過現在靜下心來回味一下，似乎確實有那麼些許東部的味道。「我可真沒想到啊，感覺你說的話一股阿拉伯味。」

「正常的……我在這兒幾乎不怎麼……或者說是，不敢說話。即便要說也是說阿拉伯話，如果讓艾哈邁德聽到我說皇家語，他會……」黛比突然停住了，不願言語。

這一出反而把克利夫蘭惹急了。「那王八蛋會怎麼樣？」

「不！我不能！艾哈邁德他，他會！——」黛比彷彿神經受到刺激一般，慌亂的搖著頭，彷彿又要有幾滴淚水從眼眶裡溢出。

「開口！不準哭！」克利夫蘭對著黛比義正言辭的說道。「艾哈邁德馬上就要被繩之以法，沒有人能再扭曲你的靈魂！我也不行！你有自己的獨立人格，有自己的自由意志，你要活成你自己的樣子！不是為了討好任何人，而是為了自己！」

這是黛比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經受長久的身心折磨以來，第一次得到別人如此強烈地鼓勵。也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她擁有自己的靈魂，屬於自己的靈魂。

被迫久居寒島，凍結為冰的心靈，被一股暖流熔化。黛比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與壓力，靠在了克利夫蘭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誒，我……」克利夫蘭又成了一次他人的宣洩對象，上一位是葉門行動里救出的小女孩。克利夫蘭這次卻沒有像上次一樣抱住身邊哭泣的人，而是帶點詢問意見的看了看旁邊的莫里。

莫里見了這場景，臉上也不免流露出憂傷。她對著克利夫蘭輕輕點頭，像是在說「去安慰她吧。」

克利夫蘭摘下了重重的頭盔放在一旁，頭頂上每一絲雜亂的頭髮都彷彿在感受著新鮮的空氣。她一前一後伸出雙手，從肩膀輕輕抱住黛比，並用下巴的右側貼在她的頭上。

她忽而想起。當自己還是一名艦娘時，也是這樣安慰與自己同級的幾個妹妹的。

「哭吧，把壓力與難過宣洩出來，就能更加堅強了哦。」

克利夫蘭曾今如是對著妹妹們說道。

而時隔多年的今天，面對著懷裡泣不成聲的黛比，她再次說出了這句久違的話。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