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雨欲來18擊

「嘿嘿，媽。」

滿頭大汗的許陽從房間里走出，右手撓了撓頭，臉上帶著尷尬笑容。

「你自己看看！」

張秀雲鳳目怒瞪，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地面。

也許是因為職業原因，擔任高中班主任的她，每次在家發火的時候，氣勢總是會無限拔高。

一時間，強烈的血脈壓制撲面而來。

「哎呀，拖了就好了嘛，也不怎麼臟。」

關鍵時刻，打岔的話音突然想起。

許應強站在側後方擠弄眼色，繼續道：「咱們先做飯，時候也不早了。」

還是老爸高啊。許陽悄悄給自家老爸豎了個大拇指，連忙接話道：

「對，我馬上掃，馬上拖地。」

「拖什麼拖！」

張秀雲瞧見了許陽額頭的汗水，以及那浸濕的工作服，皺眉道：「這麼大人了，出汗了衣服也不換，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趕緊去換衣服。」

隨即，她偏頭看向右後方的丈夫，不滿道：「許應強，你來拖地。」

許應強：？？？？

「你不拖誰拖，還吃不吃飯？」

無視許應強一臉茫然的表情，張秀雲利索轉身，氣勢洶洶的走進了廚房。

見此一幕，許陽暗暗一樂，一邊回房間一邊比大拇指，露出壞笑：「老爸，加油啊！」

......

半小時后，隨著青椒肉絲、番茄炒蛋、小白菜圓子湯依次上桌，一家三口便準時整齊的坐在了客廳旁的餐桌上。

許陽換上了一身休閑的黑色運動短袖短褲，嘴裡嚼著肉絲與米飯，心裡卻有些糾結。

「要不要告訴爸媽，我要重新練武了？」

「武道艱難，他們知道后，會不會覺得太分心，影響我的工作？」

「好像說了也沒什麼用誒......」

就在許陽低頭乾飯時，一旁的張秀雲似是察覺到什麼，順勢夾了個肉圓子放到他碗里，關心道：

「兒啊，轉正的感覺怎麼樣？累不累？」

「不累，跟試用期的工作強度差不多。」

「也就月底忙點，其他時間還好。」

許陽夾起碗里的丸子，送到嘴裡嚼了兩下，味蕾一陣滿足。

「哦......那工資怎麼樣，跟合同簽的一樣嗎？」

「這個月扣掉五險一金，剛好四千出頭吧，比合同里要多出兩百。」

「可能是因為上個月底加了一天班，有加班工資。」

聞言，張秀雲滿意的點了點頭，安慰道：「剛畢業就能拿四五千，還是很不錯了。」

話音微頓，她偏頭道：「對吧，老許。」

「嗯，對。」

許應強邊夾了一塊炒蛋放入碗里，邊吞下嘴裡的米飯：「聽說今年還有不少大學生失業，有工作就很好了。」

「別太有壓力。」

「知道了。」許陽點了點頭，沒再像往日一樣爭辯。

「對了，公司後天要舉行一次武道交流賽，我會參加。」

「哦？」

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張秀雲的聲音下意識提高：

「武道賽？」

「能不參加嗎？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媽，每個部門都要有人參加。」

許陽無奈的放下碗筷，開導道：「而且就是內部的一次活動，大家都是同事，不會像電視上的武道賽那樣激烈，專門下狠手。」

「可是......」

眼看張秀雲還要再多說，

一旁的許應強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使了個眼色打斷。

「小陽都這麼說了，肯定沒問題。」

「畢竟是國企，裡面的人都有分寸。」

說到這裡，許應強夾了一塊肉放進張秀雲碗里，笑呵呵道：「廚神還是該多嘗嘗自己的手藝嘛。」

「這樣才能越做越美味，每次都有進步。」

「嗯......你的意思是說我做飯不好吃？」

「沒，沒啊，我的意思是說，好吃啊。」

「那明天你做飯吧，你也來噹噹廚神。」

看著老爸成功轉移了老媽的注意，聽著他們平淡日常的對話，許陽的思緒也逐漸穩定下來。

「看來，老媽還是對武道有些芥蒂。」

「那還是等自己武道有成績了再告訴他們吧。」

「一會兒吃完飯再出去練下武，過段時間給他們一個驚喜。」

做出決定后，許陽悄然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不到十分鐘就幹掉了兩碗大米飯，打了個飽嗝。

之後，他坐著休息了幾分鐘。

等父母都吃完飯後，他一如往常的主動上前收拾，很快就洗凈碗筷，擦好桌子。

「媽，我出去走會兒。」

許陽拿起手機和耳機，換上一雙黑面白底的運動鞋就出了屋子。

為了充分的熱身和鍛煉，他故意走步行樓梯，沒一會兒就下了七樓，來到小區樓下。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熟悉的廣場神曲穿透耳機，響徹在耳中。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雨也早已停下。

雨後的夏夜頗為涼爽，所以廣場舞大媽早早便佔住空曠地盤，熱熱鬧鬧的扭了起來。

「還是去青江附近找個地方吧。」許陽收回目光，打算換個地方。

他所住的小區名為臨江府，西面有著一條青江支流，距離只有幾百米。

那一片有著不少空曠地帶，並且因為路燈較少，視線頗暗，所以倒是沒有被廣場舞大媽徹底入侵。

對許陽來說，是一個十分適合悄然努力的地方。

在路燈的照耀下，他避開車輛，穿過馬路，沿著河堤街道緩步向前走去。

耳機里的歌曲緩緩響起，周圍散步的行人也逐漸少見。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幽暗的夜景里，嘈雜漸漸消失。

......

數分鐘后，許陽駐足停下，左右看了兩眼。

「就這裡吧。」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摘下耳機放入充電盒。

隨後，將手機等雜物統一放在旁邊的綠植灌木上后，許陽站定到空地中心，深呼了兩口氣。

「呼.....呼......」

拉伸筋骨調整一分鐘后，許陽緩緩降低重心，坐胯收臀，兩臂夾在腰間，擺開了招式的架子。

「樁功是練法，招式是打法。」

「招式的境界劃分與樁功大致無二，都是入門到大成，直到最終圓滿。」

「風雨十八擊，重在狂風暴雨之意，連綿不絕。」

黑夜裡，許陽目光微亮，宛如星辰。

嗡！

只見他抬起左手，五指併攏成掌，緩緩向前印出。

伴隨著吐氣的呼吸，他收起左掌，同時肩肘發力，以快上一絲的速度向前打出右掌。

如此周而復始五個來回后，他的出掌速度越來越快，腳步也開始出現變化。

他的左腿彎曲向前，腳掌輕點地面，脊椎發力，身體順勢轉移重心，如游龍般靈活而上。

武道愛好者一看就能知道，這是陰陽樁里的功夫。

任何一門樁功，拋開單純的練法，都能和打法結合。

咚！

與此同時，許陽輕微跺地，腰部的勁力沿著脊椎大龍一路向上，直達右臂。

唰！

許陽揮掌，竟在夜空中帶起一道呼嘯的破空聲。

緊接著，他弓步上前，左手五指緊握，化掌為拳，猛然從腰間向上轟出。

「啪！」

許陽自己給自己配了一個九品才能有的明勁音效，雙眼明亮異常。

下一刻，他氣勢渾然一變，月光下的影子無限拉長，給人淡淡壓迫。

他的身影左右移動，拳掌交錯，帶起一片殘影。

直到第九個來回結束時，他渾身勁力迸發，雙拳同時向前印出。

「啪！」

在清脆的自我配音中，招式一欄的【風雨十八擊：（小成：91/100）】，終於變成【風雨十八擊：（小成：9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