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推理與論證無處不在

第9章:推理與論證無處不在

第九章:推理與論證無處不在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趁著對考題還有些記憶,我們不妨將有疑問的題目說出來,正好稍加討論一下。」

看著傅越彬滿臉誠懇的模樣,蘇沢不禁皺起眉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才被人莫名其妙拖入幻境的事情還沒有頭緒,現在又碰上了這麼個「碰瓷」的硬茬子。

傅越彬的說話非常有講究,他刻意沒有說自己考的怎麼樣,只說難度不小,希望大家能一起討論一下,這是一種虛心求教的態度,蘇沢如果不接對方話茬,便很容易被在場眾人認為是不知好歹。

圍繞在傅越彬身旁的這幾個同學,蘇沢都有幾面之緣,他們並不是社會系的學生,但在青空大學都小有名氣,在各自所屬的專業都是成績數一數二的學霸,有不少人在校學生會也有職位,經常在全校的大型活動上露臉。

反觀蘇沢,雖然他的學習成績還說的過去,但除此之外,幾乎毫無值得說道的地方,從沒加入任何社團,拒絕一切以交友為目的的校園活動,除了教室,宿舍,食堂,以及圖書館,幾乎不可能在學校里的其他地方找到蘇沢這個人。

換而言之,在這幾位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校園名人面前,蘇沢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路人甲。

如果不是傅越彬刻意上來搭話,其他幾人恐怕直到大學畢業也不會與蘇沢有交集。

現在,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匯聚在蘇沢身上,像是打量珍惜動物一樣仔細的觀察著這位不曾聽說的「小透明。」

一個畫著精緻濃妝的短髮女孩看著蘇沢忽然笑道。

「傅哥,這位就是你先前提到的蘇沢同學?你之前說他不僅解開了周教授在課堂上出的難題,還想出了最優的解法,甚至還幫你糾正了解法上的錯誤,看來又是一位隱藏的學霸啊。」

緊接著另一位梳著大背頭穿著略顯浮誇的青年接話道。

「傅哥在數理邏輯這方面的水平我是服氣的,普通的競賽題根本難不倒他,沒想到社會系還有人能糾正傅哥的錯誤。」

大背頭自來熟一般故意往前邁了好幾步走到蘇沢面前,此人身形魁梧,五大三粗杵在跟前足足高出蘇沢半個多頭,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正好,我想問問你,這次考試第十五題和第二十七的解法是什麼?傅哥說這兩道題是本次考試最難的兩道題,就連他也沒十足的把握能證明自己做對了,咱們幾個都是參加了競賽的人,機會難得,正好來對對答案。」

傅越彬也立刻接上話頭道:「沒錯,剛考完試,大家都對考題記憶猶新,不如即刻趁熱打鐵,將那些比較典型的考題羅列出來討論討論,也算是一種訂正和回顧。

蘇沢同學,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交流一下。」

大學三年來第一次被這麼多知名人士看得起,看著這群露出友好笑容的校友同學,蘇沢局的自己應該裝作受寵若驚的模樣,但奈何實在不是做演員的料,此刻的他只覺得一陣噁心。

蘇沢聲音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有考後遺忘症,只要走出了考場,考過的內容一概不記得,我還有事,借過。」

說罷,蘇沢不打算再做逗留,當即擠開擋在面前的大塊頭,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

後者顯然沒想到對方一點面子都不給,不由分說就要走,下意識側身一讓的同時從後面一把按住蘇沢的肩膀,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道。

「我說這位兄弟,

你這也太敏感了,大家都是校友能有什麼惡意呢,傅哥看得起你,我們就看得起你,今天大家聚在一起討論學習,以後就是互幫互助的好朋友了……」

對方仗著力氣大死死按住蘇沢的肩膀,後者頓時血氣上涌,

心中的煩躁感又上來了,耳邊開始響起細微的耳鳴聲,全身也緊繃起來。

幾乎是本能的朝後用力一甩肩膀。

束著大背頭魁梧男生頓時只感到一股更強的力量撲面而來,自己不可控制的被這股力量朝後推著踉踉蹌蹌倒退了七八步才停下。

魁梧男滿臉詫異的看著蘇沢,然而其他人尚還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先前滿臉和善笑容的短髮女生此刻笑容也變得有些譏諷。

「不愧是讓傅哥都刮目相看的學霸,這位小哥派頭可真大,我們幾個好心上來打個招呼,人家居然連正眼瞧一瞧的不屑一顧呢。」

傅越彬則看著蘇沢依舊是那副儒雅中透露無辜的模樣。

「蘇沢同學不用那麼大反應,我們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考試心得,沒有惡意的。」

此時,一些路過的學生也圍觀了上來,

立刻便有不少人認出了傅越彬和幾位校園知名人物,吃瓜群眾的八卦本性當即發動,各自交流腦補起現場情況。

「哦豁,這麼多名人聚集在一起,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這架勢,好像是有個不長眼的小子惹到了傅越彬。」

「典型的吃瓜吃一半,是傅越彬那幫人好心要和那個小子討論考試試題,結果對方不但不領情,還出口成臟,甚至要動手打人。」

「我去,這麼狂的嗎,敢公開挑釁傅越彬,我喜歡。」

「喜歡個屁,別說那個老爹是議員的傅越彬了,就那群人里誰是好惹的?都是家庭背景深厚的主,這小子現在逞口舌之利得罪這麼多人,以後在學校的的日子怕是難熬了。」

「那也是自作自受,這件事情我全程看下來的,是人家好心找他交流問題,自己嘴巴不知道積德,這種人也就是在學校里,以後上了社會這麼囂張絕對被人打死。」

周圍的好事之人越來越多,有閉嘴看好戲的,有躲在人堆里拱火的,有理中客指點江山的,當然更多的人是支持傅越彬這一方的。

唯獨沒有人替蘇沢說話,就算有也都是陰陽怪氣的風涼話。

騷動在一點點擴大,蘇沢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最後定格在傅越彬臉上,後者依舊是儒雅的笑容,這個笑容能讓絕大多數人無法心生敵意。

他臉上人畜無害的表情甚至彷彿在說:「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的這麼不可收拾,對此我感到很抱歉。」

此刻,傅越彬走上前來拍了拍蘇沢的肩頭笑道:「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之前在教室里不是說過么,我們要一起學習共同進步。」

不得不說,作為校園名人,他對於人心的把控非常有心德,

這番低聲下氣的示好,在周邊的圍觀者看來無疑是虛心謙遜的表現。

於是憤慨的情緒更加高漲,看蘇沢的眼神也更加的不善。

蘇沢斜目眄了周圍人一圈,看著傅越彬冷冷道。

「以機考閱卷的速度,考試成績明天上午就會出來,根本沒有必要急這半天的功夫去討論什麼答案,你們特地來找我討論考題應該是別有用心吧。」

短髮女生撩起短髮,發出輕蔑一笑:「我們會對你別有用心,你倒是說來聽聽,我們會怎麼對你別有用心?

是垂涎你的美色,還是眼饞你的身子?又或者是想把你迷暈了賣去給紅燈區的富婆嗎?」

周圍的看客跟著發出哄然大笑

蘇沢無視眾人的取笑,開口道。

「只要是經常對國立研究院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但凡是研究院出的考題,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絕不會泄露考題和答案,即便是考過的試卷,研究院也絕不會向外透露一道題,更不會向外公布標準答案,

這也是為什麼此次理邏競賽強制要求採取電子試卷的原因,其目的之一就是防止泄露考題。」

蘇沢的這番話倒是引起了周遭一些同學的贊同,有人甚至替身邊朋友科普起來。

「現在很多考生都會通過反覆刷往年真題的方法來研究某一類型的考試,因為這是最快揣測出題人思維的方式,

唯獨國立研究院所出的考題是個例外,因為其對試題的保密性之苛刻,導致市面上沒有完整的真題可以購買,

就在去年,教育相關部門甚至針對研究院的考題出台了一則法規,

即任何以盈利性質複製或泄露國立研究院所出考題的個體或機構,都將受到罰款,情節嚴重者甚至會被治安署拘留。

而且如果參與泄露考題的人里有教育相關從業者,一經查實,吊銷其執業證。

在這一條款出台之後,過去很多暗地裡分析研究院考題的老師也噤若寒蟬,不敢再和相關產業沾邊。」

說話間蘇沢目光灼灼的看著傅越彬身旁的一干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所謂的找我討論考題,其背後的目的就是為了通過回憶來複制這次理邏考試的真題吧,這樣一套最新的題庫,黑市上應該能賣非常高的價格。

我甚至懷疑,你們之中有些人參加這次考試並不是真的去考試,而是刻意去背題的,

為的就是能在考試結束后第一時間把這套卷子的試題和答案複製出來,

這樣便能搶在第一時間去黑市賣出最高的價格,而所謂的找我討論考題,其實是想拉一個冤大頭免費幫你們做義工才對。

沒錯,你們對我的確沒有什麼惡意,但是你們從開始找我搭話本身就不懷好意。」

說罷,蘇沢看向周圍那些不明事理的吃瓜群眾,故意冷笑一聲道:「不知道這個回答你們可還滿意。」

所有人都在那麼一瞬間愣住了,好像是被蘇沢一連串的語言攻勢給壓住了氣勢,連傅越彬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在場的學生很顯然也被蘇沢這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的推測給點醒了。

「的確啊,這麼聽下來,這種盜題方式,這還真是有可能的。」

「難怪,最近我就經常收到簡訊,說什麼低價出售研究院考試真題,我還以為是騙子搞噱頭,原來還真的有人能通過手段搞到題目。」

「莫非傅哥他們真的也在從事這種行當?」

「我覺得難說,畢竟人家的水平擺在這裡,這錢一般人還真賺不來。」

「…………」

片刻之後,傅越彬才意識到自己必須說些什麼,對方看似是在辯解,實則每詞每句都是指控他們這群人。

現在圍觀的人已經有不少被說服了。

「蘇沢同學,你的被迫害妄想症太強了,我們只不過是找你對對答案,你怎麼就聯想到販賣研究院考題這種事情上去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幾人雖然不是什麼土豪富二代,但也不缺錢,怎麼會為了幾個錢去鋌而走險干那種違規違法的事情。

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可不要胡亂張揚。」

「你們確實不在意小錢。」

蘇沢的目光緊咬著傅越彬不放:「但如果你們所經營的是一條灰色產業鏈呢?而一條產業鏈可帶來的不是小錢。

你要證據,我可以在三天之內給你找出證據來。

我從大一開始就一直關注研究院的相關考試,你覺得我對這一塊的市場真的毫無了解嗎?

我們學校是哪些人在做販賣考題的生意,只要去黑市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看著對方毫不退卻的目光,傅越彬也不由自主的沉默了,身邊其他幾人也露出多多少少不自然的神色。

因為蘇沢沒說錯,他們確實是聯合在一起暗中販賣研究院的第一手考題,

而且也的確是一條產業鏈,這些校園名人都有不俗的家庭背景,尤其是傅越彬,他的父親是格蘭市的議員,在商界和政界都有人脈,

想找人牽線做一個這樣的灰色生意可謂易如反掌。

但正如蘇沢所說,他們在經營這些業務的時候並沒有辦法做到完全的神不知鬼不覺,因為交易鏈條過長,總有環節是留下證據的。

這種違規灰色產業遊走在法律的邊緣,一般情況下只要沒有人揪住不放是不會造成麻煩的。

但若真的上綱上線也可以鬧得很嚴重,對於這一干光鮮亮麗的人來講,沾上這種事情就是一個污點,就算可以通過手段抹去這個污點,也總會日後遭人詬病。

傅越彬倒不認為小小一個蘇沢會對自己的人生造成撼動,但當醜事被點破的時候,依舊本能的感到了心虛,尤其是對方目光這種透露出的狠戾,更讓人覺得不安。

「傅越彬同學,我無意和你競爭天之驕子的光環,你有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希望我們之間的不愉快到此結束。」

蘇沢說完這些不再給對方任何回話的機會,轉身便走,留下一眾吃瓜群眾和碰了一鼻子灰的傅越彬眾人留在原地發愣。

蘇沢走後過了好一會,吃瓜群眾才想起離開,只是關於此事的探討卻愈演愈烈。

期間有不少擁躉還不忘給傅越彬打抱不平,怒斥蘇沢血口噴人的小人之舉。

騷亂緩緩平息,人群漸漸散去,五號教學樓前的廣場上恢復了過去的平靜

一個身穿淡藍色冬裝的女孩從兩側掩映的樹木之間走出,她的手中拿著一把扇骨為淡粉色的精緻扇子,一束高馬尾輕輕擺動。

女孩深深的看向蘇沢離開方向,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口中喃喃道。

「十號被觀察者,果然有點意思,尚未完全覺醒異能就憑藉自己的推理破除了我設置的幻覺,我很期待,他之後的表現。還有……」

接著,女孩又恢復冷冽的表情,淡淡的眄了一眼傅越彬離開的方向:「那位攪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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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獵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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