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噩耗
翌日。
離天南域，北山城。
城中瀰漫著歡快的氣息，人們多是興高采烈。
酒樓之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許多低階修士把酒言歡，讚美於城主的言語不絕於耳。
原來，對於昨日發生的靈氣異動，於離霄發布了城主布告。
簡單的說明靈氣異變情況，並表示北山城今後將會脫胎換骨。
無數人們奔走相告，修士們暗自興奮，經過一晚上的修鍊，低階修士們發現於離霄所言非虛，靈氣果然充盈了不少。
於是他們便呼朋喚友，開懷暢飲，表達自己的喜悅。
修仙生活本就枯燥且危險，不少人都有及時行樂的習慣。
如今有這般好事降臨，不管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修仙者都是異常高興。
而且，北山城的事情經過修士之口傳開出去，將會有更多的修士來到此處修行。
於離霄如何能放過這個宣傳的機會，他可是派出不少人，去當那氣氛組。
或許那些在酒樓之中大肆宣傳，請客喝酒的人中，就有不少是於離霄的人。
外面的歡笑屬於他們，不屬於歷凡和歷奇二人，因為他倆現在正在苦惱。
昨日莫曉天表示要指導他們修行，但不打算收他們為徒，只是說他們很有潛力，想要指引個方向給他倆。
至於要不要跟他修行，莫曉天讓他們好好想想再做決定。
歷凡、歷奇二人之所以有些苦惱，並不是難以下決定，他們早就決定要跟隨莫曉天修行。
只不過他們覺得事情不會如此順利，莫曉天特地給他們一晚上時間考慮，絕不是隨意而為。
應該還有考驗在等著他們，不知道莫曉天葫蘆里賣什麼葯，歷凡、歷奇二人這才煩惱。
他們實際上猜的不錯，莫曉天確實有事情要考驗他們。
只不過不管結果如何，莫曉天都打算指導他們。
可是，到時候歷凡、歷奇他們還能不能接受指導，莫曉天就不是很肯定了。
......
微風輕拂，經過靈氣的滋養，萬物生機勃勃。
在城主府的某處。
「什麼？！」
歷凡和歷奇異口同聲的大喊。
莫曉天表情嚴肅，一字一句重複道：「歷城已毀！」
「全城被魔教獻祭。」
驚天消息在兄弟二人的腦中炸開。
「怎麼可能！」
「不！不是真的！」
歷凡、歷奇兄弟二人絕望的咆哮著。
想起那日的金光炸碎，歷凡和歷奇已經相信莫曉天說的話。
但他們二人實在是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
那些熟悉的事物，那些熟悉的人們，怎麼能夠全部消失不見！
對這兩個劫後餘生的孩子來說，這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其實於離霄和莫叄事先知道莫曉天的打算，都是有些不同意的。
這殘酷的現實不該讓這兩個孩子承受，想要等他們長大一些再告訴他們，那樣可能好受一些。
不過，莫曉天還是說服了他們，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為何不果斷一些。
而且，莫曉天還有自己的打算。
這兩個人小鬼大的傢伙，他不信沒有隱瞞些什麼。
而且直覺告訴莫曉天，他心中的那個猜測，能在歷凡和歷奇身上驗證出來。
在歷凡和歷奇的追問下，莫曉天把一個月前的事情，緩緩道出。
......
一個月前，北山城治下，二級區城柏麗城、馬頭城叛變，二城生靈慘遭獻祭。
三個一級城池被徹底消滅，護城陣法被擊碎，三個城池被妖獸踏平。
魔教不僅驅動妖獸破城，還喪心病狂的把城中之人全部獻祭，連魂魄都不放過！
《噬魂》。
是魔典最高級的秘術之一，修行過程中需要大量的魂力，這就是魔教此次獻祭的主要目的。
但凡修鍊此術之人，絕對是魔教核心成員，連衛無岩都無法習得這等秘術，必然有魔教真正的大人物出現。
陽離山爆炸之後，必然有人倖存，但莫曉天他們無法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只能上報玄焱派，讓宗門高層處理此事。
但莫曉天也不是毫無收穫，分析了魔教之亂的始末，查閱大量資料，已經猜出是何人所為，現在就是驗證之時。
......
聽到魔教殘忍的行徑，歷凡和歷奇都恨得牙痒痒的。
見這兩兄弟漸漸冷靜下來，莫曉天突然爆出一個消息。
「歷城還有人活著。」
「？！」
歷凡和歷奇聽到有人還活著，急忙問道：「是誰？誰還活著。」
「歷瑤。」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歷凡的腦中，那是一個可愛的小傢伙。
歷瑤乃是歷天羽最小的孫女，一出生就得寵無數，三年前歷瑤百日的時候，歷凡還見過她。
「歷瑤在歷家密室之中，被一枚玉佩保護下來。」
這個天大的消息，歷奇喜出望外，不禁淚流滿面。
「太好了！太好了！」
激動的歷奇繼續提問：「她人呢？瑤兒現在在哪裡？」
莫曉天平靜回答，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邕武城，我讓紅夫人帶走了她。」
「就算有玉佩守護，魂泣大陣對她也是影響極大，去邕武城能有更好的治療。而且紅夫人很是喜歡那個孩子，打算收其為徒。」
「日後，你們前去邕武城就能見到她。」
莫曉天不緊不慢的說著。
歷凡和歷奇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對莫曉天的人品他們還是很認可的，這樣的安排他們能夠接受。
等歷凡、歷奇稍微冷靜一些之後，莫曉天開口說道：「為什麼只有歷城有人存活，你們就沒想到什麼嗎？」
「那玉佩是誰的？！」
莫曉天的話語包含著神奇的魔力，他使用了秘術，歷凡二人是無法抗拒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歷凡和歷奇都臉色大變，無法隱瞞表情，他們心中都浮現了一個人影。
很不敢相信，但是卻真的有可能。
歷奇冷汗像雨水般留下，歷凡更是臉色慘白。
在莫曉天銳利的眼神注視下，歷凡放棄了抵抗，「我......父親，陸......恩的。」
「三年前的百日宴上......父親送出了一枚玉佩。」
莫曉天眉頭上挑，而歷奇則是吃驚的看向歷凡，顯然他是知道這件事。
莫曉天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長期佩戴的玉佩，必然有其主人的氣息。
要是陸恩就是幕後黑手，那有著其玉佩保護的歷瑤才可能倖存下來。
「你們知道......」莫曉天繼續套話：「陸恩沒死嗎？」
「？！」
歷凡吃驚的表情，完全沒法隱藏，只得默默點了點頭。
「歷凡，你......怎麼知道？」
未等莫曉天開口，歷奇就結結巴巴說道。
「被抓之前......我看到他左手的傷勢了，而且有那特殊的膏藥味道，我是不會忘記那藥味的。」
歷凡痛苦的說道。
原本他是不會說出來的，一來他是不敢相信；二來是他心裡打定主意自己去尋找陸恩，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要加入魔教。
但涉及歷城被毀之事，已經不單單是歷凡自身的問題，為了找出真相，歷凡不得不說出來。
而且看歷奇的樣子，顯然是知道些什麼。
作為兄弟歷奇是不會說出口的，不能讓他繼續痛苦，歷凡有些慶幸自己先一步說出了真相。
「不錯！」莫曉天開始推論：「回顧整個事件，我發現陸恩的嫌疑最大。」
「一開始聽到陸恩已死的消息，我就覺得奇怪，我此行的目標就是去調查他的，結果人沒見到就死了，太巧了！」
莫曉天加重語氣說道：「合水城陸家，是魔教附庸！而陸恩就是出自於此。」
「什麼？！」
歷凡和歷奇都記不清是第幾次吃驚了，驚人的消息實在太多。
「二十年前，圍剿合水城陸家，陸恩便是內應之人，所以才沒有被清算，這事在在北山城檔案中記載的一清二楚。」
「這個情報不單單北山城有，連玄焱派的機密檔案裡面也存在有，絕不可能出錯。」
歷凡大驚失色，沒想到他的父親居然是這般出身。
「二十年前，合水城陸家，被揭發與魔教勾結，同城陳家、齊家聯手發動滅族之戰。在北山城的協助下，成功消滅了陸家，但此後魔教卻反而動作更多。」
「直到十年前，魔教越發猖狂，這事才漸漸進入玄焱派視野。」
「在玄焱派秘密調查下，發現魔教在尋找陸家丟失的某件東西，而陸恩的嫌疑最大。」
「我這次的任務就是來調查魔教到底在找什麼，沒想到反而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
莫曉天繼續說道：「魔教這次的行動，很大可能就是陸恩要回歸。所以衛無岩安排了這場大戲，讓陸恩悄悄謝幕。」
「他的身份絕不簡單，或者說他手裡的東西非同小可！」
「可惜，他還是不夠嚴謹，沒想到詐死沒騙過你們。」
莫曉天看了看歷凡，繼續長篇大論：「陽離山有古傳送陣的痕迹，說明魔教原本打算直接傳送逃離的，但出現了意外，才導致了陽離山的爆炸。」
「這種規模的爆炸，絕不可能絲毫無損，但陸恩痕迹抹除的太過徹底，我們情報不足，只能交給他們去處理。」
「他們？」
「自然是玄焱派真正的精英，我只是先鋒罷了。」
接連不斷的消息打擊著歷凡，讓他身心俱疲，癱坐在椅子上。
一時間，他無法接受陸恩是魔教之人。
但，要不是出現內鬼，歷城的護城金盾陣又哪會那麼快被攻破？
陸恩一回歸家族，就歷城就被攻破，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想到這裡，歷凡不得不相信莫曉天的猜測。
就在歷凡胡思亂想的時候，莫曉天轉頭看向歷奇，「你又是怎麼知道陸恩還活著的？」
「歷天華長老死前告訴我的......」
「歷天華與陸恩對過一掌，看來就是那個時候有所發現吧。」
聽完歷奇的回答，莫曉天點了點頭，他已經得到想要的情報了。
「你倆好好調整調整，明日開始修行。」
莫曉天不等兄弟二人回話，自顧自的把事情敲定下來，隨後轉身離去。
現在，這兩兄弟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