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節

幾分鐘后，金驍果的身上亮起一團淡綠色的光芒，其中閃爍著許多『0』和『1』。

「數據發過來了，要確認一下嗎？」他看向曾仙芝。

「我不是很擅長這個。」她猶豫了一下，這樣說道。「小羅好像會？」

金驍果注視了她片刻，伸手一點。而後，五米外的地方亮起了一團土黃色的光芒。又五秒后，羅瀟影的虛影在其中浮現了出來。

「有事嗎？」她看向金驍果---隨即又看向了曾仙芝，略微點頭示意。

金驍果簡單說了一下當前的情況。而後，羅瀟影點點頭。「那我過來。」

幾秒后，她穿過那道土黃色的光芒，出現在了金驍果和曾仙芝面前。而後，她身上亮起一道綠光，連接了金驍果身旁的光芒，以及旁邊的幾個電腦屏幕。

十秒后，這些屏幕上顯示出了許多數據。其中一些，是金彥雲提及的那些情況；還有一些，還有楊文箏調用法術的類型、次數，以及他的行動軌跡、當前狀態等內容。

「有些數據存在延遲。」看到這些后，羅瀟影說道。「這並不是最新的數據。」

金驍果點點頭，看向曾仙芝。「怎麼說？」

曾仙芝：「也就是說，楊文箏之前的發言是真的，他的狀態確實出了問題。」

「這也就意味著，他完全是因為運氣好，誤打誤撞，才幹掉了這個穿越者？」

金驍果：「如果數據沒錯的話，那就是這樣。」

曾仙芝：「那麼後續問題也來了---你們見過運氣這麼好的獵人嗎？」

金驍果看向了一旁的羅瀟影。

羅瀟影：「正常來說，都是那些穿越者運氣好。獵人需要克服這方面的影響，完成狩獵。」

金驍果：「我記得，有些場景里，穿越者比較強大…」

羅瀟影：「如果這些穿越者是從弱小的時候成長起來的，那麼他們就算變強了，也仍舊會受到好運的庇護。」

「只有少數的特殊場景，其中的穿越者才沒有運氣保護。」

曾仙芝：「這次楊文箏進入的應該就屬於『特殊場景』。」

「首先，他選擇進入的是『冷兵器時代』的場景，卻進入了鐵甲艦時代的；進入后，時間上又出了差錯，進入了『戰爭發生之前幾年』的時間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只能使用幾種簡單的法術---要是穿越者的運氣再好一點，那他怎麼都不可能完成狩獵了。」

金驍果聽到這些話，看向羅瀟影。後者隨即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些情況，那麼這個場景應該確實和普通場景有所區別。」

曾仙芝看向羅瀟影：「既然如此，你覺得接下來會怎麼樣？」

「楊文箏的運氣會繼續好下去？一路幫助他獲得成功、勝利？在場景完成後滿載而歸？」

「還是說就到此為止？」

羅瀟影看向一旁的屏幕。注視了一會兒后，她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

金驍果：「有個情況值得注意：楊文箏這麼做，並不是他自己的意願。」

「編故事，講評書，營造輿論，勸北洋水師去日本搶劫---所有這些，都是按照王赫的教導去做的。」

「仔細想想，王赫成為八階獵人的過程，會不會也是這樣？」

聽到這種可能后，曾仙芝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羅瀟影臉上則更多是震驚。

「你是說…王赫也做過類似的事情，有過類似的遭遇，然後成了八階獵人？」

金驍果：「我這只是猜測。」

「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羅瀟影：「王赫具體是怎麼做的？」

金驍果隨即表示『對王赫之前通過場景的方法不了解』，然後講述了一下這次進入『高家戰場場景』的原因和經過---然後拿起一旁的機器，播放了一下『王赫和楊文箏的幾次通話』。

羅瀟影聽完這些錄音，皺起眉頭。「王赫的這些做法，也就普普通通。」

「之前，協會裡也有人做過類似的事情。」

她這樣說著，隨即舉出了一些具體的案例。過去的幾百年裡，曾有很多家族---為了更好的開拓場景，進行過各種類型的測試。

其中，既有『無視穿越者，盡量影響所處場景』的；也有『利用改變場景的方法來狩獵穿越者』的。既有『扮演英雄，讓場景內普通人過上更好生活』的；也有『扮演暴君，在場景內大殺特殺的』。

「都沒有特別的效果。」羅瀟影總結道。「如果能完成狩獵、通過場景，這樣的做法在形成法術的時候多少也會有些收穫…但絕無可能『從初階晉陞到八階』。」

金驍果聽到這話，再次看向曾仙芝，目光中浮現出了幾分責備。

而後，曾仙芝開口了：

「王赫的做法，本質上是什麼？」

羅瀟影：「重視普通人？幫助普通人？」

「和過去那些人一樣吧。」

曾仙芝搖了搖頭：「王赫的做法不一樣。」

羅瀟影：「哦？」

曾仙芝：「王赫做這些事的時候，想的不是『測試』。」

「他是真的這麼想幫助這些人，所以才這麼做的。」

聽到她的話后，羅瀟影沉默了片刻，這樣開口了：

「確實有些人，提到過『著相』的說法。『有心養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之類。」

「但是否準確，還沒有定論。」

曾仙芝：「那麼，我們繼續看下去就是。」

「楊文箏所在的這個場景，正常來說，這支水師會遭遇慘敗、全軍覆沒。而楊文箏的做法…王赫提供給楊文箏的做法，會讓他們『提前消滅敵人的戰爭潛力』、『將來也可能會失敗，但不會失敗在日本手裡』。」

「也許，這就是『楊文箏運氣變好』、『出現了明顯失誤，卻仍舊狩獵成功』的理由；也許不是---如果是什麼原因，我們繼續看，繼續分析和總結，最後總能得出更準確的結論。」

這樣說完后，她看向金驍果。「親愛的，你說呢？」

金驍果：「有道理。」

「那我們就繼續看下去吧。」

曾仙芝：「我剛才還有個想法。」

「你覺得，在收到楊文箏這樣混亂的報告后，王赫會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