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影三
據老傑克自己說，他是當年『不小心』跟著商隊去到克羅音大陸東部，追求真理的法師聯盟，學藝大成便回北部凱德帝國，路上救下無家可歸的帝斯，恰好當時南境間諜頭子下落不明，傑克在諸多間諜的支持下勝任新的間諜頭子。
會點煉金裝置、精神感知、元素共鳴、附魔武器、魔法捲軸、陣法繪製，是個普普通通的法師。
以上，薩雅全當放屁。你一個被人暗算，覺醒物毀壞的法師隻身一人橫穿歸鄉，是當魔獸眼瞎，還是山匪心善？
修行全廢的法師只憑精神力能鎮壓南境全部魔族間諜？
和這種一等一純純的老YB玩，薩雅表示心好累。
書歸正題！
靈能是生命力的表現，它無法干涉現實物質，僅僅作為身體中的燃料，生命力旺盛則靈能強大，生命力弱小則靈能淺薄。
唯有覺醒后，擁有覺醒物以意志配合肉身呼吸點燃靈能激發鬥氣。
或精神冥想調配靈能和元素構成魔力（法力）隨便怎麼叫。
或信仰真神，運用神明標記轉換神力。
維羅妮卡天生靈肉合一，且神明眷顧，身體內部流的不是血，靈能這些，是聖光，是神力，根本不用覺醒，她就是生而非凡，天生聖女。
不過當然有例外，靈魂強大到突破常理，附帶精神意志扭曲現實，在拉的時間線上霸佔世界樹成為北方神王的卡洛斯算一個。
伊魯納，埃雷拉他們也能靈能干涉現實。
薩雅是靠外掛和拉這尊真神影響現實物質。
所以……心隨意動，神念合一。
拉身上金黃色的火焰燃燒依附，卻不燒毀衣服，不引起溫度變化。
拉悄然出現在薩雅的背後，赫然出掌。
神權［太陽］→神力［爆裂］。
既然我們一體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隻要分離出來把正體打死，那他就是薩雅。
雖然不知道那本小破書是怎麼做到的？但只要拉佔據薩雅的身份，他一切都歸於自己。
憑薩雅那個廢物殘疾人，飛龍騎臉，怎麼輸，你告訴我怎麼輸！
手腕被抓住，那裡是沒有被神力［爆裂］，僅是神權帶來的金黃色神力不可能烤焦那隻同源的手。
「你會說『不可能』。」薩雅反手抓住手腕，背對拉的他，另只手扣下外掛。
「不可能。」拉驚聲尖叫，後知後覺中在那黝黑的眼眶驚慌失措，嚇得腳步連連點地板，迅速退至房間另一邊。
自薩雅有意識以來便鑲刻在眼眶裡的外掛被他扣出，暴露空氣一瞬間化為黑煙消散，薩雅對著虛握的手心嗤笑一番。
看著如臨大敵當前的LS雅一個疾步貼近人偶身體，巴掌降臨。
超乎預料，但起碼神該有的素質要有，拉眼中那巴掌紋路越來越大，甚至湊過臉去，然後拳頭對著一模一樣的臉揮出。
啪！
啪！
兩道一樣的身影同時擊中對方，雙腳不移，上身稍微往外出點，再迅速回來出手反擊。
人偶一邊臉上印著紅紅的五指巴掌再出拳，薩雅半邊臉凹陷爆裂開來卻沒有動容對拉另一邊臉再來巴掌。
拉腹部遭受重擊，弓著腰連退幾步，順便捂著火熱的臉頰，一臉不可置信。
他靈能怎能干涉到現實？
「又不是非得覺醒才能激發鬥氣。」
「無根的火，終是徒然飄向大地的空中灰燼。」拉想通了，魔葯，他剛才是故意喝下殘渣！借魔葯轉化本源，激發出靈能。
「你不會是第一個想取而代之的我，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兩人再次相撞交手，神性的火苗與閃爍的靈光交織消融，迸發的能量顯化出房間里的法陣，牢牢將一切動靜鎖在裡面。
「木大木大木大！」神力［光速］。
「平角褲平角褲！」閃避閃避閃避。
啪！啪！啪！十幾下巴掌，拉臉紅腫胖一圈，用神力退至一旁，卻還是被抽到頭冒金星。
「哼，沒了我和外掛，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拉傲氣凌神，勝卷在握，如果不是臉腫成胖子的話。
「能打到你喊爸爸。」看穿拳路的薩雅盡量閃避，爆裂衝擊震蕩空氣，依舊對身體造成傷害，多處破裂，渾身是血。
拋去真神幼崽這項屬性，拉所佔據的人偶比薩雅更像人。斷肢，暗傷，都是可能永久降低生命力。
用數值計算正常成年人，10是人體最佳理想的巔峰狀態，9是健康常態，8是亞健康，七是宅家人士，六是行動不便，身體不協調，5基本斷手斷腳，缺斤少兩，4和半身不遂沒啥區別。
3算剩個腦子，2與1都是將死之人。
薩雅累死累活把生命力提高6.9，主要還是用狂信徒給的信仰神力煉製的聖水，這還是暫時的，保持一段時間後生命力又開始漏，就像薩雅身體哪裡有看不見的口在放水。
老傑克親手做的薩雅人偶，雖然不知道用的核心能源是什麼，但足以吊打10歲小孩，甩他十條街。
在諸多優勢下，拉居然能在薩雅這掛比手下堅持這麼久，只能說句臉皮真厚，牛b！
神力匯聚腳底，拉抬起腳跺地，爆裂衝擊拉騰空，凌空踹向薩雅，薩雅下意識地側頭躲閃，同時伸手抓住對方腳踝，用力一拽。
拳與掌碰撞。
兩人一上一下身形舞動，幾乎是眨眼間便完成了數次手腳交鋒。
原想借空中優勢迅速壓倒薩雅，然而卻是拉先一步撐不住，以不雅觀的姿態落在地板。
薩雅欺身上前，左右開弓，就一個字，抽。
白受幾次侮辱性攻擊，拉退開薩雅的攻擊範圍，眼睛因為臉腫得沒有地方展開，單眯著。
不對勁，明面數據我更強，怎麼反而是我在挨打。
拉終於反應過來，「你開掛！」
見拉想到裡面的道道，薩雅也不裝了，扯去靈能覆蓋，失去那一層薄薄偽裝層，外面完整的右眼內在里也已經成為黝深的陰影。
「想要得到什麼，便要失去什麼。」薩雅笑著伸出手指按壓進所謂的右眼，穿透陰影，甚至摸到眼眶和些許粘稠的濕潤。
「所謂人生，就是將自己的東西壓上天平，取得對等價值的過程。命運，早已為你所有行為標上砝碼。」
看著手指頭那一抹艷紅，薩雅不以為然。
代價罷了！從他決定分離拉出來便早做好準備，即便是他又怎可能屈於人下。
拉想獲得『身份』，不是依附在『薩雅』成為奴隸傀儡，而是披著『薩雅』皮感受自由。
可誰又不是怎麼想的？
……
老傑克身前的碗裡面潔白乾凈，魔葯已經喝下進了傑克肚子，正一點點消化。
知識是虛幻的，而現在變成真實浮現現實，眼花繚亂的文字，圖案，符文從老傑克雙手繪畫。
蘊含力量的字元形成彩帶無風自起，環繞老傑克身體，光彩奪目下無數彩帶將老傑克包裹。
彩帶球里，老傑克虛空寫到一半的公式，感受到魔葯消耗殆盡，沒有本源，遂停手抹去公式流回體內，揮手一拉。
彩帶瘋狂匯聚在老傑克手心，層層光暈疊加，凝聚一把法杖。
法杖頂端鑲刻著水晶球，五條木條攀附在其上牢固，仔細看水晶球內還有文字若隱若現。
底部尖端長滿彎鉤尖刺血槽，一眼望去不會讓人質疑這玩意扎頭上會有什麼後果。
不斷攀升的氣勢停下，忽高忽低，最後穩定在白銀階位。
同樣喝了魔葯，只覺得肚子有點撐外的帝斯懵逼看著老傑克從原礦一路順風突破至白銀。
「帝斯，我情況特殊。當年受人暗算，覺醒物在激斗中被毀，才跌落原礦，現在不過是重新凝聚回覺醒物，恢復修為。」老傑克看帝斯懷疑人生的模樣，怕想不開，解釋道。
帝斯瞄一眼那猙獰的法杖：「您以前的覺醒物這麼……危險。」
「哦，這是我以前的法杖，用慣了，覺醒物是把黑刃節大寬刀，既然都重塑就整個順手點的。」老傑克撫須大笑：「畢竟當年求學不易，明槍暗箭，有時候連念咒的機會都沒有。」
東部法師聯盟專註研究真理，致力培養有理想有天賦的法師。
那裡物質充沛（大部分有主），學習環境良好（隨便瘋一個），師生情誼深厚（往死里壓榨），同窗見面都會微笑打招呼（畢竟保不準是最後一次），同寢之間和諧友愛（每天睡前拿舍友練習法術不過分吧）！競爭以友好第一，比賽第二為原則（生死之交，還不夠友好嗎）？
老傑克光想想以前的學徒生涯，就恨不得重回過去，和群搞研究的法師斗簡直不要太簡單，他是誰，魔族誒，從祖輩開始在地獄生存真刀真槍搞不過那幾個廢材。
現在在北部南境，不同了，以前規則下能用武力解決，到這裡權謀陽謀陰謀才是規則，對付同是老狐狸的各方貴族，有力而心不足。
薩雅帶人偶走出房間。
老傑克看見自己作品大喊：「靠，你臉怎麼紅腫了！」
薩雅擺手道：「實驗一下，看看被打后是不是像人一樣有正常反應。」
老傑克：「那你挑手臂不起眼地方掐下不得了，你現在要我帶它回去豈不是被蘭頓罵死嗯？不對啊，我和你要去宴會，是帝斯帶人偶回去，那沒事了。」
帝斯：麻煩你們做個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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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時間稍微往前推幾步，冒險者協會。
黑影還在等人，傅君在等有緣人。
黑影抬頭穿過天花板，望過璀璨星河，解開虛假的迷霧，看見最上層的真實。
黑影：「幽冥了消失一條支流，你不管？」
傅君：「這年頭消失的東西還少，既然離開這世界，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火已經熄滅，徒留餘溫，風肆掠八方，但終究停下，唯留下大地千古不易。」
黑影：「千古不易？偉大如永恆的黑暗都消逝在舊世界，盤踞大海的神明沉睡，誰可以不變！」
傅君：「我覺得你在說假話，但我沒有證據。」
黑影：「嘖嘖嘖！何須黃昏有鄉之主，你的能力也太犯規了。」
「想學，我交你啊！」
「神識力？算了，我怕自己會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