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舊世界的亡魂
黑影一路走出暗室，戴維挑了挑眉毛，將重心看回骷髏。
用眼接收信號比較好，至少不卡。
骷髏只是肉眼看見的帷幕，在戴維衡量萬物的雙瞳測成一把長劍。
［劍］緩緩改造戴維的身體，原本晦澀難懂的劍法剎那間明悟，畫像所演示的功法瞬間明了。還不止，［劍］不但修改著身體對劍的悟性，心也逐步接近靠近源頭。
就進度條推進有點慢，大概半天才挪動一點，怪不得要準備乾糧。
等下，那五穀怎麼處理！想到暗室里大型化學殺傷力武器的危害，戴維四處張望，趕緊動起手一磚一磚按下去。
「誒，你就真不怕你同位體啊！」
「把腳移開。」戴維沒好氣理會黑影，揮手讓他滾一邊去。
一邊搜尋一邊嫌棄道：「起碼都是萬年lhl，還玩聊齋，惡不噁心。」
黑影捂著心口，猛然倒退幾步，好狠的一刀。
黑影真想找人合作得到權威錨點，早就找了，還等到這時玩巧遇，明顯對自己皮膚了解非常透徹，氪不改命，非不轉歐。
舊世界的亡魂可不是當說說的，遊盪世間千秋萬代，見證山河天翻地覆，能憑耗時間找齊早該完成大業，還等到世界被消化。
上個版本再牛叉，這個版本通通削掉，妥妥的版本棄子。
每個世界的黑影基本乾的都不是人事，戴維那邊的BOSS好點，有一群隨時二五仔的手下。這邊的黑影就慘多了，祂不存在物質，所謂進入敘事層其實是依靠欺騙敘事層生命的錯覺。
簡單點：我讓你大腦認為我在這裡，所以我就在這裡。
這一手基本上都是標配能力。可好歹BOSS有我們這群小弟感受背刺的溫暖，而黑影完全孤寡老人，想自己從頭養個代言人還要考慮下被世界針對的惡意。
竹籃打水一場空，空歡喜。
戴維回頭看著黑影還卒在原地，趕忙說道：「別傻愣著，幫忙找找哪裡有機關。」
黑影噓噓道：「別找了，這裡沒有茅廁。」
戴維聞言猛然起身，懵逼道：「What？」
黑影見戴維跑去原先入口瘋狂拍打叫喊，抬手勸道：「放棄吧！外面沒人，有人也聽不見暗室里的聲音。」
「那以前過來的前人吃喝拉撒都在這解決！」戴維大喊失聲，然後驚呆看著摸遍地磚的雙手。
不幹凈了！
黑影很納悶，就真是世界之子的同位體嗎？咋感覺腦子有毛病，病得很深。
黑影心想：「莫非小孩子的身體激素真會影響到靈魂？」
「行了行了。」黑影看不下去，戴維失意體前屈，整個身體灰白色，還莫名其妙一股風吹來幾片落葉。
黑影：「吐幾口口水出來。」
戴維一驚一乍：「哈？」
黑影無奈捂臉：「吐口水，做就是，別問那麼多。」
「HeTui~」戴維運氣丹田，一口水聚於喉嚨，不吐不快，利索吐出口水。
巨大石柱閃出華光，掠過口水，斬斷存在，口水在空中憑空消失。
強橫的威能似乎在戴維眼角膜留下『餘光』，戴維錯愕眨眨眼，也沒能將殘響拋去腦後，反而大腦開始回憶那極致的劍光。
最終得出結論：這玩意砍我身上和消口水一樣。
黑影見戴維眼神居然猜出他內心想法：這孩子還有的救嗎？
「暗室非自古便有，是伏達羅先祖布置法陣，以骷髏為陣眼，劍法為基，再設下後門便任由法陣演化施威。」
「骷髏人性化到消除五穀！」
「不，是當時的伏達羅設置的，用法陣借骷髏威能消除穢物。」黑影拿出類似說明書一樣的冊子翻開看，說道：「包含了五穀，離體的毛髮，血液，不純潔的水分子，陰影生物，非人生命，陰神陽神等精神靈魂。」
黑影抖抖小冊子：「上面還有很多禁止事項，但絕大部分都不會觸發。」
戴維還是謹慎道：「所以，我萬一忍不了，它真不會一劍砍死我？」
黑影安慰道：「不會，要死，早沒伏達羅這姓氏了。」
「這就好，這就好。」戴維鬆口氣拍拍自己胸口。
黑影：「誒，我去！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
「是啊！咋了？」戴維盤腿坐下，觀悟骷髏的劍道。
黑影：「條件還是之前的條件，合作？」
戴維搖頭：「不夠。」
黑影：「吾等是舊世界的亡魂，能拿得出手就這些，財富權力美色於吾等何關，被世界針對的倒霉運也不可能積存下來。」
戴維：「情報！我要隨叫隨到，隨時隨地知道你打探的情報。」
「貪心的小鬼。」黑影看穿戴維意圖，利用黑影不存在的設定潛入敵軍大本營聽取情報。
把我當老爺爺啊！
「這不可能，我還要搜尋剩餘錨點的下落，我不放心你真對錨點之事上心，萬一你敷衍我咋辦。你如今只是通過未知方法偷渡這方世界，本體還留在自己那邊世界，等這軀身體大限歸去或死亡，拍拍屁股一溜煙，一走了之呢！」
「切，不當老爺爺就算了。那我換個條件：黑夜教會的同位體叫什麼名字。」
黑影尾指伸進耳朵掏耳屎：「原來打這個注意，傑拉爾，這方世界你的同位體叫傑拉爾·費爾南迪斯。是黑夜神選，光明聖子，軒轅十三星之首，王道錨點容器。」
戴維狐疑看了用尾指捅鼻孔的黑影：「這麼爽快，看來你想追加條件。」
掏完虛假的鼻屎的黑影：「哼，當然，無功不受祿，立下契約，用你那邊的我發誓。」
戴維一臉『我就知道有坑』，但還是不情不願發誓：「我以樹的名義，我將保持對BOSS的忠誠，不背叛不違約。」
關係組成，不存在的連接綁著黑影與戴維，這便是象徵兩者的契約，不管戴維今後改換身份，黑影都能通過這層關係找到他。
戴維：「這下放心了吧」
黑影念叨著：「契約已成，違者當受食岩之罰。」
戴維：「可以和我講講了吧？」
黑影拉起他們之間建立的關係，指著說：「關係是世間的本質，新世界最初的生命，即為古神，祂們遨遊於因果輪迴，掌握了世界最原始的力量。
可生而為神的祂們只是這股力量的支配者，祂們不想力量從何來，從何去，肆意揮霍自己的神威。不知天意的愚昧之神就這般犯下大錯惹來天災。
創下眷屬，並在之後發號施令，消滅其他古神的眷屬。你來我往，古神以這諸多弱小的生命之間戰爭為樂，沉迷其中，荒謬得樂此不疲，為了須臾消逝的生命爭風吃醋。
寵愛眷屬，不斷發動命運，窺視未來，直至看見那終將消亡的黑夜，一切因果報應，命運輪迴促成鎖鏈，綁定在不甘消亡腐蝕的世界，古神提前將世界推向消化的命運，把自己尚未腐爛的甘果送上祭壇。」
匯聚成海的水已經流干，
旺盛燃燒的火苗被腐土熄滅，
永不停息的氣流會因冰冷而停下，
萬年不易的大地終將被埋藏的暗河侵蝕。
餘下最後的光照耀虛無的黑夜。
戴維眼睛不動，連接骷髏趕進度，問：「為什麼其他世界的同位體下餃子那樣跑來，都那麼想當星星？再說了傑拉爾幫同位體送去黑夜圖啥？」
黑影背靠隱藏的巨大石柱，一臉孤寂45°仰頭望天：「你還年輕，你不懂。人會死的，只要存在就會有死的一天。
你的那些同位體都在恐懼死亡，他們奮不顧身扎進那腐爛不死的身體，就為了謀求一條生路。」
「有一天我也會如同那醜陋的星光暴露最真實的本質嗎？」
「會，眾星之主是過去現在未來的所有世界意思的集合體。哪怕黑夜還在那頭尚未出世，未來眾星之主跨越時間來到現在，就意味容納星光的黑夜必定成功。」
「你也在恐懼，你也在害怕世界敗亡后，和世界綁定的你會死去。」戴維談定道：「你選中我，倒不如說是看中眾星之主的饋贈。傑拉爾得到王道權威加持，卻得不到未來眾星之主集合體的幫助，所以在本來放棄和未來可期之間，你毫不猶豫選擇了得到饋贈的我。」
「聰明。」黑影誇讚道。
黑影無所謂戴維的小心思，即便是奪取了祂舊軀的對手，不明世界真理再跳也翻不過我的五指山，簽下契約，還不是任祂蹂躪。
黑影仰頭盤算如何利用戴維時，卻沒有留意到戴維看著余光中的黑影露出神秘微笑。
笑話，忠誠於［樹］BOSS的是［柳］，關我戴維什麼事。雖然我背刺技能沒有植物園那群二五仔熟練，可七光譜，上帝之眼，血海黑霧，天使基金都有入夢者在這，復刻一波圍殺還是妥妥有餘。
看誰笑到最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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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傅君緩緩負手站在斷崖。
天空飄灑下來鵝毛大雪，無聲無息落在地上。
南境通往埃瑞曦的管道，民夫推著裝滿車廂的推車，一步一步艱難吃力行走，數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步伐整齊，在隊伍前頭推進剷除危險。
兵卒交叉遊走於隊伍外物，時不時不督促民夫加快腳步。氣度不凡的馬駒拉著滿珠珍寶作裝飾的馬車，不緊不慢跟在隊伍後頭。
「伏達羅，」傅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舉手抱拳遠遠敬一禮：「祝您，旗開得勝。」
第一次見有人趕著往坑裡跳的真男人，現在不敬，以後可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