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普降甘霖。

人間，過去了十二年……

豎亥太章歸來。

從極北凶犁之丘，至於極南新月群島，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

從極東歸淵，至於極西翼望之山，五億十萬九千八百里；

泰山之巔。

彌輪翹首以盼，泰逢陪立身邊。

雲霄一開，東嶽大帝乘狴犴，足踏祥雲，頭負金光，金甲神前後簇擁，從天而降。

小黑歡呼雀躍。

許多許多年後……

天界。

靈霄境，天宮第九重大羅天殿，哇哇響亮的啼哭聲。

「又是女娃啊，第七個了……」玉帝笑道，話雖如此說，滿臉溺愛，一邊逗弄著，一邊喜不自勝。

「你還嫌棄了？」西王母側卧玉榻，斜了他一眼。

「哪有哪有，」玉帝嘿嘿笑道，「聽說母親越漂亮，女孩概率越大……」

「你都哪聽的段子？」

「呵，此等喜事，眾神都來恭賀，」玉帝無奈道，「反是赤帝這幾個傢伙，居然還不到……」

「五帝各有境地，偏偏不老實待著，我也就罷了，你們怎麼天天到處亂跑？」

「黑帝大概又去大火星了……」

「你心兒月兒姑姑不煩他嗎？」

「那兩個鬼妮子，一起玩興高采烈的，其餘我估計沒什麼希望……」玉帝笑道，「青帝大概又下凡了！」

「又帶著雲華？」

「不帶不行啊……」

「你回頭告訴青帝，他也就罷了，雲華心性未定，仙根不穩，莫要多事！」

「你是不是想多了？」

「是嗎？」西王母沉吟了一下，「赤帝呢？」

「去三清境了……」

西王母怔了怔，沒有說話。

「三尊還沒有回來，我說你倆……」

「你不是也沒事總往廣寒宮跑？」西王母忽打斷道。

「和四聖找吳剛喝酒啊！那麼大一棵桂花樹，取之不竭！」玉帝嘆道，「回頭非得把狄倫也弄上天來……」

「是嗎？！」

「你不是把蟠桃移植上天了嗎，」玉帝道，「咱們以後便可以定期在瑤池舉行蟠桃盛會，讓狄倫和吳剛釀些玉液瓊漿，豈不饗哉？！」

「嗯。」西王母臉色一緩。

登龍進殿奏道，「天英星君有急事在靈霄寶殿求見！」

「知道了！」

第二重凌霄寶殿，金闕銀鑾並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祥雲繚繞，彩霞蒙蒙。

「稟玉帝，」天英星君稽首道，「靈域有些異常！」

「哦？」

南天門外。

玉帝抬袖微拂，天下景象，近在眼前。

靈域，一條渾濁的河流之畔，一棵不算太高的大樹，冠蓋如雲，數百根青色的粗藤，互相纏繞，相偎相依蔓延而長，生成了足有十人合抱的樹榦，千枝萬葉，翠綠蔥蘢。

樹下，趺坐一人，闔目宛如岩石，遍身塵埃，不知已過多久……

一個放牛的小女孩，每日都來，以牛奶喂之。

「這是何人？」

「靈域現在有許多小邦國，他是凈飯王之子，名悉達多！」

「嗯！」玉帝頷首沉吟。

正說著，但見悉達多身軀竟漸漸發出了光，然後慢慢起身，冉冉升空，周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緩聲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說罷扭首，目光似穿透重霄，好像與自己四目相對。

玉帝轉身，「看來三界又將再起紛爭啊！」餘聲裊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