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 東櫻人,東夏人和北國人 其八
「總之回去之後和他道個歉吧。」
楓島隨手將已經空掉的小瓶子丟進了垃圾桶,心情相當不錯的樣子。
將二代葯投入水源的過程很順利,正如江辰所說,薇薇安站在那就已經足夠吸引目光了,自己隨便做什麼也不會有人察覺。
再加上自己化解了薇薇安和江辰之間的誤會,楓島有理由相信從今往後她們這個三人小隊合作會更加密切。
「嗯。」
薇薇安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了解真相之後就明白自己之前所做的有多麼愚蠢,多餘的話語沒有意義,和江辰親口道歉更能解決問題。
楓島已經開始幻想她的美好未來,回去舒舒服服喝口熱湯,撒個嬌讓助手放兩天假,大家一起去海邊放鬆一下,差點都忘了自己在橫濱買房子就是因為這裡離海近。
都住三年了,走過兩條街就是沙灘,她卻從來沒去過,也太說不過去了。
哼哼著助手家鄉那邊的小曲,楓島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被薇薇安擋在了身後。
下一刻,叮叮兩聲已從面前響起,無形的屏障被薇薇安撤下,她隨手一捻,將某個如子彈般的東西甩了出去。
命中的聲音十分不明顯,但血花濺射的確很有衝擊力,被她敏銳洞察到方位的殺手儘力抬起受傷的手臂,試圖用隱藏的手槍還擊,但丟了先機的他已利落的被薇薇安封喉,緩緩癱軟了下去。
路人的尖叫聲也終於響起,原本還算稀疏的人流開始自屍體為中心快速退散,薇薇安握著楓島的手,死死盯著那倒下的屍體。
「小心些,我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他一個。」
人潮擁擠,她發動自己的能力,握住了無形的利刃,但下一刻,痛感便從肩膀傳來,緊接著是巨大的衝擊力。
轟飛,完全沒有看清攻擊是從哪裡來的,但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如重鎚般的攻擊力轟飛,薇薇安借勢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但剛才還在自己身邊的楓島已不見蹤影。
「該死!」
憤怒充斥了她的頭腦,又迅速被自己以經驗養成的冷靜壓下,剛才人流從自己身邊涌過,楓島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被擄走的,也就是說,她還在身後的人群里。
正準備轉身追上去,一股危險感卻猛然傳來,她及時在身後展開了另一道防禦,攔截住無形的襲擊。
薇薇安的能力,是「能凍住東西程度的能力」。
只需要簡單的觸碰,她可以立刻凍結含液體的一切,一座儲水站變成某種觀賞景觀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得益於時間積累的經驗與理解,她已經將這個能力開發到了極致。
開發到能凍住空氣中的水汽,形成冰層的程度。
也好在橫濱離海近,這裡的空氣潮濕無比,無論哪裡她只要伸伸手就可以從空氣中抽出足夠的水分,在被凍結的瞬間,這些冰塊的硬度是極其離譜的,用來擋個子彈或者切割人類的身體完全不在話下。
有人在攻擊自己。
薇薇安心中越發急躁,楓島距離自己正越來越遠,但自己正受不知在哪裡的敵人威脅,一旦輕舉妄動,下一次攻擊說不定就會從哪裡打過來。
怎麼辦?
現在不是舉棋不定的時候,但一邊是自己的愛人,另一邊是隨時可能出現的死亡威脅,哪怕是果決如薇薇安,也不禁開始猶豫。
一聲嘈雜打破了她的猶豫,不遠處傳來了第二陣騷動,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隨著分開的人群,那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現。
「呼……真當我是孱弱科學家啊?」
楓島一邊按著自己的肩膀,一邊虛虛握著右手,在他的不遠處,一個穿著黑皮衣的男人倒在地上,脖子上插著的匕首正是起因。
「不管怎麼說,這葯也是我搞出來的,用它對付我是不是想的太早了?」
楓島不是一整個腦子只扎進研究里的科學家,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在經歷過三年前那件事之後,她不可能不鍛煉一下自己的自保能力,她十分清楚,縱然江辰再強,總有自己不在他身邊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至少要能夠「拖一下」。
剛才衝過來那傢伙,似乎有穿透人群的能力,萬一自己的反應再慢一些,說不定就已經被他帶離了,好在他懷裡有把匕首,雖然自己的手碰不到,但用能力剛剛好。
楓島的能力很簡單,「能隔著一段距離操控物體的能力」,簡單的就是最好用的,特別是對她這種腦子轉的快的人來說。
「薇薇安?」
「我在。」
薇薇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快步來到楓島身邊,繃緊了神經,提放著隨處可能到來的攻擊。
「不清楚對方是誰,也不清楚他們的人數,但至少還有一個。」
「也就是說不能輕舉妄動吧?」
按動了兜里的手機,楓島的面色有些擔心。
「既然我們受到攻擊了,那助手應該也一樣……希望家裡那邊沒事。」
「家裡已經不安全了。」
薇薇安隨手一劃,提起了一塊無形的空氣盾牌。
「你有安全屋吧?在這種寬闊的地方暴露,只會等到對方的增員。」
「嗯,有套老房子,但離這裡還很遠。」
楓島的確做了好幾手準備,就是為了防止今天這種情況。
現如今敵在暗處,薇薇安也不敢輕舉妄動,二人只能背靠著背,緩慢而小心的移動。
「喂!那邊的!」
但問題很快就出現了,騷亂吸引了警察,而且是一車的警察。
當那些警察下車,拿著手槍對準她們時,薇薇安心道不妙。
「快躲開!這裡有……」
她的話音未落,拿槍指著她們的警察,頭已多了一個微小的血孔。
殺人了,無聲無息,但就發生在自己面前,剛剛還有所懷疑的警察們立刻緊張起來,各種長槍短炮指向了面前的二人。
「該死,不是我們做的!」
她怕的就是這個,要是有平民因慌亂而胡亂開槍射擊自己,她可兼顧不來!
「這些傢伙竟然直接射殺平民,沒一點人性的傢伙……」
這一頭的情況已經劍拔弩張,而研究了這一切的殺手,卻身在百米之外。
殺手將雙手交叉成三角形,以中間的孔洞瞄準了遠處的目標,通過頭戴的望遠鏡,他可以輕鬆確認目標的位置。
「能夠壓縮氣流併發射的能力」……幾乎完美適用於遠距離狙殺,無聲無息,威力驚人,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現在的焦灼狀況正合他的意,只要那個能樹立起屏障的女人露出一點破綻,他就會以最快速度狙殺目標,然後悠哉悠哉的離開。
這種事他獲得這個能力之後就已經做過無數次,相信這一次也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事實證明墨菲他老人家永遠可信,下一刻,意外就發生了。
「早上好。」
當陌生的東夏語從耳邊響起之時,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而下一刻,他的頭便被人抓住,砸進了樹榦之中。
「雖說已經是中午了,但托你們的福,我還沒有吃上中午飯,那就是早上。」
江辰抓著殺手的頭,從樹上跳下,抬腳踩下他的腿彎,將其壓在了樹榦上。
「現在是自我介紹時間,你是雇傭兵還是正主?」
對方沒有回答,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被壓迫和撞擊的劇痛,但江辰有辦法讓他清醒。
一聲清脆的槍響,江辰從之前那個殺手那裡摸過來的手槍再次開火,只要打在肩部上方的斜方肌,就只會痛,不會致命,這是薇薇安教他的。
這種痛苦足以讓他清醒清醒了。
「我再問一遍,回答我,或者死。」
這一次江辰還有餘溫的槍口頂在了他的後腦勺,劇烈的疼痛終於將其喚醒,殺手顫顫巍巍的回答:「我……我是雇傭兵。」
「很好,下一個問題,你的僱主是誰?」
「我不能……」
又一聲槍響,殺手少了一隻耳朵,江辰在用更有效的方式告訴他,現在職業道德和性命他只能選擇一個了。
「弗里曼……阿姆斯特朗弗里曼,是他雇傭的我們,目標是叫楓島真的女人,盡量生擒,必要情況下死活不論……」
「很好。」
江辰吹了吹槍口:「你們一共幾個人?」
「五個……一個提前趕往目標的住處了,我們接到了消息,臨時來這裡堵截。」
五個?
江辰快速算了一下,被自己幹掉的黃毛,現在在自己手底下這個,還有剛才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被薇薇安和楓島各自幹掉的兩個人……
還有一個?
他嘖了一聲:「剩下的那個人,他是什麼能力?」
「我不知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殺手很明顯有些慌亂:「他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展露過自己的能力,哪怕是我們也只不過是臨時組隊而已。」
「很好……你可以走了。」
江辰放開自己的手,順帶把手槍插回腰間,轉身快步離開。
他走了?
望著江辰遠去的背影,殺手有些不可置信,緊隨而來的,便是劇痛的催促。
那個背影距離自己不過幾米遠,這個距離,只要一下……
他悄然舉起了自己的手,當空氣被壓縮的瞬間,槍響同步響起。
「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只要背後偷襲就肯定能中?真受不了你們。」
江辰重新收好手槍,看也不看被自己爆頭的屍體,快步走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