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起疑
「你說什麼？」
「老夫來此地千餘年了，還頭一次聽到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陳老頭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出來。
「想挨抽，可以，但老頭子這麼大歲數了，揮一鞭子可要費不少力氣，你準備給點什麼補償？」
吳乾心中極為無語，這挨打還要付費啊，那就算了……
嗯，或許，也不是不行！
吳乾念頭一轉，或許這是個機會！
「前輩，酬勞先賒著如何，下次我來交礦石時一併給你？」
陳老頭的眼神頓時變得奇怪起來。
「那你可準備好，這鞭子什麼效果你怕是也知道，兩下散靈，第三下，你搞不好會歸西呦！」
吳乾心中一顫，有這般誇張！
不過之前吳乾已經思慮良久，相對於可能付出的代價，其收穫也是值得的。
「勞煩前輩了。」
吳乾這次轉過身，雙手扶住石台。
陳老頭不再廢話，一鞭子甩過來，打在了吳乾的後背上。
一股莫名的力量湧入體內，彷彿有靈智一般瘋狂搜尋蓄積在體內最後的丁點靈氣，每吞噬一絲靈氣，這股力量也會消散一點，當它遊走一周發現再無目標時，便開始向吳乾的臟腑等內里鑽。
吳乾暗中要緊牙關，強行忍住猶如萬蟲鑽身的奇癢與劇痛，把臟腑內的靈力死死鎖住，只用血氣之力硬抗。
盞茶時間過去，吳乾癱躺在石台邊上，瞳孔時而放大時而收縮，又過了一刻多鐘，他才能勉強靠扶著石台站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陳老頭，眼中充滿了心悸和后怕，
「前輩，這前兩下與普通鞭子抽在身上也沒什麼太大區別，為何，」
「你問地太多了，記住小心遵守礦淵規則，否則下次……」
陳老頭面色一肅，說地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
「滾吧，下次準時上交靈石！」
不久前還笑呵呵地老頭轉眼化身閻羅惡鬼，將吳乾臭罵了一頓。
吳乾向老者微微低頭，隨後拖著酸痛的身體一步步走遠。
等吳乾離開之後，這陳老頭立刻換了一張臉龐，重新冒出了那怡然自得的輕鬆神情，躺回自己那張大椅子上。
「他媽的，狗東西還敢監視我，你且給我等著！」
陳老頭將眼睛眯起，嘴角含笑，心中卻在某人的名字上，大大地劃了一個叉。
十數次呼吸過後，陳老頭才將愜意的表情收起來。
他從腰間掏出一隻黑色老鼠，只有一寸多長，毛髮漆黑，唯獨鼻尖一點粉紅。
「去，盯著那吳乾幾天，看他搞什麼鬼！」
小老鼠吱吱兩聲，順著椅子爬下，瞬息便沒了蹤影。
另一邊，吳乾似乎比方才好了很多，雖然還有有點一瘸一拐，但基本已經回復到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了。
他低頭埋著臉，心中則已經是樂開了花，因為修習的煉體術終於突破瓶頸，到第三層了。
這是他第二次交礦石時，才發現這所謂的打靈鞭竟然有鍛體的奇效。
脖子上這該死的法環縱然是鎖住了法力，但對肉身的限制卻並不大，他半月之前他的煉體功法已經到了臨門一腳的程度，只是偏偏這一層窗戶紙般的距離，卻無論如何也捅不破。
直到今天，他冒險提出這個有些荒唐的請求，果然，雖然這一鞭的力量在沒有靈力的消解下，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但這第三層的瓶頸，也水到渠成一般的突破了。
現在，只要他願意，單憑聽力，他就可以感知方圓二十丈的所有風吹草動，哪怕是甲蟲爬行發出那微不可聞的聲響，也聽地清清楚楚。
另外，五髒的堅韌度、存續靈力的容量也提升了兩倍有餘，同時也能更加如意地控制五髒的活動。
比如假死，他可以控制自己在一段時間真的如死人一般，失去溫度、脈搏，失去一切活人獨有的特點，當然必須要在身體某處藏住最後的生機，以用來喚醒自己……因此不久前吳乾的驚愕既有老頭突然變臉的原因，也有發現身體變化，而不小心露出的驚喜之意。
得益於此，被迫卡在嗓子裡邊的儲物袋，給他帶來的不適感也大大削減，幾乎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也不必再用那絲線拴住袋子防止其滑到胃裡，從今天起，他便可以控制兩壁蠕動，讓儲物袋自己「送上門」。
「三鞭倒是問題不大，第四鞭可是萬萬受不得了！」
「方才老頭突然變臉，該有緣由……罷了，先不去管他，最後他囑咐我按時交上礦石，到時候可能有答案的，另外他要的酬勞、嗯，或許可以藉此拉一拉關係，」
吳乾邊走邊想，一個多時辰后，他走到了自己頗為喜愛的一處礦坑附近。
他喜歡這地方，自然不是因為礦坑長得有多麼可愛，而是這處的礦藏分佈相對比較均勻，質量和數量也能保持在水平線之上。
平時吳乾是不會來這處地方的，由於這裡礦藏均勻，他便將此地標記好留作應急，一旦在其他地方長時間找不到足夠數量的礦石，便可來此處救急。
吳乾方突破不久，正需要些時間穩固，因此便直接來到了此地。
「！」
正思索間，吳乾忽然發現有什麼活物進入了自己的感知範圍。
「你又來了。」
吳乾失笑，隨即從口袋裡拿出半塊黑餅，遞給腳下的大老鼠。
他也不曾想到，只是餵了它一次，它竟然就與吳乾熟識了起來，而後便是小心翼翼地第二次，大模大樣的第三次……可能它也會覺得寂寞吧，畢竟看它的樣子，並不像會被餓到的樣子。。
這也是讓吳乾頗為費解的一點，這地下除了老鼠他便沒見到過其他的獸屬了，也不知它遇到吳乾之前，是如何吃得這般壯實的。
誰都有自己的秘密，這等事情，吳乾也沒什麼心思探究，反正只要對方找過來，他便分給對方半塊或是四分之一塊黑餅。
今日這老鼠吃完黑餅，並未如往常一般離開，而是朝著吳乾身後望了望，隨後用爪子使勁抓了抓吳乾的腳踝，而後再次指向吳乾身後。
正疑惑間，大老鼠已經跑遠了。
吳乾狀似無意地轉過身，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藉以四處觀察，但並未發現異常。
他裝作疲倦，半躺在一處小小的凹窪處，耳朵貼住地面，像是閉目睡去的樣子。
封閉五感中的其他感知，只留下聽覺，果然，有微不可聞地沙沙聲傳來，等到對方靠近到一定距離，他又只留下視覺，終於看到了十餘丈遠處，有一抹同周圍完全融為一體的小小身影，不時張望吳乾，或前進或退後，試探著接近他。
「當是誰的靈寵無疑了！」
這般鬼祟，本事又大，若沒有位屬同類的大老鼠提醒，怕是這小東西到他三五丈近前，他都無法察覺！
「唉，又能是誰的呢……」
吳乾心中一聲哀嘆，在這暗無天日的深淵中，本就足夠讓人絕望了，而此等境況之下竟然還有人央求多被抽一鞭，實在是很難讓人不生疑竇。
「也好……」
反正也只有老頭一人知道，對方把這小小的靈寵派過來，大約也就是好奇想探探究竟。
「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