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殺戮
姚清的「因果視界」中,無人能夠偷襲自己,也無人能夠瞞著自己做不利於自己的事。
他抽出短棍,反手點去,只聽錚錚幾聲顫鳴,兩人同時後退。
「修士?」姚清一驚,沒想到會碰到正兒八經的修士,他先前以為最多會有一些像龍衛軍那種借用外物的守衛。
蒔花館竟這麼豪?
「你是誰?膽敢闖入我蒔花館要地?」那人三十齣頭的樣子,面容黝黑,個子亦不高,五官擠在了一起,看起來令人極為難受,手裡拿著一把幽藍彎刀。
姚清不語,打算先摸摸此人的底細,他手中短棍挽了個劍花,使出「承影劍」,化為一片幾乎看不清的虛影,直直刺去。
那人眼裡閃過一絲冷芒,右手翻動,彎刀頓時嗡嗡直轉,像是升起一輪清月,帶著道道清輝,呼嘯而來。
姚清手中短棍虛虛實實,叮叮咚咚一陣亂點,每一下都點在彎刀本體上。
就見清月四下亂跳,根本就進不了他周身範圍之內。
「你這是什麼真氣?」那人大驚失色,感覺對方真氣浩然廣大,精純至極,自己的真氣簡直潰不成軍,他一咬牙,直接鬆開了手中彎刀。
彎刀悠悠旋轉,並沒有掉落,猶如**般懸在空中,猛然沖了過來。
姚清目光一閃,短棍微收,左掌趁勢而出,無盡之力化為滾滾江河,瞬間傾瀉而下。
只聽鏗的一聲,彎刀中突然生出一股大力,倒卷而來,緊跟著地板轟隆炸裂,無數木板碎屑橫飛,兩人直接掉到第二層。
「竟然還是法器?」姚清心下一驚,猛然貼近對方,手中短棍似影無形,似乎已經消失不見,又似乎化成了無數道影子,給人一種避無可避之感。
那人似沒想到對方來勢會這般迅猛,匆忙召回彎刀,原本還想趁機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不曾想反讓自己更加艱難。
「這彎刀倒也神異。」姚清看得分明,左手探出,陷空之力忽然拂過,那輪清月頓時直接消融,褪盡鉛華,恢復成彎刀模樣。
隨後被他用短棍一點,磕開彎刀。
那人大駭,眼看對方的短棍又要點過來,趕緊張嘴吐出一團精血,噴在彎刀上。
就見彎刀嗡嗡作響,變為一道赤色匹練,在半空中發出濯濯之光,罩向短棍。
定光劍!
姚清已經摸透對方底色,手中短棍突然大變,無數光輝聚集,凝成一點,透著七彩之霞,刺在匹練上。
只聽咔的一聲脆響,彎刀哀鳴不斷,緊接著便碎成無數鐵屑。
「這怎麼可能?」那人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呆立當場,他作為商會培養的供奉,還擁有法器,就這麼輕易敗了?
「下去吧!」姚清搖搖頭,一掌打飛那人,「雖是修士,但體內真氣駁雜不堪,除了彎刀有些奇色外,手段實在是有限,甚至還不如那位叛變的潘護法。」
在兩人連番折騰下,二層地板也終於承受不住,咔嚓咔嚓之聲不斷響起,破成無數碎塊。
「承影無形無影,定光聚輝成兵,真是各有妙用。」姚清重新返回三樓,摸出那兩本賬簿,隨手翻了翻,果然不錯。
「這蒔花館雖有準備,但好像也沒放在心上,東西依然原封不動,就這麼自信?」姚清出了水雲樓,走向後院深處,「是了,他們有修士,若非我也是修士,怕無人能夠堂而皇之帶走。」
「年輕人,不要以為修士就可以為所欲為。」一位老者自後面追上,身後帶著數十黑衣人。
姚清並沒有理他,只是四下看了看,發現這裡四下平坦,除了草木極為茂盛外,好像並沒有什麼出入口。
奇怪!他皺了皺眉,腳下猛然用力,就聽轟隆一聲,大地突然裂開,塵土飛揚間,露出一座方圓十數丈的巨大深坑。
深坑中白骨累累,無數屍骨層層堆疊,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深,撐住了上面薄薄一層地皮。
否則也不會再姚清一踩下徹底倒塌。
看那些白骨,大都纖細弱小,估計全是女子雛童。
「這怕是有上萬人吧!」姚清眼睛直接紅了,他當時在「因果視界」中遙遙看到此地因果匯聚,紛繁雜亂,似乎涉及到很多人很多地方,他以為是地牢,關押著許多可憐人,便沒有過多感應,想著今日直接過來看看是什麼情形。
哪會想到竟然就是個萬人坑。
「你們該死,你們都該死!」姚清雙手顫抖,他今天本來沒想過要殺人,之前心中悲痛之下殺了一人,也沒想過殺更多的人,他一個人也殺不過來,只是想著暴露此地的骯髒,不使後人再受其害。
可看到這些,他心中的殺意再也忍不住,無論誰在這裡,他都要殺掉,哪怕是桂王,哪怕是林鴻,甚至那狗皇帝。
「人,怎麼能成為豬羊?人,又怎麼能變為惡魔?」姚清踩著骨山,一路咯吱咯吱作響,走向後面的老者。
「殺!」那老者皺了皺眉,對深坑中的情形倒是見怪不怪,只是看姚清那噬人的目光,心裡還是微緊。
黑衣人紛紛抽出長刀,全部撲來。
「湛盧劍,殺人劍,亦是仁者之劍,今日便用你們這些渣滓的鮮血來祭奠亡者之魂。」姚清面無表情,抽出短棍,甚至沒有再看這些人一眼,直接進入「因果視界」,隨意揮出。
就聽嗤嗤嗤之聲不斷響起,每一下,都有一人額頭被洞穿,從無例外,那些人手中的刀幾乎都成了擺設,即便是個別人身上亮起紋路,也照樣不是一合之敵。
很快,黑衣人就躺下一地,血流成河,殺得其餘人亡魂皆冒,再也不敢上前。
那老者感覺眼睛一花,姚清就踩著血泊出現在自己身前。
「不是我!」老者牙齒咯咯作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殺人不眨眼,如殺狗一般的人。
「我沒問你!」姚清抬手一點,老者頓時瞪大眼睛,應聲而倒。
「還不夠!」因果絲線連接各處,姚清順著絲線四下走動,只要是在蒔花館,他都沒有放過,除了那些被買來或擄來的人,其他人都有取死之道。
這一夜,蒔花館幾乎化為了人間地獄,雖然對一些人來講,這裡本來就是地獄,姚清猶嫌不夠,甚至想順著因果絲線直接殺向帝都各處。
可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腳步聲和呼喝聲,他只能嘆了口氣,真氣體力不說,主要是心理承受已經到了極限。
殺一人,不論對方是不是壞人,都是一份壓力,他的心理防線也幾乎崩到了極致。
眼下城防軍已經出動,硬碰硬的話,暫時沒有任何勝算。
姚清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趁亂暗中離去,他把那本記載著各種主顧嗜好的本子和一些關鍵性的證據扔在了學宮顯眼處,又把交易名錄放進大學士張觀文的屋內。
然後又處理掉身上行頭,潛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