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剋制
三人有來有往，姚清一對二絲毫不落下風，他所用之法，除了剛開始的兩式神通外，其他都是自「一切法界」中化用而出，完全讓人無法琢磨，更不要說看出來歷了。
不說其他人，單就虞行天與嵇垣兩人，就有點震驚，哪怕是那天鴉上人只算半個「顯聖」，那也是一對二，更何況羅森還是老牌「顯聖」高手，浸淫此境界將近十載時間，哪怕一時不得突破，經驗與領悟也不是旁人一時半會能夠趕上。
偏偏即便有一人作為幫手，他還是不能壓制對手。
他們不是看不出羅森的徐徐圖之，也不是看不出天鴉上人的畏首畏尾，但姚清的遊刃有餘表現的更明顯，如此更能說明情況。
「此子不簡單！」虞行天眉頭微皺，「嵇兄可能看出對方的來歷？」
「有種淡淡的熟悉感，但仔細琢磨，又無從抓起，根本推測不出對方的真正來歷。」嵇垣搖搖頭道。
「難保不會是大衍神宗當年留下的暗手。」虞行天若有所思道。
「那又如何？」嵇垣眉毛一挑，「堯山不就是嗎？不還被區區一個世俗王朝壓得翻不過身？」
很顯然，堯山真正的來歷根本就瞞不過這些人精，只不過「山河鼎」的存在似乎無人知道，而且因為某種原因，他們一直也沒有對堯山下手，只是冷眼旁觀堯山與虞朝之間的內耗。
「謹慎點總不會是壞事。」虞行天道，「而且我總感覺堯山似乎有點變化。」
凌霄宗雖然以劍法立宗，但比較擅長窺測天機，自然能感受到很多冥冥中的東西。
「此間事了，過去一看即知。」嵇垣並沒有在意，淡淡說道。
虞行天便沒有再說話。
場中，羅森初始還有些謹慎，一來姚清表現出來的道法對自己隱隱約約的剋制，二來他想掌控全局，不能讓姚清落到旁人手裡，他想要帶回宗門仔細審問。
去年岐山之顛，「十方斗戰法」已震撼過眾人，可惜陳承意連損兩大神念之體，回去沒怎麼細說就被勒令閉門思過，而且那時候姚清修為尚低，並不能發揮出這種明顯的剋制作用，同時鬼王宗更多的注意力被葉姝吸引，對那悠忽而來悠忽而去的神秘人影無從下手，似乎就連元神高手短時間內也無法窺探那人的跟腳。
直到此時，羅森才真正見識到「十方斗戰法」的恐怖，也才真正意識到當日岐山上那道神秘人影、妖面人、還有眼前的姚清，似乎已經組成了一張看不見的大網，背後絕不簡單。
背後肯定尚有他人存在，這姚清則是一切的關鍵，萬萬不可失手。
這是羅森謹慎的源頭。
不過小心翼翼了半響，身在局中的他卻漸漸發現姚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厲害，施起法來一板一眼，毫無靈性可言，那等克制自己的神通也就一兩式，似乎消耗太大，已經沒有再用出來過。
「原來不過是銀樣鑞槍頭罷了，終究新晉『顯聖』，哪怕天資過人，神通玄妙，依然差太多。」
羅森不再試探，當空一抓，但見虛空中傳出陣陣莫名波動，元氣塌陷，洞開了一方血色，咕嘟咕嘟冒著泡，每一個泡泡上都浮現著一個鬼臉，越浮越多，很快就擠滿了天空。
一股極其邪惡的氣息流露開來，那無數鬼臉嘎嘎怪叫著，鋪天蓋地，朝著姚清撲去。
「這是什麼鬼東西？」天鴉上人反倒下了一大跳，差點被那鬼臉撲中，他隱隱有種感覺，若真被鬼臉撲中了，自己的神念怕是要遭殃。
可即便如此，天鴉上人也沒有後退，反倒向前了幾步，準備姚清一受創就出手搶人。
「魑魅魍魎，也敢出來獻醜！」姚清長笑一聲，先是一式「明王印」，不動如山，道心堅固，別說區區鬼臉，就是無所不至的神念，也侵入不了他的身心，同時又有忿怒之火自虛空中卷過，那鋪天蓋地的鬼臉慘叫著、哀嚎著，幾乎被一掃而過。
那漫天鬼臉之後，又有一雙雙猩紅之眼自虛無中睜開，一根根鐵鏈自眼睛中透出，剛要探來，姚清緊跟而來的「眾生印」已經使出。
咔咔！鐵鏈寸寸斷裂，那一雙雙猩紅之眼更是慢慢化為虛無。
黑暗再邪惡，在光明到來后也要煙消雲散，鬼魅再囂張，在生人的氣息下也要退避三舍，這個世界終究是人的世界，人是一切的基礎，無論是仙魔妖鬼，離開人的存在，都將不復存在。
羅森面色大變，從未想到自己的神通會這麼不堪一擊，但若說就此放棄狼狽而回，他也做不到，今日五大「顯聖」齊至，必要有個結果。
心裡如此想著，腳下已壘起無盡白骨，一方鬼王之椅若隱若現，龐大的骨獸轟然而起，朝著姚清撞去。
天鴉上人看出便宜，重新化為金烏法身，亦跟著撲上。
姚清雖然有些遺憾不能在實戰中給三位弟子繼續傳授經驗，不過此戰亦不能一直這般拖延下去，不給這些人一個深刻教訓他們是不會輕易退去的。
姚清一手壓制住羅森，慢慢把視線投到天鴉上人身上。
柿子當然要撿軟的捏，此人鬼迷心竅，身上死兆星閃動，正適合下手。
「不好！那小子開始認真了！」虞行天沒想到形勢轉換這麼快，這才一個交手，羅森就被徹底壓制，鬼王宗的神通似乎被人針鋒相對般地剋制住，那天鴉上人還不知死活往上湊，明顯是在送菜。
不過天鴉上人是死是活他也不關心，即便就此隕落，那也是海外散修的損失，跟五大宗門又有什麼聯繫，他關心的依然是姚清。
「這少年到底是何來歷？當真是大衍神宗留下來的神通？」虞行天自言自語道，如此也說得通，當年針對大衍神宗鬼王宗最為積極，那些人最後關頭留下針對性的術法也不難理解。
「何必想那麼多，試試不就知道！」嵇垣笑了笑，身上琉璃色光芒流轉，腳下一動，已來到半空，朝著姚清一拳打去。
三對一，三大「顯聖」同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