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不同心思
嵇垣也不好受,身上琉璃之光差點被直接劈開,一道淡淡的白印慢慢出現在他的手臂上,過了很久才消失。
「好厲害!」嵇垣第一次露出震驚之色,方才看到鬼王宗的道法被人克制他沒有震驚,面對無量宗的神通他也沒有震驚,眼下自己的肉身神通差點被人一刀直接斬破卻不得不讓他震驚。
而且那長刀也不是獨獨斬過來,似是被一巨大的身影牢牢握住,朦朦朧朧,看不太清楚。
「不好!」嵇垣回過神來,忙向天鴉上人那邊看去,可惜已經晚了。
姚清在以「諸天靈祇位」斬出那一刀后,早已來到天鴉上人身前。
「給你機會你不珍惜,貪慾蒙眼,再而三來尋我麻煩,今日定要讓你終身難忘!」姚清說著,手中出現兩把奇異之劍,在天鴉上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刺入其識海,一把刺入其丹田。
天鴉上人滿臉恐懼,他甚至都沒有用出自己那張無意間得來的神秘符文,他不過是見嵇垣加入戰團鬆了口氣而已,就被姚清抓住這間不容髮的機會,來到身前。
更讓他驚懼的是,他在姚清跟前就如三歲孩童一般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體內真元都被凍結,一絲一毫的天地元氣都無法調動,神念更是被強行打散,眼睜睜看著那兩把長劍刺來。
一把徹底斬碎識海,一把削掉三層道基。
姚清再輕飄飄打出一掌,收回長劍后把天鴉上人打飛。
直到此時,天鴉上人才發出一聲慘叫,七竅流血,模樣凄慘無比。
「我的修為!」天鴉上人駭然發現自己已經感應不到識海的存在,修為更是斷崖式往下掉,一降再降,最後只看看穩住初入「化氣」的境界。
最重要的是,識海被強行斬碎,道基被削,他此生修為永無增長的可能。
這還是姚清手下留情的結果,並沒有殺人,也沒有徹底廢掉他,而是給他留了一線希望,希望他能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與對付魏岩不同,那時候他是不敢留手,後患太大,此時自然不同,可以從容應對一切,他對散修也另有想法。
該殺就殺,該留時也不必枉造殺孽。
天鴉上人跌倒在地,渾身上下顫慄不止,唯恐姚清痛下殺手,等了片刻發現姚清並沒有趕盡殺絕後,才醒悟過來,慌不擇路地離去。
中原太危險,還是海外比較安全,天鴉上人心中甚至都沒有任何報復的念頭,他只想快快離開此地,方才姚清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
「小兄弟倒是心狠手辣!」嵇垣本想留下天鴉上人,可看了一眼姚清,想了想便沒有動。
旁邊羅森心裡駭然之餘又感覺有些僥倖,駭然的是姚清本身修為、道法神通,竟能在一對二的情況下強行廢掉一人,僥倖的是自己這次身邊多了好幾位道友,否則怕有隕落之險。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姚清所展現出來的道法,讓他恐慌無比,絕對會成為鬼王宗心腹大患,必須不惜代價除掉。
「呵!」姚清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把別人家裡毀掉的強盜說別人心狠手辣!」
嵇垣聞言,不由有些臉熱。
姚清掃了一眼那邊雖然落在下風、卻越來越興奮的明無妄,不再說話,以周期之力為基,同時御使無盡、陷空、斗轉、生滅四大奇力,朝兩人壓下。
他一身所學多而雜,《太微道經》為體,《天樞至法》八部道法為用,《大衍神境》為境,還有那三十二把神劍之法,說到底都是別人的道。
若非有兩大推演聖法在中調和統領,憑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同時掌握這麼多道法。
即便強行學習,最後也只能落個雜而不精的下場,根本無法以此護道。
唯有五大奇力,是姚清在修行《太微道經》之初,結合自己前世所學知識領悟出來的一種法,被他逐步完善而成。
說是五大奇力,實則在他眼裡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變化之道的不同呈現罷了。
姚清也越來越覺得,或許將來安定天下,可以靠大衍神宗的三大至法,但自身若想突破某種限制,則只能靠自己,一切外力都借不上。
是以姚清決定趁此與「顯聖」交手的機會,把五大奇力往前再推一步。
「是時候讓你看看什麼才是兩尊『顯聖』的真正壓力!」嵇垣笑了笑,揮拳而上,他一直認為姚清不過是佔了先聲奪人,讓羅森心態失衡、無了銳氣的便宜,也佔了天鴉上人偽煉神的便宜,什麼克制不剋制,都不過是見識不足帶來的失態而已。
一個隱秘傳承,或許突然現身能夠讓眾人大吃一驚,覺得對方道法之神奇,絕無僅有。
但一旦被人摸透,研究透,也就那麼一回事,平平無奇罷了,這世間哪有那麼多頂尖道法?
只有經歷千百年的傳承,經歷無數人的鍛造,經歷無數兇險的磨礪,依然能夠威壓天下,才算頂尖道法。
姚清,不過僥倖得到一二陌生道法而已。
嵇垣相信自己能夠憑藉一雙拳頭打破姚清這層偽裝,讓他知道,五大宗門之所以是五大宗門,是有其真意在其中,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能挑戰。
羅森眼見嵇垣當先出手,頓時心思大定,不復先前那般畏首畏尾唯恐被姚清突然下手一鍋端,是以還沒出手,先就有幾分隨時準備逃命的念頭,遠不是初來時那般氣勢洶洶、胸有成竹的樣子。
關鍵是這一切還都被他那個畏自己如虎的師侄陳承意看在眼裡,讓羅森大為光火,覺得一定要找回場子,把丟掉的面子重新撿起來。
唯有讓姚清生不如此,比自己狼狽千百倍,才能挽回形象,也才能體現自己以退為進、故意讓那散修消耗對方實力的精明。
這一出手,氣象自然就不同,但見那白骨如山,鬼火漫天,粘稠的黑血自虛空中淌開,一朵朵彼岸花在兩邊盛開,無數冤魂在中間浮沉哀嚎,直如冥獄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