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絕境
發現范進的是貳隊的隊長,在他發現了范進蹤跡后,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目睹了范進將小白狐從捕獸夾解救的全過程。
貳隊隊長也怕,若是范進身邊還有高手在守護。自己貿然出來,勢必會引來高手的圍攻。在密偵司其他成員還沒有到跟前之前,貳隊隊長就像一個獵豹一樣,靜靜的盯著獵物。
貳隊隊長見多識廣,並沒有發射響箭召喚其他隊員,直到他確定范進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現身在范進不遠處的地方。
即便這樣,貳隊隊長也沒靠的太近。要是范進真的是扮豬吃老虎,這麼遠的距離,足夠他逃之夭夭。
直到他發現,范進連小白狐的的攻擊都躲不開,才確定自己的擔憂是多慮的。至於,陸隊成員被擊暈,就不得而知。
范進這個時候已經嚇的不敢動彈,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死死盯著來人。只要對方稍有異動,范進就準備見機行事。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凝視著對方,就想看誰先漏出破綻。這是高手之間的對決,才會出現的情況。
范進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哪怕微微挪一步,就可能將自己的破綻暴露出去。到時,迎來的必然是暴風雨般的攻擊。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范進首先敗下陣來。若是再不動,范進整個身子都要僵硬了。到時候,就是范進想逃,身子都聽不了使喚。
范進率先發起了攻擊,撿起腳下的捕獸夾照著貳隊隊長就砸了下去。這點攻擊,沒有半點傷害力,貳隊隊長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
范進發起攻擊,也是帶著賭的性轉,若是再不行動,密偵司其他人到了,估計自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貳隊隊長躲過范進的攻擊后,向著天空發了一記響箭。他可不想再步陸隊的後塵。范進攻擊后,轉身就跑,想通過密林將自己隱藏。
貳隊隊長可沒那麼容易擺脫,死死的咬在范進的身後。無論范進怎麼跑,他就跟在范進的身後,時不時發一個響箭,報告自己的方位。
范進見自己賭對了,開始奮力奔跑,也管不了密林里有妖獸出沒。頓時,寧靜的密林里變的熱鬧起來。
能成為一隊之長,可不是簡單人物。任憑范進在密林里翻江倒海,依然沒辦法對他造成半點影響。反倒是,范進的魯莽,在逃跑的時候,闖入了大型妖獸的領地。
貳隊隊長可沒那麼好心,在一旁就像看戲一樣,看著范進跟大型妖獸周旋。范進累的跟狗一樣,又不敢全身心對付妖獸。一有機會,范進乘機開溜,將妖獸引到了貳隊隊長身邊。
貳隊隊長豈能看不出范進那點陰謀,根本不跟妖獸糾纏,順著范進離開的地方追了下去。幸虧之前,范進吃了一些野果,身上還有些氣力。
范進納悶,之前遇到的密偵司成員,見到他就直接動手,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如今,這個密偵司成員,一副戲耍自己的模樣,根本就沒想置他於死地。
被追了一炷香的時間,范進還是沒有擺脫貳隊隊長。有幾次,范進都想停下來問身後的人,為什麼不上來給他痛快的一劍。
范進可沒那麼好的耐力,這麼長時間,全憑意志力強撐著,要不早就累暈過去。要是范進知道,自己身上的黃光瞬間將四位密偵司高手擊暈,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收到貳隊隊長的響箭,其他密偵司成員迅速向著范進的方位包圍過來。無論范進不怎麼折騰,追他的人,除了在後面發響箭外,並無其他過激行為。
這場拉鋸戰持續了一個時辰,天邊已經開始泛白。這個時候,密偵司的包圍圈越來越小,留給范進的時間顯然不多。
「范兄弟,束手就擒吧!乖乖交出密詔,好讓我等回去交差。到時候我貳零壹保你平安。」跟在後面的貳隊隊長,見范進大勢已去,出口勸降道。
「什麼密詔,我真的沒見過密詔,你們個個都跟我要密詔,我是真沒見。我要是見了,哪怕一眼,我都願意把眼睛挖出來給你們。」范進氣急敗壞的說道。
「范兄弟,我們只是個當差的,你就別為難我們了。我是相信你沒拿,只是當今王上不這麼想。要不,勞煩您跟我回去一趟,您親自跟王上解釋?」貳隊隊長苦口婆心的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范某跟你們回去還不是個死。左右都是死,要殺要剮,儘管過來,別在那裡貓哭耗子假慈悲。」范進沒好氣的說道。
以前,老先生在教授范進讀書的時候經常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今,范進見識到了王室的冷酷無情,心中最後一點希望被完全澆滅。榮華富貴,位高權重也不過是過眼雲煙。還不如,放蕩不羈愛自由。
包圍圈越來越小,范進已經能看到其他密偵司的身影。現在天色漸亮,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了密偵司的眼中。
密偵司等的也就是這一刻,他們是上好的獵人,有的是耐心。為了萬無一失,他們只會在獵物全部鬥志耗完后,再動手捕獲。
逃是逃不掉了,范進也不打算再逃了。自己三腳貓的功夫,跟這些訓練有素的殺手拼耐力,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一炷香后,范進發現已經無路可走,所有的去路都被密偵司的人堵住。八把魚尾劍全都指向了他,深怕他逃跑一樣。
其實密偵司的人不是怕他逃跑,而是怕他有所反抗。畢竟陸隊到現在還沒跟過來,顯然受傷頗重。
「你們別過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跟你們拚命。到時候,魚死網破,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范進壯著膽子,顫巍巍的說道。
不過,這一招還真管用,密偵司還真停在了原地。不過,要從密偵司的包圍圈衝出去,比登天還難。
之前,那是晚上天黑,密偵司的人也不會意識到范進還會逃,讓范進有了可乘之機。現在天已經亮了,這招就沒多大用處了。
密偵司戰力不凡,卻也不是魯莽之輩。范進的小聰明,效果非常不錯。的確將密偵司的人虎在了原地。
「范兄弟,有話好說。我們也是王命在身。要不,你交出密詔。我們就此別過,誰也沒見過誰。要是日後范兄弟高升,提攜提攜我們兄弟。」柒隊隊長試探道。
「王上見我,的確傳我一份密詔。出京之前,我就給了別人。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密詔自會向天下人公布,你們好自為之」既然都跟他要密詔,范進只好順口編了一個版本。
為了活命,范進也顧不了那麼多。自己胡謅一個,他們也沒法驗證。到時候,再伺機行事。
此話一出,密偵司的態度立馬發生了十萬八七里的轉變。所有人好像早就商量好一樣,齊刷刷的收了魚尾劍。
走到了這一步,范進只好將計就計。也沒什麼好的辦法,若是實話跟他們說,只有死路一條。
「范兄弟,是給哪個王子當差,代我們向那位問好。」
「范兄弟,少年出英雄,我等有眼無珠,還請不要見怪。」
「到了大王子那,多給我們兄弟美言幾句。要是大王子缺人手,我們定然鞍前馬後。」
「就是就是,范兄弟這麼小,就有靈器在身,將來修為不可限量,不知師承哪家?」
。。。。。。
密偵司的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熱情似火。范進又不是三歲小孩,哪能不知道他們在演戲,想趁機套取他的虛實。
范進本就聰明,立馬對自身的處境有了新的認知。密偵司始終圍繞兩個話題套取他的口風。一個是密詔,另一個就是他身上有厲害的靈器。
范進抓住了重點,大腦飛速轉動,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密偵司的問話,一邊想著脫身的辦法。
到了這個時候,雙方還在鬥智斗勇。
這個時候,若是自己能將這兩件事情證實,活著離開,還是有一線希望。范進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終於完全亮了。一束驕陽從東方冉冉升起,照亮了整個山間。這個時候,范進才發現,他們正好站在一處懸崖邊。
何止是范進,就連密偵司的人都暗自慶幸不已。若是他們再往前走個幾十米。分分鐘鍾都會掉入懸崖。
天亮了,所有的事情該結束了。熱情的交談,變的冰冷起來。密偵司不斷的試探,終於得出一個結論,范進在滿口跑火車,說的事情沒有一件能對的上。
范進也很無奈,平時深居簡出,除了在家讀書外,還教幾個學生。密偵司問的問題刁鑽古怪,哪能回答的十全十美。
就在這時,貳隊隊長,趁著范進不注意,輕輕拍在了范進的身上。其他密偵司成員,全都緊張的看著范進。
范進不明所以,也不不知道貳隊隊長的用意。還以為是人跟人之間客套的一種方法。
「豎子,欺人太甚!」
密偵司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哪有那麼容易糊弄。就是范進自己,也沒十全的把握,能躲過密偵司的問詢。
到了這一刻,雙方最後的底牌全都被亮的清清楚楚。范進一看沒法隱瞞,毫不猶豫的就地一滾,開始繼續逃亡。
這點小伎倆,在密偵司眼裡就是小兒科,上不了檯面。還沒等范進起身,貳零肆的魚尾劍已經劃過了范進的胳膊。
這一劍,貳零肆也只是試探,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只是貼著范進的胳膊劃過,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口。要是范進修為厲害,很容易就能躲過貳零肆的攻擊。
一招見分曉,任憑范進牛皮吹破了天,這個時候都再難圓了回來。大戰一觸即發,雙方不再留手。
「好小子,有膽量。能把我們戲耍的團團轉,你算頭一個。死了夠你在閻王那吹半天了,受死吧」
胳膊上中了一劍,鮮血順著傷口不停往外流,止都止不住。這就是魚尾劍的厲害之處,明明是很小的傷口,要是不及時處理,也會危及性命。
在跟密偵司過招的時候,范進也被逼上了絕路,要是不想死在他們手上,身後的懸崖就是范進最後的底牌。
懸崖深不深?有沒有路?范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橫豎是死。留在原地,是百分之百被虐殺,要是跳下懸崖,說不上還有一線生機。
至於密偵司提議回去見王上,只不過是他們的戲言而已。王上只會看結果,才沒時間聽他解釋。就是真的回去,他身上又沒有密詔,最終還不是一個死。
如果他們完不成任務,說不上也是死路一條。自己跳下懸崖,弄不好這些人還會跟著他一起陪葬。要是跟著他們回去,死的就是他范進一個人了。
這點賬,范進還是能算明白的。密偵司從來不缺人,這可是大宋國的肥差,任誰做夢都想進來。死一個兩個根本無傷大雅。
這也是之前陸隊在發現范進身上沒有密詔時,準備毀屍滅跡的原因。沒找到范進,跟找到了范進沒帶回密詔,兩種結果的性質可謂是天壤之別。
貳零肆得手后,其他密偵司成員瞬間形成包圍圈。一有機會,密偵司長劍攢動,紛紛在范進身上招呼。
范進意已決,不管不顧,轉頭沖向懸崖。短短几十米,對范進來說,好像過了一天一樣漫長。後面密偵司成員自然也發現了范進的目的,魚尾劍上下翻飛,拚命阻攔范進前進的道路。
這個時候,范進死馬權當活馬醫。身上的鮮血飈飛,意識都有些模糊,離懸崖的距離越來越近,十米.....五米......一米......
密偵司最終還是沒能攔下范進。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范進縱身一跳,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頭扎了下去。
密偵司做事滴水不漏,在范進跳下去的地方,扔了幾個石頭下去探底。結果,過了好長時間,都沒聽到石頭的回聲。
這下,密偵司的人放心了,他們也好回去交差了。死罪可免,但少不了受一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