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爬回來」計劃（三）

「遊人青，有事找你。」

「什麼事情？」

「有些細節要問一問。」

「什麼事情的細節？」

大家長注視著萬青良久，他的目光掃過吉雅的臉龐。

看他的目光掃過吉雅，萬青知道大家長想要和自己單獨交流。

「大孝子，您就在這裡說了吧，」萬青回答，「沒什麼好需要迴避吉雅，畢竟你為了讓我幫你的忙，把吉雅給緊緊綁架走了，而且……」

萬青這一段話沒有說出來，而是在肚子里——你TM的營帳就設在旁邊，是怕誰把吉雅叼走了？這裡可沒有什麼老鷹。

「是和鍊金術相關的事情，」大家長看到萬青在『鍊金術』的字眼出現后表現依然淡定，只能選擇將他來的目的告知，「剛剛，遊人遲審問了希珀米米婭，和希珀艾衣，我們發現了很多疑點。」

萬青有些吃驚。大孝子的行動太快了，自己剛剛回到駐紮地落腳，他就已經帶著人馬浩浩蕩蕩地來處理了。

「發生什麼了，」萬青問，「你們剛剛做了什麼事情？」

「做了你不能親自做的事情。」大家長簡單的一句話，完完全全地說到了萬青的心坎子裡頭。

和聰明人講話是真的不費腦子的事情啊，大家長已經為自己做掉了一個麻煩。有時候熟人的麻煩就在於此，米米婭作為自己的夥伴，自己斷然是問不出個什麼名堂的，順帶還有希珀艾衣這個神秘角色。

「怎麼問出來的？」萬青有些好奇，「嚴刑拷打？別吧。」

吉雅連忙跳出來，「大家長，米米婭怎麼了？」

「差不太多。」大家長只是瞄了一眼吉雅，但沒有再看吉雅，他不是一個想解釋太多的人。

「你來真的？」萬青總算是知道大家長為何開始時執意要借一步說話了。

但是又透露著一些奇怪。

「大家長，」吉雅捏緊拳頭，「米米婭現在到底怎麼樣？」

「吃得飽、穿得暖、睡得香，」如黎加加第二個來到帳內，「仄黎大孝子耍你們呢。」

萬青久久地看著如黎仄黎，終於，如黎仄黎綳不住了，輕笑起來。

看到大家長的笑，萬青才明白了。說哪裡奇怪？以大家長的倔性子，如果真有事情不能當著吉雅的面說，那就絕不會說。

「事情是這樣，」如黎加加，「我們一行人去找了希珀艾衣，她說了很多有用的事情。」

希珀艾衣已經清醒了，是荷蒙克魯斯治好的，這一點萬青知道。在米米婭清醒以後，荷蒙克魯斯如法炮製地救醒來希珀艾衣。

「希珀艾衣？這女人願意說話？老子硬磨一天她都沒吐出半點口水沫子，」萬青憤憤不平，「你們誰施的法術？」

「哈哈哈，」大家長被逗樂了，「她沒見過你，當然無法信任你，就算希珀米米婭向她介紹你，她也不能完全放心，因為她的消息至關重要，只能告訴給我這大家長。」

「……她到底說出了什麼？」

「要犯的消息。」大家長簡短的回復。

回復完后，一張門板臉出現在微弱的燭光里，吉雅的小營帳里又出現了一個男人，那就是遊人遲。

哦豁，這下不僅湊齊了打麻將的選手，還有一個替補。

「人數太多了，都有點擁擠了，」如黎加加捏緊鼻頭，打趣地看了一眼吉雅臉上還沒褪色的緋紅，「全是你們臭男人的臭味。」

「這沒有辦法，萬青閣下不肯挪位置，那就在這裡商量吧。」大家長苦笑。

「遊人青，」遊人遲靠近過來，「要犯的目標，可能是你。」

「不對啊，不是說希珀艾衣不認識我么？」

「確實，她不認識你，但是要犯認識你，」遊人遲的聲音是一種很鈍重的聲音，就像是百年寺廟的鐘鳴，「還記得當時在清算會議上的人有誰么？」

「別賣關子了，這名要犯到底姓甚名誰？」

「他是從西邊而來與我們同行的人之一，來自辛基達爾氏族的，辛基達爾·瓦倫。」

萬青慢慢地會議，很快，在腦海里找到了一個失去半邊嘴唇的兇悍男人。這名兇悍的男人在清算會議上看大家長的眼神一直都不太對，萬青只記得這一點——他是全場唯一一個對大家長瑞麟仄黎露出敵意的人。

「辛基達爾·瓦倫？有點意思，」萬青輕笑，「他背叛了你們，是什麼動機？」

「嘖，什麼叫『你們』，說的好像我們不是一夥一樣。」如黎加加嘖了一聲。

「他的動機，我說出來給你……」遊人遲緩緩出聲，「辛基達爾氏族，是一個強大的氏族，這個氏族的強大，整個普拉多三個氏族加起來都遠遠比不上。」

嘶……萬青聽到這，心裡升起一種不妙的直覺。

「難道他們的部落擁有猀犽吞么？」

遊人遲回答，「並不。」

「那說他們的強大，何以為根據？」萬青追問。

「西遊的瑞麟隊伍，在遇見他們的時候險些覆沒，是使徒暗中周旋，讓他們放棄了吞併隊伍的想法，使徒告訴我們，他們的傳承地記載了普拉多祖先曾經駕馭怪物的本領。」

「什麼駕馭怪物的本領，你們所說的怪物在什麼範疇？」

「恐龍是恐龍，而怪物是怪物，所有的眷族、領主、超凡生命、劫難、災難生命，都是屬於怪物的生物，他們的食物鏈是從自然界獨立而出的，這也是獵人這個職業被叫做怪物獵人的原因。」

「你的意思難道是……怪物的食物只能是怪物，而不是普通的生物，對不對？」萬青警覺。

萬青能有這種警覺其實早已經有了苗頭，他早已發覺了這個世界生態上的不對勁。他從現代過來，掌握了許多自然科學理論，自然界無論宏觀還是微觀，都必須服從一個定理，那就是守恆。這個道理不僅自然科學會說，鍊金術也會說，無非都要總結為這句話——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而有一個常識是，超凡生物以上的強大生命幾乎都不朽，那麼他們的新陳代謝遲早有一天會摧毀自然界的大循環，這種龐然大物們的存在吃喝拉撒起來的話哪怕存在只一百年，都是對一個生態圈的災難。

但災難沒有發生，若發生了，與瑞麟氏族毗鄰的深淵早就已經成為了廢墟，而不像現在這樣鳥語花香地存在在人們眼前。

「……沒錯，」遊人遲點了點頭，「這也是深淵被稱為深淵生態圈的原因，它和尋常的野外是不一樣的。」

「呵，我說過的吧，」如黎加加插話，「這小子知道的多。」

「不用費力，一點即通。」大家長點點頭。

萬青擦擦額頭的冷汗，「別這麼誇，我感覺你們是有什麼事情馬上要拜託我了么？合著伙來這找我，接著一個比一個嘴甜。」

「額，當然不是。」如黎加加乾笑。

這種乾笑何其敷衍，萬青一眼便知，他們的委託確有其事。

「別離題了，我好奇著呢，基辛達爾氏族沒有猀犽吞這種屠龍狠角，是怎麼強大起來的？他們的部落又有沒有龍仆呢？」

「他們沒有猀犽吞，但是擁有可以駕馭超凡怪物的御獸人。這樣的能者，被他們稱為【山吞】。」遊人遲沒有停止講述。

【山吞】這個字眼像尖刀，猛然扎疼腦海，自己連夜翻讀過第二傳承地的知識，而且一遍一遍看過，似乎在哪個犄角旮旯的篇幅里看到了這字眼，這字眼卻因為沒有故事的記述而讓人無法印象深刻，現在因為被點醒而深刻了起來。

「很多年前，他們的抗爭黨羽刺殺了他們的龍仆，但是奴隸主派來了新的龍仆，現在的他們又將服務於奴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