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弱者的選擇

魏小天也不想跟白山虎對抗，實驗場是人家的手筆，操控起來得心應手，幾個外來者掀不起浪花，但無數邦民還等著他回去，毫無招架之力的克隆人是無辜的，他們既然有血有肉，有了自己的思考，就有活下去的權利，不能白白被屠戮，於是他問道：「我想知道接下來你會如何對待邦民，把他們都殺掉嗎？」

白山虎不以為然的回答：「他們不過是小白鼠，基因和蛋白組成的生物體，如何處置我還沒想好，全部殺掉怕是單單處理屍體就要耗費很多資源，不如先培養一批信徒，完全的自己人，然後讓他們去處理那些不聽話的，這樣速度快、效率高，一邊嚴格清洗，一邊宣傳我的治國理念，免得太過血腥，估計用不了兩個小時，實驗就能完成。」

莫振鳶重複著：「小、小、小白鼠？這樣的方式太殘忍，我不接受。」

「哼！你是什麼東西，生命不過幾十分鐘的克隆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你接不接受很重要嗎？保羅，這就是你治理下的邦域，連個克隆人都敢出來叫囂？」

「你？......」莫振鳶氣得肺要炸裂，拔出腰間的佩刀就要衝過去，本來想隱身、速移，誰成想根本無法隱身，一個人舉著佩刀僵在了那裡，大家都奇怪的看著他。

白山虎走到他身邊，不慌不忙的拔掉莫振鳶手裡的佩刀，說道：「吸附法失靈了吧，透明人？我的能力是專為克制你們而生的，你們那些五顏六色的火焰統統不起作用。哼！兩個僧人趁實驗不穩定，提供了虛假的夢境畫面，還用自己的法力默默支持你們反抗，最可恨的就是紅色火焰，竟然能通過梵文溝通，還能看到未來，沒有任何反噬限制，那是神的能力，怎麼能賦予克隆人？高僧也不過如此，飢不擇食啊！後來他們才發現外來者不死不滅，更適合完成解救他們的任務，所以你們這些人才藉此一步步走到了高位，都以為自己很特別吧？沒有這些助力你們屁都不是......我默默潛伏這麼久，已經掌握了全部情況，如果這次你們不配合，想想後果吧，我已經仁慈到了極點。」

謝銅麟從沒見過莫振鳶如此狼狽，他立即明白了雙方的力量差距，急得滿頭大汗，漸漸理解了母親的行為。假意哀求道：「白爺爺，我想一直陪著母親，如果有朝一日她離開實驗場，我能一起離開嗎？」

白山虎見有人先服軟，給所有人做了榜樣，他也降低了語調，心平氣和的說：「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但克隆人不能離開實驗場，否則一瞬間就會化為灰燼。嗯，你別擔心，我會讓你母親陪你到生命的終結，然後再離開，這樣你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謝銅麟繼續問：「那實驗結束，所有克隆人都會死掉嗎？」

白山虎擺出了假惺惺的仁慈表情，回答：「最後一代會死掉，其他人依舊是自然死亡吧。」

魏小天插話道：「看來如果我們不同意，白先生會立即結束我們的生命，然後繼續實驗，對嗎？」

「對，只是需要費些功夫，不符合效率至上的原則，畢竟是同胞，我想給大家留條生路，我是基督教徒。實驗成功后整個地球都會受益，到那時作為實驗的親歷者，你們會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

魏小天在心裡咒罵，實驗的開始就是個錯，最後還有搭上無數人的性命，就為了根本不知道可不可行的實驗，所有人都要經歷無休止的戰亂和內鬥，眼睜睜的看著朋友、親人和鄰居死在眼前。但是作為弱者，衝上去跟白山虎硬碰硬很容易，不過是戰死當場，可然後呢？要怎麼保護數以萬計的善良邦民？不過留下個好名聲罷了。此時，他想起了莫振鳶的行動理念「順勢而為」，即一切籌謀都是輔助，如果不是天命所歸，再好的謀划也總欠一縷東風，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我的耐心有限，你們想好了沒有，乾耗時間沒意義......」

「想好了，我們出去。」魏小天斬釘截鐵的話，讓現場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白山虎掃視大家的臉，想找出反對者，然後衝上去殺掉，以儆效尤，可沒想到，大家都低頭不語，似乎默認了魏小天的說法，連莫振鳶也順從的看著魏小天。

「好、很好，我很滿意，外來者可以出去，其他克隆人都收歸我帳下，作為第一批大臣，忠誠度方面，我自會詳加考驗。快說出電極位置吧，我這就送你們出去。全部外來者都在這裡了吧？」

「梓......」若飛想帶著梓禹一起出去，剛說出一個字，就被魏小天打斷，道：「紫氣東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忙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出去，總算能跟家人團聚了，是吧若飛。」

魏小天用眼神壓迫若飛，他磕巴兩聲沒敢再說話，退到了一旁。

「哎？怎麼不讓小兄弟說話呀？暗市裡不是還有個齊源嗎？小菲跟我提過，怎麼的，不管他了？」白山虎的話急劇試探性，斜眼盯著魏小天，看他怎麼說。

魏小天不慌不忙的回答：「謝菲只說了這些嗎？她沒說齊源是她的愛人？富可敵國？在兩個邦域橫行無阻，他怎麼忍心拋下這邊的一切？」

謝菲激動的叫喊道：「魏小天，你，你血口噴人，我，我們，我們......」

白山虎嚇了一跳，回頭看看自己的義女，嘖嘖嘖道：「看來魏小天說的是實話，呵呵，齊源是人才啊，小菲的愛人就是自己人，可以利用，不錯、不錯。我這個義女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但不要緊，她才華橫溢，能力超群，無論如何不會背叛我。齊源有點意思，嗯，先留下吧。」

白山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魏小天，讓他看看是否認識上面的人，魏小天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直接回答：「沒見過，不認識！」

謝菲知道白山虎問的是弟弟謝強，但見魏小天矢口否認，才明白，他不是真心投降，後面一定還有計謀，於是沒再衝動對抗。

謝銅麟等人都了解魏小天的為人，知道他不會輕易屈服，如果刻意逢迎，必定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因此都沒提出質疑，表示同意魏小天的提議。

魏小天指著記憶中「完美世界」的入口，說道：「這裡就是電極的位置，還需要我指出其他幾個電極的位置嗎？」

白山虎朝著魏小天手指的方向看去，回答：「不需要，一條電子隧道就能告訴我全部答案，那裡有影像牆吧，最後幾幅應該就是地圖位置。」

魏小天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影像牆還有這樣的玄機，只能賭插上電極與拔掉點擊同樣需要艱難的過程，好爭取更多的時間。他表情極不自然的「哦」了一聲，額頭滲出冷汗。

「怎麼？沒有幫到我感覺有點遺憾？怪不得你能當王，識時務者為俊傑，哈哈哈！」白山虎一看魏小天的窘態就高興，極盡挖苦之能，嘲笑其他人都被蒙蔽，其實魏小天就是個懦夫。

若飛氣得牙根痒痒，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手指甲都摳進了肉里，全身顫抖。小青看到若飛這樣，立即抓住他的胳膊，輕捏了兩下，讓他放鬆下來。

白山虎開啟功法，跟大家的都不一樣，不是火焰而是水流，而且這水流渾濁不堪，時而黑、時而灰，發出濃濃的藥草味道。魏小天等人頓感全身無力，吸附法全部失效，周圍的苔蘚霎時枯萎，山谷又變得光禿禿。這一幕讓小青想起了外面的食肉植物，也許不是餓死的，是被白山虎的能力給殺死的。

隨著白山虎持續發力，山谷轉角處本來空無一物，不一會兒便隱隱約約出現了光線扭曲，一個圓形的入口初見雛形。還沒等黑色旋風出來，飛蟻軍團就沖了出來，白山虎發力時無法對抗飛蟻，就喊大家來幫忙。

莫振鳶大聲回應：「我們到是想幫忙，可是全身無力，頭暈眼花，怎麼幫？」

魏小天拔出腰間佩刀，擋在白山虎前面，說道：「如果飛蟻不除掉，咱們都別想活著出去，別想了，快動手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不能用吸附法，大家只能靠武技對抗，幸虧之前訓練及時，對付區區飛蟻不在話下。魏小天和若飛擋在小青前面，生怕她扛不住，誰知她自己衝出來，兩手各拿一把護手刀，對著飛蟻狂刺不止，矯捷的身姿不亞於若飛，連白山虎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她身上。

飛蟻還在持續往外沖，巨型蟻皇緊隨其後，雖然無法使用吸附法，但不耽誤發射毒針，瞬間升至高空，居高臨下，佔據了有利的位置。

謝銅麟護著謝菲，喊道：「白爺爺，快想想辦法，以我們現在的體力，怕是對付不了這麼多蟻皇，隧道什麼時候開啟？」

白山虎不慌不忙的回答：「別擔心，蟻皇體力強不到哪裡去，應該不難對付。」

魏小天被毒針逼得節節敗退，無法飛到空中，只能撿起死去的小飛蟻，不斷往身上蹭，用氣味掩蓋，還讓大家都這麼做，混淆蟻皇的判斷，然後對白山虎說：「現在大家屬於同一陣營，目標一致，沒必要說話那麼苛刻，有好辦法請儘快使出來，互相幫助才能快速打開隧道。」

白山虎見人面飛鳥也沖了出來，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離遠點就能恢復吸附力，但那樣容易錯過隧道開啟的瞬間，嗯，空氣里夢精稀薄，但土地里還有很多，具體怎麼使用，你們自己想辦法。總之離我遠點，別影響我開啟隧道。」

大家一聽，都用手刨土地，夢精的聲音果然響徹耳畔，力量又回來了。若飛乾脆脫下鞋和襪子，用雙腳直接接觸土地，白色火焰立即微弱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