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決戰

魏小天第一個從牆裡衝進來，頓時感受到了反噬力，他大喊：「都別進來，反噬力太強，危險！」聽到魏小天的警告，大家都停住了腳步，沒敢動。

「她是你心心念念的洛凡，你忍心嗎？是我們利用了洛凡，是我們的錯，你挾持我，放開她......」魏小天步步緊逼，緩慢上前。

「你給我站住，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下手了。」

「她可是洛凡，你瘋了嗎？你就是這樣愛洛凡的？」

「你別說了她不是洛凡，不，她是洛凡，她、她......我的頭好疼......」

白山虎把洛凡往旁邊一推，雙手抱頭，痛苦的呻吟，洛凡的頭磕在椅子上暈了過去。

魏小天以為危險解除，剛要過去扶起洛凡，突然地道開始崩塌，地動山搖，大家紛紛往外跑。

混亂中梓禹大喊：「小天，怎麼回事？」

「白山虎已經失控，他的反噬力開始暴走，要毀掉一切用夢精構成的實體，你們快走，我帶洛凡上去。」

「可是你的吸附力被封住，你怎麼上去......」梓禹話還沒說完，地道內部的孔徑被大石頭堵住，他也只能先上去再說。

一片漆黑中，魏小天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被卡在掉落的石塊中，試著拽動身體，可完全是徒勞，他叫喊洛凡的名字，沒有人應答，又喊白山虎的名字，依舊寂靜。魏小天試著開啟吸附法，但周圍的夢精像被磁石吸走了一樣，充滿了無力感，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身體與地面接觸的部分，努力呼喚夢精，結果也相同，白山虎的癲狂讓他釋放出所有能量，將地道環境污染，吸附法根本無法使用。

魏小天告誡自己冷靜下來，還不到放棄的時候，這樣巨大的負能量場，外面再怎麼著急也幫不上忙，稍微靠近就會內力全失，寸步難行。他閉上眼睛感受這片黑暗，漸漸消除恐懼，氣息變得平穩。

不知過了多久，魏小天好像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心跳，他試著與對方同頻跳動，漸漸拉近彼此距離，直到合二為一，當他猛然再睜開眼睛時，又來到了之前靜高僧所在的洞穴，裡面的高大佛像布滿灰塵，一個人都沒有。魏小天四處查看，希望靜高僧能出來給予指點，可是找了許久，仍一無所獲，只有他自己。

魏小天看見地上有一個蒲團，他盤腿坐在上面，雙掌合十，面對佛像，內心充滿崇敬和安寧，他似乎聽到了這個空間里窸窸窣窣的哭泣聲，雖然很輕，但聽得清清楚楚。他沒有依據聲音尋找，只是靜靜的聆聽。他此時想起了小青和梓禹等人，大家一起治理邦域，拯救邦民，幫助白山虎打開心結，還救出了保羅的兒子，所有人為了共同的目標奮鬥著，不畏艱險、視死如歸，沒有一絲後悔和膽怯，燃燒自己的心給別人照亮......他還想起了空、靜兩位高僧，願意幫助大家再次創建實驗場，用無私的善意大量製造夢精，傾盡所有......可是為什麼高僧的心海里還是這般破舊的模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魏小天再次仔細傾聽哭泣聲，這聲音很熟悉，他聽著聽著突然一道光略過腦海，豁然開朗，他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魏小天站起身，向佛像鞠躬，然後許願道：「請高僧收回夢精之力，全部收回，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他重複了三遍，哭泣聲戛然而止，佛像洞穴瞬間坍塌，他迷迷糊糊又回到了白山虎的地道里，一片漆黑。

魏小天微笑著再次拽動身體，這次石塊不再千斤重，漸漸開始鬆動，能聽到地道外大家正在往裡挖，剛才無力的情形大為改觀，力量彷彿重新回到了每個人的身體里。

很快，魏小天挪出一個空間，向外圍拓展，四處尋找洛凡，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在深處的一個角落發現了洛凡和白山虎，兩人身體靠得很近，白山虎用手臂摟著洛凡，顯然是怕她受傷害，作為威脅的那把匕首早就不知道丟在了哪裡。

魏小天喚醒兩人，拂去了他們身上的塵土，說道：「白山虎，一切都結束了，你還要繼續掙扎嗎？」

白山虎警惕的向後挪動著身子，警告道：「在我的水系能力下，你們的吸附法無處施展，別想糊弄我，沒有人是我的對手，實驗場屬於我，我才是這裡的王者，洛凡就是王妃，不能跟她在現實中作對恩愛夫妻，至少在實驗場里由我主宰，誰也別想阻撓我再續前緣。」

魏小天搖頭嘆氣道：「你早料到我們會把復刻的洛凡送來是嗎？如果我們沒送來呢？再說萬一我們培養的洛凡根本不是原來的樣子，你當如何？除非你相信我們能做到？你認為我們身上有原來洛凡的影子，對嗎？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培養不了洛凡，所以你寧可忍受煎熬，把謝菲囚禁在身邊，也不敢輕易復刻，這種矛盾讓你寢食難安，寄希望於我們，又不恥於這個希望，所以越發癲狂，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要我怎麼說，白山虎，你、你、真是個懦夫。」

「你說的對，我剛才也跟洛凡坦白了，我就是懦夫，我不配，從之前到現在，我始終沒有進步，我不配......」

洛凡忍不住插嘴道：「但是你的堅持足以告慰洛凡，從我進來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你對洛凡如潮水般的愛，勢不可擋，如果我跟洛凡擁有相同的基因，我可以代表她的話，此刻，我鄭重的告訴你......白山虎，我原諒你了，請將你對我的愛深埋心底，作為最美好的記憶封存，我不後悔曾經愛過你，也謝謝你的愛！」

白山虎聽到洛凡這些話，跪倒在她腳下，失聲痛哭，將埋藏心底十幾年的痛楚全部發泄出來，每一聲哀嚎都是對洛凡的懺悔。洛凡撫摸著他的頭，代替已逝的洛凡儘力安慰。

當哭泣聲減弱，魏小天說道：「為了證明你不是懦夫，這樣吧，地道挖開后，咱倆出去來個一對一對決，你是科學家，不擅長武技，我讓你一支手臂，單手與你戰鬥，怎麼樣？不要牽連其他人，大家都是無辜的，即使日後你要經營實驗場，也不能傷害邦民，這不是洛凡想看到的，並且繼續下去你會越來越鄙視自己。」

白山虎滿臉淚水的抬起頭，不知道魏小天的意思，問道：「你同意我經營實驗場？你不反對了嗎？愛神之位也讓給我嗎？」

魏小天噗嗤笑出聲來，回答：「你喜歡就都拿去吧，愛神只是個稱呼，真拿雞毛當令箭了，我敢打賭，你幹不了兩天就得求饒，我是24小時辦公，仍然積壓了很多任務，你根本不可能有時間陪著洛凡。科學家就是單純，以為世界都像化學反應，逃不出公式理論，而社會卻千姿百態，不遵循任何規律，永遠有應付不完的事。」

洛凡在一旁拽拽魏小天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說道：「白山虎的意思是懇請你把位置讓給他，在爭求你的同意。」

此時魏小天才反應過來，哈哈哈笑道：「我同意，將拉烏愛神的位置禪讓給白山虎，哈哈哈。」

地道終於被清理乾淨，三人重返地面，大家仍對白山虎百般戒備，聽魏小天說要跟白山虎單獨對決，於是在營房旁邊的空地上，兵士草草整理出一塊平整地面，兩人對立當場。

白山虎運用內力，想使出水屬性能力，可是不論怎麼努力，都沒有任何反應，眼看魏小天衝過來，只能靠蠻力抵抗，可他只是一屆書生，沒法跟魏小天相提並論，不到三招，魏小天就將他按倒在地，然後將他扶起來，用尊重對手的方式問道：「是否想再戰？」

白山虎點頭，然後兩人又不到三招分出勝負，就這樣，經過十多次比拼，魏小天無一敗績，直到白山虎癱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周圍的人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白山虎的水屬性使不出來，但也被他不屈不撓的精神打動。魏小天用力將白山虎拉起來，在他耳邊說：「兵士們都看著呢，你的威信已經樹立起來了，拉烏需要的不是神，而是百折不撓的精神，你的堅持正是他們所珍視的，未來加油吧！」

看魏小天跟白山虎很親密，衛斯理走上前，不解的問道：「小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負能量呢？怎麼變成普通人了？」

魏小天回答：「我還不能說，白山虎要留下治理邦域，我把愛神的位置傳給了他，迪賽爾也敬奉愛神，實驗場日後都交給他吧。」

「什麼？」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反而弄得白山虎不好意思。

魏小天讓大家稍安勿躁，解釋道：「我們勢必要回到原來的生活，但實驗場的朋友們還需要有人照顧，白山虎是最適合的人選，他會用全部的愛打造邦域，大家放心，沒有完美的制度，只有完美的管理者，雖然我不是社會科學家，但一路走來，這點經驗我還是有的。未來幾天，他要熟悉兩個邦域的情況，大家都配合一下。」

莫振鳶和謝銅麟只能留在實驗場，知道魏小天這樣安排是用心良苦，而且謝銅麟也發現，白山虎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壞，全因個人立場不同，所以他第一個跳出來支持，主動維持秩序，收拾之前雙方對戰留下的爛攤子。